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婉替他擦掉嘴角的碎屑。刚出门,早起就打电话说,在外面谈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江时婉说:“你在哪儿,不如我直接过去?”
赵齐欲言又止,最终有些勉强的说:“也行。”
江时婉到了地方才知道赵齐为什么语气听起来略有些:“勉强”,跟他谈事情的那个高挑又干练的女人,是藜麦。江时婉没想到还在这样未知又巧合的状态下见着她,江时婉左手推着防震婴儿车,右手抱着闫睿轩,看向卡座上那个一言一行非常职业的女人时,她也很快的注意到了她。越过赵齐,视线落在江时婉身上。猛然怔住了正,霎时间看起来有些无措,像极了江时婉最后一眼在看见的她,站在玻璃窗外,看起来还有些狼狈,透过那堵透明的玻璃,她的目光也是这样,无措。江时婉想,这样的藜麦,看起来竟然像个弱者。赵齐伸手跟她打了个招呼,手合成拳状,捂住嘴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与喜爱,然后让江时婉找个位置先等一下。那一桌,除了赵齐和藜麦,还有两个陌生人,时而有些激烈的争吵起来,似乎是双方的当事人。在那之后,藜麦代表自己当事人说话的时候,明显逻辑被打乱,眼神飘忽,赵齐也觉得这么谈下去没什么意思了,终结了此次会面,“不如你们回去再考虑考虑,总之在财产分割这方面,我和我的当事人都不会让步。”
赵齐的当事人是个男人,一身名牌西装,人魔狗样,从对面的女人一昂头,不屑的说:“听见没,不让步,闹上法庭谁都没面子,你适可而止,别再盘算着狮子大开口。”
赵齐皱了皱眉,对面里面目光犀利的看了一眼这名男人,“狮子大开口?”
“陈先生,我的当事人是赔你从出租屋备战到别墅的女人,你婚内出轨。错在先,你的妻子有权分割婚内财产,该适可而止自我反思的是你。”
男人冷笑了相声而,指着女人的鼻子说:“我告诉你,等我找到你养小白脸的证据时候,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女人瞬间恼羞成怒,端起面前的热茶就浇在了男人的头顶上,顿时,男人的脸上茶水横流。头顶沾着茶叶,又冒着热气,还被烫的大吼大叫,别提多狼狈,周遭的人都看了过来。赵齐糟心的捏了捏眉心,立刻制止了要相互施暴的二人。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打发了,这边位置也不能做人了,又湿又乱,赵齐走向江时婉那桌。他解开西装扣坐下来,扣扣桌面,招呼正在专心看风景的江时婉:“闫太太挺有闲情逸致的,对面那么吵你看都不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现实闹剧看多了会怀疑人生的。”
“呦,这是怕被人性的黑暗面荼毒啊?”
“那是!”
江时婉勾勾坐在里坐的闫睿轩的下巴:“叫赵叔叔。”
闫睿轩乖乖的喊了句:“赵叔叔。”
“好小子,长这么大了。”
说完眯眼看了小家伙儿一眼,下结论道:“太像闫文林了。”
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和文件,“你确定是百分之一吧?一会儿全部,一会儿而百分之一的,知不知道我拟定合同很麻烦?”
“你又不是白做的,对了,之前请那个经理人一点不专业,还不如我自己打理,但是我觉得挺麻烦,你有没有熟悉的经理人,介绍给我啊!”
“你这人,是因为不习惯假手于人吧?”
我介绍再好的人给你,你可能都不会满意,你家里不是有一位专业的吗?你那点小钱,雇他绰绰有余。江时婉支着腮,“人不在乎我那点小钱。”
赵齐看也没看她,翻看文件,“在乎你不就行了。”
江时婉咂咂嘴,喝了口白开水。“呦,口味这么淡?”
赵齐问。江时婉呼了一口气,“养生。”
“你养什么生?生二胎啊?”
江时婉清了清嗓子,催促道:“你倒是快点。”
“直催我快点,你好跟那位去叙旧么?”
赵齐似笑非笑往远处座位上看了一眼,去而又返的藜麦独自坐在那儿。藜麦重新叫的咖啡正热气腾腾,而她盯着摊在面前的文件,许久也不曾翻页。江时婉往那边方向瞟了一眼,脸上表情淡了些。目光落在赵齐置身事外般的表情上,她淡笑,“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赵齐故作不知。江时婉想了想,张张嘴,欲言又止,随后作罢。她没说什么,反倒是赵齐主动为自己开脱,“不是你自己说过来找我吗?我想这儿肯定要耽误会儿时间,不能劳烦你等我太久,又想着,既然是公事,那么暂且可以将私人恩怨放置一边。”
也不知道他是在解释还是以刻意给人添堵为乐。他喜欢的女人生了个女儿,但不是他的,天知道当初被这件事儿堵得有多么难受。都不是什么人生平顺的主,大家就相互取乐吧。以上这些想法接来自晚上江时婉给他发了段儿傅正擎一家三口拜年的视频之后,那是后话了,正所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江时婉不接话,转移了话题。“现在江氏股票走势不错,套现的收益应该不错。”
赵齐那嘲笑一点都没掩饰,“你这话题转的生硬。”
不过好在之后的谈话都回到了正轨,聊了半个多小时,赵齐临走前给了她一些文件和流程之类。江时婉收起来,赵齐年后的工作很忙,接到电话便赶着赴下一个约,她也抱着闫睿轩准备回家。此时小家伙已经精神黏黏的,毕竟是小孩子,这里没什么娱乐,可他即便困也没闹腾,特别给江时婉省事儿。江时婉给他点好帽子,两只耳朵也给包住,只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江时婉想把他放在小推车里,他就不愿意,非要让江时婉抱着,两只手一伸,紧紧的圈住了江时婉,将头埋进她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