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笑白总觉得道非这样子傲娇别扭极了，忍不住笑起来。
道非叫牧笑白笑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预感很不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能让你和季斯扬同时存在？”牧笑白故作随口问到。
道非闻言一怔，“没有可能，除非他死，要不我亡。”
听道非这么一说，牧笑白彻底绝望了，她知道，她或许真的，没办法见到季斯扬了。
虽然知道季斯扬沉睡着，虽然知道道非不可能把主动权交给季斯扬，但是，牧笑白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希望。
“你……很想见他吗？”道非突然开口，让牧笑白一怔。
牧笑白盯着道非的眼睛，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受伤，像是那种被丢弃的小狗的眼神。
道非他还有这样一面？
他和季斯扬之间，只能存活一个……
季斯扬和道非都于她有恩，要怎么办……
牧笑白彻底沉默了，道非也没了胃口，便起身去付账了。
两人一同从火锅店往外走，直到快要分开的时候，道非才道：“在我没给你信号之前，你和牧笑城都低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只有解决了马先的父亲，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你有办法？”牧笑白下意识就问出声。
“听过一句话没？”道非反问牧笑白。
“什么话？”
道非顿了一下，道：“无官不贪。”
仅仅四个字，牧笑白就已经完全明白了道非的计划。
卧槽，真的是绝好的办法！
“好，我明白了，我会照你说的做，不过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算了，只不过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是跟我说一声。”
牧笑白望着道非，微微点了点头。
道非闻言，轻轻颔首。
傻姑娘，任务者的任务世界，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不仅道非在心里说牧笑白傻，岁余也是，岁余看着牧笑白轻松的模样，只得叹口气。
傻丫头，你知道道非为你做了什么吗？
现在，任务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如果任务失败，他也会被抹杀的……
但任务成功的决定因素是报仇，可是你忘了吗，他现在的身份是杨升，也是被牧笑白该报仇的主角之一……
道非的路，可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从一开始，道非决定成为杨升开始，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些，早已有了计划。
岁余的指尖敲击桌面，声音有点低沉，又有些无奈：“季斯扬啊……道非对她的爱……不比你少啊……”
可是，当局者迷，明眼人，又有谁呢？
牧笑白回到家的时候，牧笑城还没有回来，给牧笑城打电话，对方是忙线中，发短信也没有回。
估计警察局要加班，所以牧笑白先洗漱了，洗漱完之后，牧笑白又翻出书看了一会，在向尔山那一世的时候，牧笑白已经经历了一次高考，而且也是理科，因此要学习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看完了书，牧笑白又看了会电视，她想等牧笑城回来，和牧笑城商量点事。
等到牧笑白看完了一集电视剧，抬起头才发现已经零点多了。
这么晚了？
“岁余，牧笑城现在在干什么？”牧笑白忍不住问岁余。
岁余查了一下，回答道：“还在警局，不过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怎么了？”牧笑白下意识便问。
“警局出了内鬼，法医的报告被偷了，电脑里的资料也被破坏了。”岁余简短地说。
“哈？”牧笑白闻言是一愣，“不对吧，这事怎么提前了那么多？”
“应该是周麦迪的dna还有李根的肉让内鬼知道了，所以采取了行动。”岁余一边说，一边查之前的视频，半晌才道：“对没错，就是被偷了，法医助理电脑里的文档也被永久删除了，鉴定科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真是。”牧笑白叹了口气，“这件事居然提前了那么多，警局里每一个人都是内鬼，这钥匙查起来，可没办法查呀。”
“这可怎么办？什么证据都没了。”牧笑白深深凝眉。
“那个人做这些事……肯定是因为马先那边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为什么他们是来偷来销毁，而不是直接收买那些人呢？”牧笑白一边说一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岁余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牧笑白下一刻就能想出来。
果不其然，牧笑白突然停住脚，“也对，如果我是马先的父亲，肯定不希望这种脏事给暴露太多，不然大家都没脸，不到万不得已，我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牧笑白又走动起来，再一次深深蹙眉，“不对，偷报告毁资料没意思啊，意义何在？只要宁许巧的尸体还在，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想到这个，牧笑白又局促不安起来，“我给牧笑城的东西，不会也给偷了吧……”
一想到这些，牧笑白就紧张起来。
“如果我要帮马先那几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原本存在于宁许巧嘴里的周麦迪和张傲龙的dna，不复存在……直接销毁最直接证据……”牧笑白又嘀咕起来。
可是越往底下想，牧笑白的脸越白。
“或许还有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给马先的父亲足够多的时间去收买那些人。”岁余忍不住插了句嘴。
闻言，牧笑白点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牧笑白微微颔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低估了马先父亲的能力。
警局里面一条线啊，从法医开始，到鉴定科，再到警察个人，几乎每一个人最后都包庇了马先，有些人的确是受到了诱惑，也有的人是受到了威胁，也或许有人发声，但是，却是无用之功。
想到这里，牧笑白真的也是服了这个马先。
明明家里条件那么好，先不说他要女人是信手拈来的事，就算是送上门的女人也是一大把，这马先偏偏得寻求刺激，不仅欺负一个女生，还把人家给奸杀了。
真是越有钱越有权的人，越是有那么一点恶趣味。
“算了。”牧笑白摇着头站起了身，“岁余，你把警察局的地点给我标出来一下，我去看看。”
岁余微微有些吃惊，“你去干什么？抓内鬼吗？”
“抓什么抓，抓得完吗？还不如让牧笑城别蹚这趟浑水了。”牧笑白耸了耸肩，继续道：“而且，我想去看看宁许巧的尸体，还有我交给牧笑城的那些证据，我害怕出岔子。”
岁余还是有点不明白，“要不干脆劝牧笑城辞职，那么多人最后都会倒戈向马先，牧笑城为了你肯定是不会放弃的，到时候就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也容易出现前世的结局。”
“不是，怎么可能嘛……他要是辞职了，我之后的计划就不好进行了，你放心，我有办法。”牧笑白真是服了岁余的智商，这孩子的智商怎么就不会拐弯呢？
紧接着，牧笑白把钥匙装到包里，顺便把道非交给她的张傲龙的头发也给装进了卫衣包里，一边开门一边道：“也就这件事别让他蹚，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与其让牧笑城一直激进，倒不如以退为进。”
见牧笑白关上了门，岁余便赶紧问道：“怎么个以退为进法？”
“岁余，正面刚马先父亲，我们绝对是刚不赢的，但是无官不贪，只要马先父亲贪污这件事曝出来，马先父亲就休想翻身，那时候，马先父亲的仇人绝对会站出来踩第一脚，接着再是马先一派的人赶紧反水……”
“很多事情想起来复杂，但是仔细分析，也就那么回事，只要马先父亲不倒，不管牧笑城做什么，我们有再多证据，都没办法，有一个证据他们就可以毁一个证据，有无数个证据，他们就可以毁无数个证据，甚至，他们还可以歪曲事实。”八壹中文網
牧笑白这时候已经走下了楼梯，这个小区都是些老房子，因此小区里面的灯并不多，也不亮堂，出了楼道，牧笑白就走进了夜色中。
“要不他们就毁了宁许巧的尸体，要不就把宁许巧口腔里的dna进行篡改，总之，想要毁尸灭迹的方式多得很，就看他们是想要低调一点，还是高调一点。”
岁余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了，但都是毁尸灭迹，怎么还要区分高调、低调？
有了这个疑惑，岁余瞬间便问出了口。
牧笑白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低调一点，只是让有限的人知道事实真相，让有限的人迷惑无限的人，但是高调一点的话，却是让无限的人去装作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大概区别就是这样。”
牧笑白这么一解释，岁余什么都明白了。
牧笑白现在依旧走在夜色中，仅凭月亮的微光在行走。
“世界有阴阳两面，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此才能平衡，岁余，我想做的，只是尽量，让这个世界能明一点。”牧笑白继续往前走，终于看见了大街上的灯光。
那光，并不刺眼，但足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