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笑城一边吃，一边夸奖牧笑白的手艺，牧笑白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
废话呢么，厨艺大赛第二名，能差么？
吃过饭后，牧笑白打开了牧笑城的电脑，将录音笔的内容拷了出来，等牧笑城把碗洗完了，就把牧笑城叫过来听。
这段录音显然是上午牧笑白在竹林时候录下的。
越听下去，牧笑城的脸色越不好看。
尤其是听到最后，牧笑城的脸色直接黑了。
“这群混蛋！”牧笑城忍不住骂起来，当他反应过来时，才想起自己弟弟在这里，牧笑城是不敢在家里发火的，因为那样会吓着弟弟，可是当牧笑城看向牧笑白的时候，发现他的眼里只有平静。
牧笑城有些惊讶，随后只得苦笑，他忘了，弟弟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了。
“他伤害了你没有？”牧笑城问牧笑白。
“没有。”牧笑白摇摇头，其实那支录音笔还把牧笑白和杨升的对话录进去了，但是在回来的时候，牧笑白让岁余把那段给切掉了，因此牧笑城是不知道那一段对话的。
“李根那块肉呢？”牧笑城皱着眉，“你把那东西给我，我下午去交给鉴定科。”
牧笑白转身进了房间，拿出了用保鲜袋装上的烂肉。
“哥，如果可以，把这个烂肉也备份一下。”牧笑白把东西交给牧笑城的时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牧笑城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牧笑白是相信他的，但有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牧笑城有时候也做不到那样。
原本那些东西牧笑白想自己留着，但是牧笑白是一个高中生，没有办法和法医和鉴定科和别的刑警接触，她只能等待，把一切准备好，交给牧笑城。
然后继续等待。
牧笑城带着烂肉还有周麦迪的头发和录音离开了，牧笑白呆在卧室里有些失神。
道非……你来这里，真的仅仅是为了帮我吗？
高二学生的作业还挺多的，牧笑白想不通事情之后就坐在书桌前开始做作业了，既然要逆袭雇主的人生，这些细节也不能落下。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牧笑白终于做完了作业，也再也忍不住，给道非留下的电话发了个短信：
——我们能谈谈吗？
很快，道非就回了短信：
——好，晚点我联系你。
牧笑白看完，将手机放在了一边，拿出自己的草稿纸，开始分析。
目前，虽然没有张傲龙的dna，但是一旦有了之后，就相当于有了张傲龙和周麦迪犯罪的直接证据，而现在又有周麦迪的录音，如此一来就有了其他人的证据。
但是，这种录音，如果马先愿意，是能找到人做出假证明说是合成的，也可以说是周麦迪心存嫉妒陷害他。
如果法官也被马先的父亲收买，那么这场仗还是不能赢。
这并不保险。
牧笑白想了很多东西，也想了很多可能性，她发现，所有犯罪都是有迹可循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证据始终都能找到，即使没有她的出现，警察局的人也找到了不少证据。
但是，还是没有给宁许巧报仇。
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不是因为没有证人，也不是因为没有动机。
而是因为，敌不过马先的父亲。
除非打败马先的父亲，不然这个任务始终都会失败。
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不愿妥协的事实，牧笑白最终叹了口气，刚起身准备去客厅接点水喝，便收到了道非，发来的短信。
哦，是杨升。
杨升：六点，人民广场，重庆老火锅。
看着短信上的字，牧笑白的眉头忍不住跳，什么玩意儿？重庆老火锅？这是要请她吃饭的节奏吗？道非这么有闲情逸致的？
虽然满心吐槽，牧笑白还是回复了一个“好”。
正当牧笑白准备给牧笑城发短信说出去吃饭的时候，牧笑城倒是先给牧笑白发了短信：
——小老弟，哥今天加班，早点回来，你忙完了就早点睡。
——好。
牧笑白回复到。
简单收拾了一下，牧笑白就出门了。
按照约定时间和地点，牧笑白提前了十分钟到重庆老火锅，一进火锅店，牧笑白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杨升。
牧笑白不知怎么的，呼吸一促，稳了稳心神，走上前去。
“这是菜单，我随便点了一些，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牧笑白刚坐下来，杨升就把菜单给牧笑白递过来了。
看道非的样子，还挺自然的。
“不用了，随便吃点就好。”牧笑白微笑地将菜单递给了一旁等候的服务员。
“嗯。”道非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直到服务员把鸳鸯锅给端了上来，牧笑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道非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说。
看着沉默的道非，虽然是杨升的皮子，牧笑白还是仿佛看见了当面的道非仙人。
牧笑白也沉默了。
再过了一会，服务员把菜上齐了，道非才又开口。
“先吃饭，边吃边说。”道非说着，就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牛放进白汤里。
“肥牛还是煮红汤的好吃。”牧笑白忍不住开口。
道非一愣，拎着筷子又挪到了红汤去。
要不是在杨升的记忆里，这火锅太好吃，他也不可能会约在这里见面。
现代还是挺棒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和牧笑白对面坐着，一块吃着东西，偶尔抬头看见白色的蒸汽，觉得气氛还有些氤氲。
道非自己知道，他的心情早就被季斯扬影响了，不仅仅是影响，是他自己的心早就控制不住了。
两人各自安静地吃了一会，差不多半饱的时候，道非突然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牧笑白眼尖，那小玻璃瓶里装了一小撮头发。
“这是……”牧笑白瞪大了眼。
“这是张傲龙的头发，拿去。”道非将小玻璃瓶绕开汤锅递牧笑白。
牧笑白接过小玻璃瓶，拿到手上，蒸汽将瓶子变得模糊，牧笑白急切地用手擦了擦，清晰地看见了瓶中的头发。
是张傲龙的呀！
她明天不用想尽办法去弄张傲龙的头发了，真是要睡觉了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可是道非他……
牧笑白抬起头看道非，问：“你怎么弄到的？”
“我下午去找张傲龙了。”道非答到。
“周麦迪你怎么处理的？”牧笑白又问。
“我带他去医院了，给他吃了点药，暂时醒不过来。”道非老实回答。
对于道非这种利落地行为，牧笑白感觉真的不要太爽……太符合道非的性格了，他就讨厌麻烦，所以不论做什么，道非都会选择高效简洁的解决方式。
“谢谢。”牧笑白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道非有了心之后，越发能感受到各种人的心情，尤其是牧笑白的。
虽然感觉懵懂，但他知道，牧笑白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我附身杨升，能力就同普通人一样，所以有些事做起来我也很有局限。”道非夹起一块土豆咬了一口，继续道：“我现在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如果你想要他们的证据，告诉我，我帮你。”
咽下土豆，道非的心情好极了。
果然还是有心有感情好，怎么以前都没发现食物这么好吃的？
“其实证据会有的，也够了，只是马先父亲那边难办，只要马先父亲还在，他就不可能让自己老来子还是独子的马先出事。”牧笑白把下午分析出来的事明确地告诉了道非。
“好，马先父亲那边交给我。”道非喝了一口茶，又夹起一块无骨凤爪继续吃。
牧笑白没什么胃口就没怎么吃，但她一直看着自己的师父在那吃得特别的香，这让牧笑白开始怀疑人生……什么鬼……师父原来是个隐藏吃货？
两人又沉默地吃了一会，牧笑白显得有些焦虑了。
“师父，我能见见季斯扬吗？”牧笑白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她这话一出口，道非嘴里那块黄瓜把她烫的不轻。
道非灌了一杯茶之后，才开口道：“他沉睡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行。
牧笑白已经料到了，但是还是很绝望。
现在的情况真是复杂啊……她和季斯扬的敌人道非，这会在帮她做任务……有些诡异……
其实要说什么敌人倒不至于，毕竟道非就是季斯扬衍生出来的，而她牧笑白，曾经又是道非得徒弟，他们几个之间的羁绊太深了。
“师父，你为什么要帮我？”牧笑白还是不死心地问。
道非真是有些头疼，他早就领教过牧笑白缠人的本领，只好半真半假道：“在你之前已经有几个任务者失败了，他们无疑都被抹杀了灵魂，而这次的任务的确太难，岁余求我来，我就来了。”
“当真？”牧笑白可没那么傻，这任务难是真的，但是岁余怎么可能求他来帮她？
这不是作弊吗？岁余可不会干这种事……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道非在那个世界呆了千年，完全out了……撒谎这都么错漏百出，要是季斯扬啊，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的。
“嗯。”道非冷淡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