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能给你搞来。但是需要时间……”极具辨识度的大美女卫冬冬喝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时间呢,不确定,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搞定,晚的话,就要考虑很多事情了,比如天气呀,资源呀,以及现在社会的治安问题,有可能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需要半年呢……呵呵呵呵,你的脸色变得像猪肝呢,别担心,我开玩笑的。我会尽量今晚给你弄好。对了,今天望州市的新闻头条你看过没有?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刀揉了揉眉头,说道:“你必须在今天晚上之前帮我搞定了,因为明天我可能就要用。至于我的位置,我想,以你的手段,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的落脚点了吧……嗯,你说的是什么头条?”
卫冬冬没有应承下,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递给王刀,“诺,就是这个。”
手机界面,上述的正是今天‘洪三横死街头’的新闻。卫冬冬打了个响指,角落的小门走出来一个服务员。只见这个相貌端正的服务员手中捧着一叠资料,像是早就在恭候着一样。将资料递给老板娘,这位男性服务员礼貌地笑了笑,转身退回那个小门后面。卫冬冬从资料中抽出两张,看了看,念道:“洪三,年龄不详,祖籍不详,金花榜杀手,死亡时间,xx年xx月xx日,十点二十分,死于枪杀,临死前的一段时间,曾接手一个任务。目标是一伙从淮京市赶来的……”这个女人每念一句,在旁边聆听的张老,心中就多震撼一分。当她终于把所掌握的资料全部念完,张老额头上已经是凝出细汗——这女人不但把洪三的资料搜集出,其中还包括这段时间洪三的行动轨迹,甚至是在南京以及中原地区的刺杀行动,都了如指掌。王刀却没有多少吃惊神色。因为他知道,以面前这女人的手段,在望州市中,只要她想调查谁,那人就算今天穿什么内裤出门,她都能调查一清二楚。当然,陆家人是例外……“所以,你们确定要去蹚浑水?你要知道,陆家可不是以前的陆家,你多少年不在那里了,对于里面的人,你还了解多少?”
卫冬冬合上资料,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继续说道:“据我了解的资料。现在的陆家一共分为三个派系。其中以当任家主的长子陆羽为首,势力最为强大,也是这次家主选举最有力量的竞争者。当选几率,至少在八成以上。然后是一个名叫陆小雨的庶出子弟。什么是庶出,我就不解释了吧?总之来说,因为他和陆羽是用一个爷爷,所以在陆家,他的势力并不比陆羽弱。只不过,这个陆小雨因为性格和品行问题不好,导致失去很多支持他的人。当选几率……大概有一成半。”
听这女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说到这里时,却突然停顿了。张老疑问:“不是还有个势力吗?是谁?只有半成?”
卫冬冬微微一笑:“这个人,怎么说呢,有些复杂。他就是当任的家主陆长川。”
“陆长川?”
张老语气有些不确定。“是的,其实我刚才分析的概率,只是客观上来讲,并不准确,其中牵扯有很多的变数。比如,陆羽若是意外死亡了……那他的几率不就是个笑话了?再比如,陆长川若是站出来说话,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我将会参加本次的家主选举’……呵呵呵,你猜猜,他会有多大的几率?”
“多大?”
“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卫冬冬把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微笑吐出两个字。“十成!”
……王刀一直在查阅手中的资料。所以并未插话。此时,他终于把资料看完了,听到这两人的交谈,皱眉说道:“陆长川这人我了解,以他的性子以及如今的年岁,是不可能去参加选举。所以,可以直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陆羽和陆小雨这两个对手了。额……这两人的名字真像。”
“你真的要去蹚浑水?”
卫冬冬声音拔高,“老娘等你二十年,好不容易看到你活着,结果你刚回来就要去送死?”
她咬着牙说道:“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你都没听进去是吧?好!我再给你详细地说一下!你知道现在陆家的势力有多强大吗?呵呵呵,举个例子,就我这家酒吧,别看在这里扎根了二十年,但只要现在的陆家一句话,这里就会被用各种理由连根拔起。比如强拆,高危建筑,甚至she黑,等等等等,也就是说,之所以我这酒吧容纳全望州市的肮脏地下人物,但却没有被望州领导们扫荡。这中间,就是陆家在影响着。”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他是在管控!想要把全市所有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全都聚拢在一个点上,管控起来方便。平常只要我们听话,不闹事,他就能压住上头领导的怒火,让我们‘合法’的存在。而只要发现有一天,我们不听话了,他陆家只需要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哪怕是老娘出门吐了一口痰,他们都能找人把我抓起来,然后干掉我,继而掀掉我这家酒吧……”“我再说明显一点!陆家现在就是望州市的土皇帝,别以为我是在说笑话。这是真的!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上面领导那里,即便是天大的事情发生了,只要在望州,他们陆家都能轻描淡写地化解。”
王刀始终不说话。张老却是眉头紧皱,“望州已经完全成为陆家的地盘了吗?这种情况发生在现在的社会中实在太不可思议。我们聂家的历史悠久,但在中原地区,在上面领导的压力下,也仅仅是只能自保喘息而已……”卫冬冬脸色冷峻,“如果你刚才有仔细听我说话,你就会知道,陆家能做到的远远不止这些……土皇帝是什么意思?在你们中国话里,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意思,能压制皇帝的,只有老天。这句话换个意思来说,就是想要在望州的土地上对抗陆家,除非你能请动‘那里’的人了。”
这个女人伸出手指,点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本国的京城所在。张老脸色微寒,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过了许久。酒吧的大厅内鸦雀无声。王刀一直不说话,眼睛如同乡村废弃的古井一般,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刚才的话,已经说的非常简单明了。就连身处传承千年底蕴的聂家的张老,也被这段简单明了的话语所震撼到。可王刀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和一个表情。他坐在调酒吧台的高凳子上,双手交叉,摆在台面。那张满是沟壑的脸面非常平淡。他有些疲倦了。其实关于陆家的可怕,根本不需要卫冬冬去描述。他王刀是谁?他王刀的前半辈子,可一直都是在陆家度过。陪伴陆家风风雨雨了几十年。陆家之可怕,他会不清楚?王刀叹了口气,说道:“我都知道……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