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润看到矿长如此热情,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很拘泥地站在沙发椅子旁边。吴矿长走到杨润的跟前,双手轻轻地按了一下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手很自然很不经意的那么一擦,擦到了润的凸起的波房,杨润吓了一大跳,浑身就像触电一样,双手很本能地往上一挡,脸刷地一下,红到脖子上。吴矿长倒是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样,走到与杨润并列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见吴矿长的表情,并不是有意的,杨润这才胆颤地坐在了沙发上。吴矿长对杨润说:“你今天水色真好,红润润的,真的像你的名字一样,很润”听到吴矿长这么夸自己,杨润羞得心里慌慌的,见到矿长用审视的目光,像是窥视到自己的秘密一样,尴尬得不知所措。见到杨润沉默不语,又补了一句:“你好聪明,你的会演很成功,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杨润听到吴矿长的表扬,很不自然表示谢意,对吴矿长说:“谢谢矿长的赏识和美言,只是我做得太差了,今后还要请矿长多多指教”。吴矿长淫笑着点点头,眼光久久停留在杨润的身上穿梭,两只细小的眼睛顿时放出贼光一般,嘴巴自然张开着,像老虎的口吞吃自己一般。见吴矿长虎视眈眈看着她的样子,笀刺锋锥的感觉,让杨润受不了,绯红的脸上涔出了细细的汗珠。吴矿长见到杨润初次的感觉:太美了!五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皮肤白嫩得像要掐出水来一样那么嫩;眉目那么一瞅,就让心旷神怡像匹野马了。我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美人呢?心里连连嫉恨着刘玉明抢先了一步。他心里暗暗骂着刘玉明:个狗日的……见到杨润如此的拘泥,感到自己的目光有点太过了,赶紧起身坐在自己宽大的椅子上去,很自然很坦然地消除了这个尴尬境地。见吴矿长的眼光脱离了审视,杨润的心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打破这个僵局。还是吴矿长打破这般尴尬“你到学校习惯吗?”
杨润点头称习惯了。然后又很祥细地询问了杨润的工作情况,对她说“你到学校教课说是大才小用了,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妇联,秘书或其他行政工作,特别说“秘书”这两个字时语气特别重。杨润也明白这话的意思,用微笑遮掩着。吴矿长用商量的口气探问“你是否愿意到省城去学习?”
杨润心里暗暗想:“终于谈到主题了”杨润赶忙对矿长说:“我当然愿意,这么好的机会,谁都不会失去的,我会努力学习的”吴矿长听后点点头说:“不光是跳交谊舞,还有普通话,在省城还要学会礼仪,广播员的基本要领,矿里对你寄予厚望,加油”杨润见到矿长对自己的希望,不禁对自己的工作调离对学校是不是有影响?想到这里问:“矿长,学校还在上课,如果现在去的话就要影响学生的学习。我是不是放假了去为最好?”
她拿希望的眼神看着矿长。矿长说:“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从这一点上,我可以看出杨润你的责任心,我没有看错”“我不想耽误孩子,再说离放假也只有一个月的光景了,学校也不好另外安排老师来任我的课”“学校会有安排的。本来你教的都是副科,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再说了,学校也快收编了,我打算调离你就到我办公室来帮我打理打理各种文件”吴矿长用一种很和善的眼光看着杨润,然后拿目光看了看堆在他办公桌上的那些文件夹。“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我又不懂秘书这项工作”杨润忐忑地说。“没有关系,这项工作简单,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吴矿长笑眯眯地说。杨润看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望了望外面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想站起身来准备辞行。吴矿长见杨润已经站起来,便也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要与润握手告别说“杨润,你这次去可是代表着我矿的形象呀,加油”杨润犹豫了一下,勉强伸出手与矿长的那双宽大的手掌握在一起。矿长的那只手握住杨润的手不放,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杨润的手背,嘴里不停地说:“哦,你的手好软和呀,摸起来多舒服呀,真好看,好嫩,好白”杨润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吓得头皮发麻,手脚打颤,头发都竖起来了。一种本能的反应用力从吴矿长的手心顷刻抽了出来,吓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哆哆嗦嗦的一个字:“别,别————”话都没有说完飞跑地逃奔出去了。吴矿长目睹润的窘相,那感觉就像巨人看蚂蚁,如来佛看孙悟空在自己的手掌心翻跟头一样的神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从他那满脸堆笑的面容中有一种自信,有一种誓不罢休的忍耐,笑的目光中,有一种冷有一种馋。从杨润走后,吴矿长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子后背上,一动不动,眼睛望着天花板,双手交叉,两个手指不停地转动着,从他灵光的稀疏的发顶就能看出此人善于心计和盘算,也许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部署,只见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提上公文包,关上门就走出了办公室。杨润从矿长办公室逃出来赶紧往学校赶,一路小跑,刚才还被吓得喘不过气儿的握手,还历历在目。杨润想到吴矿长的那副馋像,就想吐,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老觉得自己的那双手被摸脏了,手上沾上了什么污垢东西一样,不由自主地在衣服裤子上蹭了蹭。心想:以后没有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和吴矿长打交道。赶到学校时,天已经慢慢变得幽暗无光了,月悄悄爬上了树梢,六月天的夜,撩不走的是热量。杨润走得汗流浃背,里面的小衣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口干渴得要命,唇也都结了壳,润爬上学校的山顶,无心欣赏微风柔月,渺渺轻雾弥漫,赶紧三步并两步朝宿舍走去。刚上篮球场时,从远处看到自己的寝室,没有光亮,就知道刘玉明还没有来,来了估计刘玉明也不会开灯,环顾四周,并列几排教室里。看看还有谁在学校留宿呢?好像只有食堂和教务主任办公室发出了光亮。杨润想:其他老师在六一可能都回家了,教务主任到底年纪大了不愿回家,炊事员是零时工,不常回家。杨润初次到学校时,曾看见有个白发染鬓的阿姨在澡堂边上洗衣服,开始润以为是学校请来做杂活的,不想还是教导主人的夫人,想想觉得好笑,看到他们相爱已懦的相守,杨润从心底滋生一种羡慕:要是我和玉明能像他们一样长相守多好呀润站在自己的寝室门前,抿住呼吸细听里面动静,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气息,猜想玉明真的还没有来。润打开门,开了灯,拉开窗帘,推开前后的窗户,让清凉的晚风吹进像温室的房间,赶走这闷热的燥气,看到自己已经湿透的衣衫,还是先打水洗澡,喝口水解解渴,然后再慢慢等玉明吧。热天的自来水不用烧,杨润用脸盆打了一盆水,放在洗衣台上。水流的哗哗声惊动了食堂的炊事员他拉开门向外望了一眼,见到是杨润说“杨老师,你怎么没有回家呀,今天不辛苦吗”说着倚在门口看着她。杨润笑笑说:“大师傅,你不也没有回去吗”“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零时工,没有假的”“喔,”润这才明白他没有回去的道理。润打开长长的发辫,抖开,一头乌发如瀑布倾泻下来,用手挽着发,低下头让头发全部浸透,双手搓揉着,打开一只当时很盛名的青春洗发膏,挤出一溜的粉红的发剂,拍在头上,双手不停地搓揉。顿时,一头白色泡沫如一个巨大的蘑菇菌顶在杨润的头上。“说美人吧什么时间都好看,就这么洗洗头发的镜头也不失美态呀”大师傅瞅着杨润说着这话。见杨润已经没有搭理做饭的师傅,站了一会儿,就进去了。杨润洗完发,梳理着她那头长长的头发,对着镜子看看自己,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用手指挖出一点白色的雪花膏,用手掌心柔了柔,在面部轻轻擦拭,使她本来柔滑的肌肤更加光亮,空气中散发出迷人的芳香。坐在书桌前,随手翻翻放在桌上的书籍,眼睛扫了扫,却无心看下去,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游离在那充满月色的黑夜里,目光中充满了一种焦愈的期盼。杨润随着时间的慢慢移动,心情有点烦躁不安。在屋里一会儿跑到窗户看看,一会儿走到床边倒在床上,一会儿爬起来把打开的窗户关上,一会儿又把前面的窗户关上。实在耐不住了,就跑到操坪的入口,像山下望去,幽幽黑的静物,在月色照耀下泛着银色的溪流,还有那徐徐的风吹以外,眼前实在没有移动的活物了,耳边传来一声声的蛙鸣,还有蛐蛐儿不知名的昆虫的大合唱,炒得润的心里燥燥的。想、盼,一整天的兴高采烈的心情,反而被现在的失望所推翻,冥冥而来的是一种被撕扯,啃噬的伤痛,神情从最高的热点降到了冰点。杨润随着自己的心情变化,身体感觉浑身无力,腿酥软得一点劲儿也没有,带着失望的心情,姗姗移动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寝室。关上门,扑倒在床上,泪水如敞开的闸门,泪水毫无遮挡流了下来,那种无法排除的思恋,无法揭去的相思在此时,浓浓地弥漫在杨润的整个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