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周祁山在众多人面前抱着她。“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似在安慰她,又仿佛在安慰自己。过了半个小时,护士推着朝朝出来,烧终于退下来一点了,秦欢也松了口气。“你们这当父母的怎么当的?不要给孩子买一些劣质品的东西戴,很多玉镯都是强酸腐蚀的,宝宝那么小很容易过敏的。”
挨了医生一通骂,秦欢心里也舒服,不管怎么样,朝朝没事了。躲在走廊的青司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胡乱擦掉眼角的泪,离开医院。这次之后,秦欢就十分警惕着青司,不让他靠近朝朝,也不要他的所有东西。青司知道她是怕朝朝过敏,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更让他难过的是,朝朝开口叫的第一声爸爸,不是叫的他,而是叫的周祁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爸爸,青司说不出什么感觉,只知道身体上痛千百倍都抹灭不了心口的痛。他不再出现在秦欢面前,而是老老实实的,目光空洞的当一个实验体。当初莘诠在邮轮上给秦欢下了毒,也让他喝了一模一样的毒,他死了,没人知道解药在哪。周祁山就建立了一座表面的实验学校,招收那些高智商学生来研制解药。可惜几个月过去,解药依旧没有研制出来。再等下去,他和秦欢都会死。他死不足惜,可秦欢不该死。周祁山也不会让她死。……出了月子,秦欢总算能出去了,她打算跟周祁山来两天蜜月旅行,朝朝不能离开她太久,所以这旅行就在榕城。爬山不能爬,那就看海!到了海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秦欢的身心的舒畅了,她推着周祁山,一脸幸福的问。“阿祁,你爱我吗?”
“爱。”
海风阵阵,周祁山的声音夹在风中,才出口就散了,他盯着海浪,目光黯淡。“我听到了,阿祁,我们一定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啊,一起看朝朝长大,一起看朝朝结婚娶媳妇,你还要帮他带儿子呢。”
“好。”
可惜的是,他注定不能应验了。夜半回到栖子苑的时候,周祁山就吐血了,秦欢吓得脸发白,碰都不敢碰他。“阿祁,你怎么了?”
她颤抖的问。周祁山抬起眼皮,艰难的微笑,“没事,别怕,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了。”
“那你的药在哪?我去帮你拿。”
秦欢又着急又害怕,焦虑的直掉眼泪,“阿祁,你别吓我,白天还好好的…”“我没事,你去把阿策喊来。”
“好。”
不敢耽误,她跑出去喊阿策,简单说了情况后,他沉着脸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一堆医生就急匆匆进了栖子苑。秦欢看着这一幕越发害怕,急的直哭,“阿策,阿祁到底怎么了?他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太太别急,我先看看爷的情况,一会出来告诉您,您别着急。”
说完他便跟着进到了房间里。周祁山背对着他们,目光看着窗外。阿策看了一眼医生,他们摇摇头。“爷,您还是吃药吧,现在您身边有太太了,还有朝朝,您总要为他们想一想。”
“没有用的药,吃它做什么?”
阿策一噎,心里不免难过,爷的病是娘胎带的,又积郁成疾,再吃药恐怕也解决不了。他挥手让医生出去,走到男人身边语气微沉,“爷,您不爱秦欢吗?她都没办法让你救自己一把吗?”
爱?周祁山微微一笑,他这样的人,说爱太沉重,“阿策,我本来就是个命短之人,给不了任何人爱,这样的话不要再问了。”
“那秦欢呢,朝朝呢,月亮小姐,他们怎么办?”
阿策有些激动。“月亮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朝朝年纪小,他不会记得我的,秦欢…”周祁山眸子颤了颤,“她恢复记忆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她很聪明。”
“那万一,秦欢爱上您了呢?”
他抬眼。“她不会。”
“万一呢?您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不会爱上您?”
阿策声音逐渐哽咽。“您是一个那么那么好的人,秦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您呢。”
周祁山笑了笑,并不当真,“阿策,她不记得过往所有了,她现在依赖我不过是因为你们告诉她的,她是我的老婆。”
“她的爱都是你们引导才有的,她并不是真正的爱我,也不会真正爱我,你明白吗?”
“可是…”他还想再说,周祁山打断他的话。“好了,有些事情无法强求,阿策,别在执着了,顺其自然吧。”
“你找个理由将她送到那个地方去,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阿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知道劝不了他,只能点头,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