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区(1 / 1)

我步伐沉重的向外走去,门刚打开,我便看见一个轮椅,这他妈不会是给我用的吧。“我以为FQ下手会多狠......想坐就坐吧。”

“呵,你推回去吧,只是发个热,死不了。”

“.......”我看着轮椅上一圈又一圈的束带,他看着我,我说不上来这种古怪的感觉,不屑?轻蔑?同情?还是都有。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紧随其后。医师下电梯后站在B3消毒口,看见我忽的笑了起来,呃....不,应该是看见我身后的这个男人,医师那张不算可憎的脸其实还是很漂亮的,说是笑靥如花也不为过吧。白发男人越过我和医师相拥...旁若无人.....嘿,我还在这儿....我把脸扭去一边看那张虚伪的地图,我在想要不要先出去找西蒙,毕竟有时候我并不是那种听话的....“喂,要不我先回去?”

我刚说完就后颈一痛,冲击力加眩晕令我倒在地上。“您这一下会拖慢实验进程...”“无所谓,反正西蒙会自投罗网。”

我看到那白发男人收枪。“不要提他。”

“唔....他太贪玩了。”

“...我们....”剩下的话听不清了,这两人是兄弟?或是,这德国人自己是'不符合正常的人'?我真是受够了麻醉,这意味着我又睡了不知几天,“兰”或许和医师又沟通很多,真该死。我意识又清醒许多时,这帮子人又给我打了刺激性药物,循环往复中还多了生物毒剂,细菌传染,电刑....这也是实验内容吗....这样周期长达半个月的循环不知道发生多少次,过了多久....我分不清昼夜。在B3不清楚待了多少天后我赤身果体的被丢在B2,事实上,我的眼睛又在欺骗我,因为我只能看到几十年前的 场景,脑子嗡嗡作响。视线远处站着几个穿着便服的行刑官,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走了过来.....他们死了!他们早就死了!我在几年前亲手杀了他们所有人!可我清晰地记得他们的脸。我简直心肺骤停,他们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用他们空洞的眼、狰狞的脸对着我,我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想跑开,但我挪不动腿。“别过来,别过来!!救命...”我死死瞪着为首的那个男人,无助的哭了出来。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失去颜色的回忆,他们的暴行,侵犯,控制...把我变成了一个精神病。再这样下去,好吧...我真的会彻底跪下再也站不起来,至少,如果能让我忘记这些,最起码不要再产生什么这样的幻觉。吃药也好,发热也罢。这儿不能待下去了。我无数次这样想。我抚摸着自己的皮肤,我不清楚也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胸口的皮肉坑坑洼洼,翻卷着。“过了多久?”

我闭上了眼,想起医师早前说过的话,我只觉得好笑,我的通行证似乎作用真的不大。我刚睁开眼,那几张丑态尽显的脸又一次出现,这让我真的感觉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觉。我不清楚为什么,幻象里的一切都越发清晰,细节上更加完备,就好像在令我重回那个囚笼。与当时相比,现在的“实验”确实算不上入眼。我混沌地呆坐了一会,伸手抹上后腰。结痂都掉了,这次时长很长。或许,是抗生素或是消炎药?我触摸着墙壁,步步试探前行,盲目的黑暗令我愈发不安,这儿是B2的楼梯口,我得回去我的房间。在经过科塔扎门口时,我嗅到一股子血腥气,我摸到门把手却想触电般缩回,那样一个彪形大汉,不会出事的才对。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还有什么比睡一觉更重要的事呢。无比寂静的夜晚里,我猛地惊醒,我听到一声沉重的枪响,幻象已经消失。谁来了?我在内部待了这么久,知道内部没有持枪者,外来人员!我连滚带爬地钻进浴室,当我打开灯看到镜中赤裸的自己,我有些愣住了,我瘦的不止一圈,几乎皮包骨头了,我的头发已经长的盖住了眼,眼眶又红又肿,我猜是刚才做梦哭的了,我倒记不起梦见什么。我在B3待了多久?!胸口附近有一道缝合的痕迹,我想起之前的“梦”,不,那真的是梦么...斑块焦黑的皮肤分散在我上半身,我并不感受到太痛。我靠近镜面,有一些涂抹的迹象,像是碱性物质,我对着镜子哈气,有字!那字迹是我的,但看上去稚嫩又肃穆。“不必分开我你,非要分开的话,我是'阿斯莫德洛克菲斯',是午夜里的你。”

我呆住了,然后徒生出一种叛逆心,夺取这破败身体主权的一种叛逆心理。我。午夜里的我是'兰'?我听到了哭声,有人在廊道用德语嘶吼着什么,我现在不想管这些,我也不想停止夺权。枪声又一次响起。哭声停止了。下一个会是我吗?除了艾伦,我很难相信会有人接...救我出去,而艾伦杀人果断,从不会余有几分钟问事、威胁,哪怕是我。西蒙...他不会来,至少,不会因我而来。啊,西蒙,我很听话,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我现在太狼狈了,实在太狼狈了,我并不是一枚有用的棋,如果有机会,在您放弃我之前,真想和您好好聊聊。我不懂得信徒是如何做祷告的,我只是按我的想法来十指交叉握拳,我从不相信神,什么的,只是这次,或许吧,或许我只是想要一个心理安慰。我可能在心底把西蒙当做了父亲,或是兄弟,这无所谓,我会永远忠诚。人们总对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有依赖心理或者崇拜心理不是吗。我从床上扯着被子铺在浴缸里,别弄错,我只是换个更安静的地方睡觉。过多的疑惑和愤怒反而让我不再急躁,我不预备和任何人妥协,我觉得自己是彻底想不明白了,也有一种可能,我只是一枚弃子。“你.........为什么,毁了蛛四,毁了Satan?”

我自言自语着,失望的苦笑,Satan。我对那时的上司,是一种讲不出来的,足以令现在的我嫌恶的感情。我在她哪儿,只有V级,恐怕也只有V级。当时我太年轻了,暗恋,不。说是敬仰造成的爱慕之意更好,Satan比我年长的多,是一位女性。她的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的优雅,感性,但她杀伐果断,体型健美丰满,比常人多了那样一种凌厉之感,那种气息深深吸引着我。但说实话,这样的她,我绝不会用自己低劣的感情去玷污她。追她的人能从米兰排到匹兹堡,她似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从不赞颂,相信什么。可在那时,对女性的歧视仍如潮水,因此蛛四注定排名最下,注定低贱卑微,可她从不在意这些,她的目的似乎就只是扩张,扩张,团结,团结。Satan 的强大盛极一时,甚至推进了“satan教”一度张狂肆起,她并不信教,只是偶然提起一次,所有蛛四成员都已将“十一教诫”铭记于心。如此纯正的意大利血统,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皇族。月圆必缺。异国人寻仇而来杀死了她的父母,她的妹妹,她的哥哥,她一切的亲族,囚禁了她的臣子。那称得上是浩荡的屠杀,本不会灭掉蛛四,她却在屠杀开始前夕集聚蛛四开始一场足以称得上盛大的演讲。纳得下千余人的剧院之上,她厉声斥责自己心软留下的后患,同时提拔了几位成员交代了后路便在耀眼的强光之下饮弹自杀。随后干员也都饮弹而亡,蛛四的人们似乎在死亡这方面从不怯懦。但我们怯懦现实。所以我们极速的溃败,分裂,偏高层的几乎全部离开,被抓死亡。而我,则是那致使月缺的其中一员。而我,苟活至今。我想,如果当时逼供水后的暴刑足以致我亡命,我应会很享受暴刑,为蛛四而死,为我主而死,下地狱或许还博她青睐。我睡去了,做了一个梦,有如走马灯。威尼斯的蓝街红巷,灰白的叹息之桥,细长的尖头船,和船上递予我五彩遮阳帽的摆渡人。穿着抹胸压花连衣裙的king,笑着看向我的allen,拥抱着我的simon........“我不想死,那些药对我无用。”

我看着镜上的话,抹去之后迅速洗漱。兰承认了我的懦弱,我不是个勇士,但也不妨碍我惜命。我穿上衣服从植物养植室里把我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蛇扒皮去骨全混着炖了,我吃了一顿后精神饱满,或许是抗生素还是什么别的有益药物,总之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不错,相较之前。我抄起厨房里的看起来勉强尖锐的一把水果刀紧握在手。我近身搏击就比常人强那么一点点,但如果我有刀,我会用我糟的没眼看的杂技和格斗解决大多数混混。我只接受simon的指令。我推门进廊道,悄声地进了科塔扎的房间,他门上的门牌已经不在了,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昨晚嗅到的腥锈仍停留在门把手上,我想到昨晚的咒骂,便放肆地在B2踹门,我先是在猫鼬的房间里看见两个死掉的德国人,是久前曾一桌用餐的。我从他们身上翻出两把旅行用刀,上面刻着“我的荣誉是忠诚”,我猜是纳粹党。医师房门有锁,门也是钢制,B2只剩我一个人。我通过楼梯爬上B1,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上去的路,B1的人都不知在哪儿,餐厅的自助区饭菜散发着怪味,满是灰尘,我翻过柜台,后厨的休息室里有两个厨子死在了床上,看起来也是几天前的。在我往回走时,才看见门后被钉在墙上的猫鼬的尸体。自我收束的暴力因子在我脑中爆开。我迫不及待地坐上去B3的电梯,我决心去B3,放了所有实验体,然后死在这儿,最起码毁了这儿。B3接待室里只站着一个医护,与平时所见不同,他多戴了一个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棕色的眼睛。“两天后再来。”

他斜了我一眼,我微眯起眼疑惑的走近他。“什么?”

我绕过柜台,负着的手突地绞在他胸前割了他的喉咙,过程太快,许久未杀人的我怕力不从心几乎用尽全身的劲。极大的豁口外涌着暗红,我摘掉他的头套,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了人命的卑微,如草芥浮萍.....他的脸上全是坑洼、疤痕、烧伤,看不出多大年纪。我瞟了一眼他的牙齿,估计四五十岁了。我翻遍他的全身,没有枪,只有一串钥匙,一个对讲机,我拿走了他的防毒面具,经过消毒口往西走。东区是实验体的囚禁、焚烧处,而我大多在西区醒来,东区没有镇压军,只有三五成群的健壮医护,如果有镇压军,就是在西区,关键的检查机器八成也在西区,我盲猜我在地下待了估计有两、三个半月,东区医护的体型大都对付得了,从西区走就得见谁杀谁。西区的人少了很多,做手术的和换器官的都从三、四个减少至一、两个。我几乎全靠突袭取胜,而后一记高鞭腿,一个膝击收紧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穿过了三四个房间后,我在制剂室勒死了一个药剂师,换上了他的衣服,制剂室里的一半是毒品,一半是止痛、麻醉和灰色的试管液体,奇怪的是还有'听话水',大概和催情 药差不多,我不理解,这么大的地下城怎么还造这玩意儿,总不是上级下达的命令吧。所以我又带走了一支注射型催情剂,和两罐实验阶段毒气弹。我一路西行,走的越发快,往深处几乎没人了,而且多是密码箱和各类储存柜,而我带的那一串钥匙什么也打不开,又'哗啦啦'吵的心烦,我索性扔了它。没有向上的通道,而我也走到了尽头,我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铁板床,睡满了人应该都是医护。我扣紧防毒面具,拔了气罐的铁环顺着地板'咕噜噜'滚进去,只有一两个黑影在床上翻了个身,那俩气罐滚进黑暗里不见踪影。出气啊!我暗呼不好,连忙关上了门,不远处的消防箱里有消防斧,我抽出长斧卡死那门。此时隔着门突然传出“滋---”的巨大刺耳响声,然后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呕吐声。我连忙跑开,我想起东区的总闸,迫不及待地冲进东区。白发男人迎面撞到我,酿跄几步,我借机抽刀突袭,他反应很快,一把攥住我手腕,刀尖在我手中灵活转向直直对着他双眼,我奋力下压。”

这可不好。”

我在面罩下翻了个白眼,左臂故意压重,右膝则声东击西撞在他裆上,他闷哼一声,不敢放开我。“别他妈教我规矩,斯蒂文森。”

他听到我的声音,那张冷峻的面庞抽搐几秒,抬腿要踹开我,我一个闪身躲过,刀刃向两侧发力,他意识到要被割伤忙向后撤步。晚了。他刚撒开我,我便在他手腕上留下两道血痕。斯蒂文森与我保持着安全距离,我便故意装腔作势和他兜起圈子。但我不傻,抓到机会就往东区跑。嘿,这德国佬都快有一米九了吧,不像是不会打架的,这会应该是他们的作息“凌晨”,我只能借着这机会捣乱。他顿了一下飞一样追来,我在镜面般的地面上玩命地跑,我冲进东区的玻璃门,一把按在旁边的紧急按钮上,气喘吁吁的看着疾速下降的铁墙,足有半米厚,挡住了斯蒂文森的去路。我一时忍不住乐,压低声音。“老板,你还好吧。”

东区处在沉眠之中,偌大的厅室只有那七、八十个玻璃房能见到人。这肯定有备用发电设施,但现阶段最发达的电力系统也需要十多分钟才能供电,玻璃门都是电力控制的,人力是不指望砸开了。我手握刀把一脚踹开电力控制室的门,桌上惊醒的人刚抬头就被抹了脖子。此时警报器突然“吱哇”乱叫,我忙拉下总闸,瞬间一片漆黑,我摸到墙上手电筒夹在脖子边,抄起把椅子开始一顿乱砸,直到我能看到的所有按钮、把手、屏幕碎成渣,连电闸都被我砸的支离破碎。我的破眼在黑暗中有如蝙蝠,什么也看不见。Simon,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的话,生气就生气吧。我拿着手电在蚁穴般的东区四处寻找向上或向下的通道,路没找着,反而在储藏室一样的房间里发现了成堆的夜视眼镜和猫鼬的衣服,还有四、五个上锁的箱子,与装有猫鼬衣服的箱子外形一样,我决心打开那几把精细的旧式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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