一顿棍棒皮鞭、灌凉水加老虎凳,伯支一番哭爹喊娘之后,受不了了,就招供,说是受载师木和牧人云的差遣,给夏邑的二王子祉秀府上送礼,同时还带去了两块木牍的书信,只是上面写的什么不知道,因为伯支不认识文字画,他只是个跑腿的。商汤真的怒了,立刻下令把载师木和牧人云抓来,跪在镳宫的大室里。二人已经吓得浑身筛糠,面如土色。商汤阴着脸问:“载师木,牧人云,予一人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和夏邑的祉秀有勾结?嗯?”
“没……”二人还想狡辩。仲虺喝道:“还敢抵赖!伯支都已经招了!”
二人一听提到伯支,知道抵赖不过了,不停地叩头:“君上,小人有罪,我们只是在去夏邑的时候认识了祉秀,想通过他在夏邑讨个官职,并没有做对不起商的事情啊!”
“你们还想支吾过去?”
商汤吼道:“你们把景亳这里的事情都写了书信向祉秀告密,所以夏桀那里知道这里的一切,你们还不承认?另外,予一人伐昆吾的时候,是不是你们给昆吾通风报信的?”
二人更怕了,知道这事儿绝对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就等于人头落地了,就咬紧牙关,坚决不认。载师木说:“君上,臣下跟随出征,奋勇作战,哪里会给敌人通风报信呢?绝对没有,往君上明察啊!”
牧人云也说:“是啊君上,臣下真的没有干那种事情啊。”
有虔喝道:“你们被君上遣回来之后,就再没发生泄密的事情,才搞定了昆吾。不是你们干的?还会有谁?”
“真的没有啊君上,臣下冤枉!”
载师木还喊冤。“来人,把这两个逆贼推出去,斩首示众!”
商汤一拍桌子。两旁的武士答应一声,扑上来拖着二人就走。“君上饶命……”载师木和牧人云都魂飞魄散了。仲虺急忙劝道:“君上,如果是别人,杀了也就杀了,但是他们是纴巟夫人的娘家人,载师木还是夫人的亲哥哥,不好说杀就杀的。”
“难道留下这两个逆贼继续作祟?”
“君上可以免他们死罪,严惩一下,以观后效。”
商汤皱着眉,捋捋胡子想了一下,一摆手:“饶他们不死,拖出去,重打四十杖!”
二人被拖出去大室,噼嗤啪嚓就是四十棍,打得连哭带叫,哀嚎连天,昏死数次,幸亏二人身体强壮能扛,否则真的命都没了。之后,武士把二人拖进大室谢恩。二人屁股开花,鲜血淋漓,趴在地上哼哼着谢恩:“谢君上不杀之恩!”
商汤看看,说:“把他们送回去养伤!如果以后还敢继续和夏邑来往,就砍下你们的狗头!”
惩罚了载师木和牧人云,商汤回到后宫,把事情对纴巟夫人说了,纴巟大惊失色:“君上,如果他二人真的私通夏邑,切不可因为他们是臣妾的亲人就轻饶,否则,难儆效尤。”
“唉唉,夫人,毕竟他们是你的亲戚,予一人还得讲点亲戚的情面。”
商汤说:“这次把他们重责四十杖,让他们反省反省,如果以后再行不法,予一人绝不轻饶!”
纴巟急忙跪倒谢恩,并表示一定要好好管教好这两个人。载师木被送回府邸,趴在床上痛苦哀叫,破口大骂商汤是个混蛋,自己作战立了功,也不予以重赏,也不给提拔官职,还把自己打成这样,简直就是天大的昏君;同时还骂自己那个妹妹纴巟,不帮自家人,却和商汤一个鼻孔出气,暗暗咬牙发誓要报仇。载师木在床上挣扎了十多天,好歹仗着年轻身体壮,恢复得快,可以下床了。这期间,纴巟夫人来看望过几次,送来药物和食品,并对载师木严厉申斥,让他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以后不许和夏邑有任何来往,否则决不轻饶。载师木表面上唯唯答应,可心里怒火难消。过了两天,牧人云来找载师木了,他的伤也刚好,还一脸的病容,走路打晃。牧人云说:“二公子,经过这一抹子事情,看来在景亳这里不能再混啦,再混下去也没个好,咱们不如干脆到夏邑去投奔二王子祉秀算了。商汤是个又瘸又瞎又没信义的人,不能跟他混。”
“怎么呢?”
“你看看伊挚那贱人,一个做饭的奴仆,到商来靠巴结逢迎,商汤竟然让他当右相,不是瞎眼是什么?右相,官儿够大了吧?可伊挚只说了几句不赞成君上的话,就被罢了官赶出去了,这有什么信义可言。”
“嗯,是啊。”
“伊挚跑到夏邑就被重用,当了天灵大夫,受了重赏,车马朝服金银府邸,得意得很。所以,咱们也去夏邑吧,在那里有二王子帮忙,好歹弄弄,也比在这里强,即使是还做载师和牧人,至少也是王室的官,也比这里好。”
“你以为我没想过?”
载师木咬着牙说:“伊挚那贱奴才曾经帮夏后治好了病,有功劳,所以才被重用。可咱们没立下什么功劳,去夏邑,能得到夏桀的重视?总得有点面君的理由。再者说了,被商汤这么一番欺辱,绝不与他干休,总要找个机会报仇雪恨!”
“报仇?”
牧人云苦笑了一下:“咱们从有莘带来的人,加上新来的,族人、下士、胥人、徒人、隶人、仆从,各自不过一百四五十号人,总共也就三百露头,能干什么大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会有机会的。否则,我实在咽不下这口鸟气!”
正在计较,一个仆从跑进来禀报:“载师大人,外面有四个人求见!”
“不见!老子都这个糗样子了,没脸面见人!”
载师木吼道。“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不能只巴望着别人的恩赐啊,载师大人。”
外面响起一个声音来。载师木、牧人云转头一看,从门口里走进来四个人,三男一女,三个男人都穿着华丽的丝绸衣服,一副淮夷商贾的装扮;女人一身青色绫衣,黑纱蒙面。载师木定睛一看领头的那个,顿时张大了嘴巴:“曹、曹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