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彬望着池殷唇边快要沾到果汁，顿时眼底暗含着浓烈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漂亮omega，哪还有刚才半分的可怜模样。
很快，学长就要失去人格意识，彻底沦为他的玩物了……
但是下一刻，季彬的笑微凝。
旁边伸来一只指骨匀称、瘦长的手，握住了杯子。
池殷转过头来，对上裴时晏漆黑的眼，愣了一下，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
alpha握着他手的力道很重，掌心相贴的温度滚烫。池殷松开杯子，于是果汁轻易被夺了去，他不明所以道：“先生？”
“你怎么在这里。”裴时晏的目光微沉，里蕴含了许多池殷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着，几乎能将人吞没。
池殷被看得有些无措，唇线平直。
他昨天生理感蔓延上来，给裴时晏打了电话，但对方都没有回复，而且还给他一纸离婚协议。
虽然系统没通知他签，他目前也还没打算签。
但他心里总不太舒服，感觉这些日子做的饭菜都喂给狗了。
见omega沉默，一旁的季彬顺势接过了话头，回答道：“学长最近心里烦闷，所以出来放松一下心情。让我意外的倒是裴先生——”
季彬望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苏郁，带着点天真笑意：“总有佳人争先恐后的陪伴。”
这话听起来就是怪刺耳的。
裴时晏直接没理，他将果汁抛进了专门的垃圾桶，对着池殷道：“身体那么差，就不要乱喝饮料，毕竟，你才刚被我标记过。”
后半句微顿了一下。
季彬：“……”
他眼底的笑彻底消失，颤抖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而突然被提起来标记这种ao之间亲密的事，池殷有点羞耻，下意识摸了一下脖颈。
……原来刚被标记过后的omega是不能随便喝饮料的。
池殷被科普到了。
裴时晏又垂着眼，将他的衣襟往上扯了一下。
大概是alpha这个动作显得有点温柔，池殷没忍住握住了他的手，小声道：“先生，今晚回家可以吗。谈一下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裴时晏的眼神移到他面容昳丽的脸上，惯有的冰冷中，染上一丝沙哑：“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想将omega的手掰开。
池殷已经提前垂下了手，一字一顿道：“我会一直等你的，先生，直到你回来。”
矜贵的男人似乎有所动容，在离开前，倏忽不太自然地补了一句：“我跟苏郁是有事要谈，才见面的。”
池殷：“……”
他问对方回不回家，对方回答他跟苏郁有事要谈是做什么。
“哦。”池殷没听懂，但还是乖乖应着。
等alpha走了后，池殷总觉得心里有点莫名不安。
他对着后面一直没开过口的季彬问：“小季，你还记得你的副人格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啊，记得。”季彬刚才仿佛是个被遗弃了的小狗，感受到主人的重视后，又重新燃起了活力。
但片刻他扬起的笑又一点点落了下来，凝重道：“我发现他很喜欢收藏上个世纪的血腥影片……而且还跟一个神秘的俱乐部有来往。”
池殷一顿。
如果没记错的话，跟他家合作的国外公司旗下正巧也有一家俱乐部。难道是同一所？
池殷思索着，没注意到旁边有人用奶茶泼了他一下，溅湿了脖颈。
那个人连忙迅速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没怎么看。”
“没事。”池殷现在一心扑在案子上，也就丝毫没有注意到季彬与那人接了一个眼神。
“学长，来擦一下。”季彬微笑着递过来一张纸。
“谢谢。”池殷接过。说来也奇怪，这纸带着点浅淡的香味，但等他去闻时，又仿佛是错觉。
其实池殷对双重人格是稍微有些顾虑的，但是对方约的地点是公共场所。
再加上医生也说，季彬的主人格十分善良，可以信任，而且对方无论是之前的综艺，还是后来的学校都很安分。
除了半夜。
几次见到小丑都是在半夜。
所以池殷推断出副人格只能活跃在这个点。
事实的确是这样。
但是池殷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学弟的躯壳已经完全被阴暗的副人格占领了。
池殷正再开口时，忽而感觉头有点发热。
该不会又是恐惧症引起了发烧。
池殷闭了一下眼，察觉到口袋似乎被触碰了一下。他睁开看见的是季彬关心地问：“怎么了学长？”
“没事。”池殷说着站起来，略显急促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哦。”季彬应着，他支着脑袋望着池殷离开的方向，缓缓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扑克牌。
上面印着人物霍格尔。
——是黑桃j。
他把玩着，像是在等待着捕捉猎物的倒计时。
“在我获得的信息里，发现本市有一位跟俱乐部来往的神秘人员——黑桃j。是一位变态杀人狂魔。”苏郁顿了顿，对裴时晏继续道，“也有不少人曾称呼他另一个代号：季。”
不知为何裴时晏听着，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了刚才坐在池殷对面的那个alpha身影。
自从小丑事件后，他查过季彬的背景，但是很干净，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
苏郁顿了顿：“我还知道一些别的内容。”
但久久没有后话。
裴时晏抬起微薄的眼皮，没什么耐心：“你要谈条件是么。”
“时晏，”苏郁望着面前冷淡的alpha，眼里含着点泪光道，“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国外有多想你，当年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为了想要得到你的爱，就冒充”
“我这次回来也没什么多大的心思，就只是想嫁给你而已。”
裴时晏闻言轻嗤了一下：“那你可真是痴心妄想。”
苏郁：“……”
他像是猜到了裴时晏的下一步动作，连忙道：“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些资料全部都会消失。到时候池家可就永无翻身之地。”
“而且——”苏郁没有继续说下去。
很快你也会嫌弃池殷的！
……
……
洗手间里，池殷不停地想用水保持清醒。可身上还是晕得难受，昏沉间他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见外面站的是季彬。
“小季，我有点不舒服。”池殷的声音很轻，很无力，“我先回家了，关于你的事，我们下次再聊。”
却不想少年笑了一下，将他的去路拦住：“学长，不要着急回家，我们的事还没完。”
池殷怔住了，对上的是季彬阴暗的眼神：“小季？”
片刻后他迟钝地反应过来：“你、你是副人格，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连说话都染上了勾人的喘息。
“学长，”季彬轻轻地笑着打断，望着他的眼神里全都是不加掩饰的欲望，“这些日子里跟你相处，可一直都是我啊。”
“我抱过你，还送过你玫瑰。”
“那晚我还……”
隔着被子摸他的身体。
只不过被子太厚了，根本摸不出什么，而正等他想掀开时，就被那个alpha搅黄了。
一想到池殷在裴时晏乖乖的模样，他心底的恶念就肆意蔓延起来，“学长，他待你一点也不好，为什么不能试试喜欢我。”
omega脸色苍白，眼眶也红了，不停地往后退，整个人都发着颤地往墙面贴
殊不知这副脆弱模样，更想让人欺负。
“学长，你这个厌恶我的样子，很难不让我对你有反……”
话音未落。
一瓶洗手液直接砸了过来，盖子是扭开了，液体溅在了季彬的侧脸。
他望着omega逃走的身影并不恼怒，而是慢条斯理地将脸洗干净。低头望着手机上小点缓缓移动，最后很聪明地选择躲在了一个地方。
是想要打电话求救吗。
可惜了。
他刚才在他口袋里放了定位器和电子信号屏蔽器。
【宿主，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这个非指定剧情，您需要承担除了死亡之外的一切后果。】
池殷剧烈地喘息着，他现在太虚弱了，肯定是跑不过季彬的，而且看季彬刚才不慌不忙的模样，很有可能是有帮凶在。
他只能换了个洗手间躲着。点开手机，这一次，在联系人里他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裴时晏。
而此时此刻门外。
赶来的季彬遇见了裴时晏。
他强行压下眼底的兴奋，与平常无异道：“裴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
电话打不出去，呼吸也愈来愈急促。池殷额头抵在冰冷的墙角，也无济于事。身上软得厉害，跟被抽了力气一般。
他中的不是那些不对劲的药，而是能让意识一点点剥离的。
这种反而更痛苦，像是在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能够任人摆布。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迷糊间，他好像听到了裴时晏低缓地说话声。
是裴时晏在外面。
他想求救，可是嗓子跟哑了一样难受。
片刻后，黑暗里旋即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裴时晏发现他了吗。
就像在祁家那次。
池殷艰难地阖开眼，视线涣散地朝那人虚弱喊道：“……先生是你么？”
门外的身影半掩在晦暗的光线中，轻顿了一下。
随后，缓缓靠近脆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