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fortunes tell us what fortunc is.我醒了,却睁不开眼,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我如同一个死人,只有听觉与意识活着。先是有人扛起了我,扒去了我的枪袋和衣服,像是被人盯着看了许久,又像是给我抽了血...“狙击手都没二两肉?”
“咳嗯,不懂这些...”“真药效怎么能维持这么久?比正常人多三四倍了。”
“这种体质优劣参半,多是没死的耗子。”
“呼...那不适合让他当领头羊。”
“迟早是个死...送下去吧....”我的意识很麻木,能听懂却分不清语种,分不清音色,甚至听不清他们的阴谋。我醒醒睡睡,前几次是不同的环境,后来每次睁眼都是一个灰白的房间。他们把我丢在这儿了吗...我的胳膊上扎着几条管子,我时常仰头望望药瓶,猜测是盐水或是葡萄糖,动不了的身体和经常更换的衣物,再次昏睡过去。“...呃....哈...”我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刺激地从床上疼的腾的坐起,彻底从混沌中清醒。床边围着一群人,医师攥住我的脖子,一把又将我摁回枕头上...但疼痛很快从我的脑部蔓延向全身,如同蚁群蚀骨,或是一群人在殴打我一样。我的眼泪不受控的流,全身抽搐着青筋暴起,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曾经的敌派刑场中。“该死,这他妈不会出事吧...”这是谟纲的猫鼬...我认得他的声音,是一位Ⅶ级制药师。“蝰的身体性质的药物反应快,作用...长的离谱......来试试?”猫鼬摇了摇头,退至一旁。“我来试试。”
科塔扎讲了一句简短的俄语,我听不懂,便在无休止的疼痛中一遍遍默念。“呃啊!!”
科塔扎那棕熊一样高大的身躯突的跪在地上,双手死死钳住床尾护栏,他的脑袋狠狠的抵住地面如同癫痫一样颤抖,我只能看见他通红的身体血管与筋骨凸起的纹路像藤蔓一样爬满全身。“我试试?”
我低声念叨了一遍那句俄语。“这是....什么意思?”
我狰狞笑起来,用母语重复了一遍,他没有回答我。过了几分钟,科塔扎的雕塑一般的身躯才有动作,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你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我始终维持着那抱腹的姿态半睁着眼,事实上我已累的说不出话。“对比剂量是多少?”
科塔扎的声音盘旋于我头顶。“2:85。”
医师看了看针管笑的无害,但空气静止了一般。“...他这样会持续多久?”
“或许...两三个小时?”“有什么缓解的...”“目前还没有发现....或许洗个热水澡会加速结束。”
医师顿了顿,音色忽的严肃“你要保证这个房间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过分的痛苦,这是命令。”
科塔扎冷笑了一声“我知道。”
医师遣散了所有人,科塔扎也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站在我旁边,像个老妈子一样把我拖了出去。“这衣服...真恶心。”
实际是我的汗液把那套轻薄的睡衣全浸湿了,他这样用小学生一样的意语念叨。拐弯抹角了几个廊道,像是去到了另一个房间,应是科塔扎的房间,陈设还很杂乱。这家伙刚把我扔进浴缸,我便全身如蝎蛰般从热水里弹出来。“别动!蠢货!”
这个该死的苏联人骑在我身上,把我压进热水里,一手捧着我的脑袋,又怕我溺死,难以形容那种覆灭般的痛,到极致时我便麻木了,脖子以下在水中的肢体感受不到一分。“真变态,北方人都这么变态吗...”我调侃着这幅场景,当然如果我不是面相狰狞的话,效果会更好。科塔扎脑袋缓缓靠近我“隔墙有耳。”
“他妈的,我以为你要亲我,你不会是个同志吧。”
科塔扎撇着嘴无语的看着我“我有老婆...我们在地下,地下二层,亚德里亚海海口附近的地下防空洞,他们说要治好你,我不清楚你有什么毛病,但这儿有I级和...”“不是避战吗?”
“蛛网再把所有人往意大利集聚,FQ说...FQ就是那个'医师',他说是让我们保护核心高层......但其实就是拿你做实验,专攻气体研制毒气随时都是实战。”
“斯蒂文森?不是说避战吗?!”
“还避战?!I级,或许就在我们脚下,斯蒂文森个老不死的。准是个贪生怕死的老狐狸,把实验室建在医院下边。”
“医师,I级,收藏家,都是德国人。”
我抽搐着笑了笑。“修正主义会发展成为战争的,看着吧,我们会被迫成为纳粹,一开始就不会停止,艾伦从带兵开始就已经罪无可赦了。”
我无奈的望着天花板,我想不明白打仗的事,只想着实验,治好我...想要治好我,就要先把我的思想击溃,并非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幸运,我也无法保证我仍能与曾经一样幸运,我即使不变成精神病,也难保证'击溃'中他们不会多做出些什么。恢复知觉是在三、四十分钟后了,虽然境地不同,但当我躺了几天,终于站起来时,有如新生。“如果我疯了,拿我的枪解决我。”
我临走时对科塔扎这样说道。猫鼬把我扶到了我的房间,我才得以安宁。房门口的编号是“蝰”,就好像一个早已谋划好的陷阱。我的房间是七室两厅,厨房,卫生间,浴室,两个卧室,书房,植物养殖室,大小客厅。打开衣柜是统一的黑白两色睡衣睡裤,我捞了一套黑色衣物冲了澡换上。这不就是软禁吗?我暗自发笑,在书房摸了根笔。客厅的电视被我打开,我躺在沙发上,在指缝写下自己的名字。'As modeusRockefis'真可笑,到处都是钟表,光亮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却不见天日。我决定出去走走,待在这儿不是办法,我必须熟知所处才有机会离开。我关上门走在明亮的廊道,刺眼的灯光令我不适,廊道两侧都是他人的房间,因为我的房间在最尽头,所以也能知道住的都是什么人,科塔扎、猫鼬、医师、我,同在B2层,走到廊道尽头是一方略开阔的转向处,我见到了电梯和单向的步行楼梯,我不会坐电梯,便步行上楼。一群人在B1吃晚餐,这里真的如同地下城,吧台、电影院、餐厅、棋室,医师见我便向我打招呼,他端了一盘沙拉和肉排正要吃,见我来了就要递给我。“不了,谢谢。”
“这没有毒,你自己来?今后就不会有这待遇了。”
医师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他将手置于电梯旁,电梯闪烁了一下蓝色的光,门向斜上方收去,他走进去,电梯门又关上,我新奇的看着这一过程。“蝰蛇,明天以你为主的精神恢复就开始了,吃点东西吧。”
像是厨师装束的男人端出一份新鲜的战斧牛排,又倒了一杯啤酒递给我。“谢谢。”
猫鼬不知道从哪儿接近我的,接过我的餐盘扯着我坐第几个人中间。饿太久了,别说什么肉了,闻见味儿就够我疯的了,我自顾自吃起来,听他们聊天。“啧,待会儿要给你身上穿个孔。”
科塔扎坐在我对面,他已经吃完了,正在翻看自己的手掌,我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指腹里多了一块黑色金属片。猫鼬则指指自己的耳垂,那儿有一个沾着碘酒的耳钉,还有三个我叫不出名字的Operate的'后棋',和猫鼬一样。“追踪?”
“出入许可,他们只能在B1、B2活动,我是B1、B2、B3你可能和我一样。”
“一共几层?”
科塔扎晃动着四根手指“B1是活动区,B2居住区,B3实验室,B4是禁区。”
我没再搭话,说实话之前在飞机上医师冷不丁给我那一下,让我对他再无好感,西蒙不会害我...来这儿如果是西蒙的意思倒也无所谓了,可能是需要我的特质,就如同打鸡血。别人精神一天,我则十天半月,如果应用至军队...我没再想下去,按治疗的需要,医师或许会模拟十几年前的逼供与高烧,这就够我头疼的,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在科塔扎的带领下来到B3层,又一次见到了医师,他见到我仍旧儒雅地笑着,停止翻弄的一堆报告。“麻烦了,回去吧。”
就这样草率的支走科塔扎,我有点无错,于是视死如归的望着这儿的一切设备。“别害怕,放轻松......你是提前来恢复的?““不,不是。”
我正常情况下没什么表情,甚至面瘫,医师八成在诈我,这家伙......“打芯片。”
“想打在哪儿啊?舌头?泪腺?脊椎?”
“......有别的选择吗?”
医师笑起来,对待我的语气太过幼稚,他一笑,我便又知道他在诈我了。“给你缠在手上吧,不给你挂彩了。”
“这不是很重要吗?”
“和通行证差不多,你...我认为没这个必要。”
医师用绷带把一个金属片裹好缠在我右手小指上。我透过接待室看向里面白色的房间和墙壁。“我能去看看吗?”
“去吧。”
医师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我便将手放在感应区,玻璃门亮起绿色的灯缓缓向两侧收回。头顶与两侧喷出气体,应该是消毒除菌的。这样的设备的确先进,我看了看左侧贴在墙上的地图,有八、九个区域在西侧,东侧的闭合区域很小,但有七、八十个,我去向西侧隔着窗看向一个房间,一堆人围着什么,周围是架子推车,全是工具。我的注意力顿在推车上的钢锯、钻头、碎骨锤...我已无兴趣待下去,便推门出来。“这就不看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回到B1娱乐层。可能居住时间过长,有生活方面的基本都能满足,而当他们问起我时,我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了许久,我决定要几条不同品种的微毒毒蛇,什么都行。他们几乎没有思索就答应了,这令我更加怀疑我要付出的代价会有多大。我才醒来又困倦起来,还有几个小时就第二天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沮丧,可事实的确如此,我抱持着最差的打算------变成一个疯子。我回到房间里,坐立不安。我真想像个小孩那样抱头痛哭,我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什么。艾伦是否会血染战场?西蒙是否早已放弃我?实验失败是否会将我扔在街头变成一个逢头垢面的老疯子....致疯如此轻易。我在害怕什么。洛克菲斯,倒计时,倒计时...回忆如死灰复燃,我的面前如同立着绞刑架。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维持着同一个固定的姿势,什么也不去想,昏昏沉沉不清楚多久之后睡去。“咚,咚,咚。”
我猛的坐起来下床去开门,是一个面生的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几岁,五官立体威严,却满头白发,油然而生的敬意与压迫感让我站直身体。“20分钟后到B3。”
他这样说完就关上了门。我愣了一下,便去冲了澡,换上衣服赶去。消完毒后,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医护将我向东侧引去,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看到了东区的全貌,该死。我拔腿便往回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几乎是失去了身体的主控权,但还没跑十步,便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西蒙拖我照顾你,生杀由我,去留有我,你应该惜命。”
“嘿...怎么可能啊。”
“那就地枪决?”
我怔住了,看向那张漂亮的脸,我真想给他一巴掌,这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