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正准备审问琉王,琉王虽然不肯下跪,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让他见了就生气,既然不肯跪,就站着好了。这时,匆匆走来一名狱卒,贴近他的耳朵,低语了一番,他连连点头,面带忧色,低声叮嘱道,“将她的尸首埋了吧,另外,此事必须禀报皇上,等我先审了琉王再说。”
“是!”
狱卒点头应下,退了出去。临走时,看着琉王的眼神有些鄙胰。琉王也不在意,头颅依然高挺着不屈服,魏晨内心却在冷笑,好个琉王,却不知道,你的一双儿女,一个已经长眠地下,另一个,却是疯疯癫癫,也不知是真疯假疯。琉王却觉得魏晨的眼神透着古怪,冷不丁的吼道,“魏晨,你抓本王来刑部,不是要用刑吗?怎么还不动手?”
“用刑?”
魏晨冷笑不止,不在意的笑道,“琉王太看得起魏晨了,让在来刑部,只是为了方便审讯,实话告诉你好了,就在刚才,秦安歌死在了自己的弟弟的手中,而秦安禄也成了疯子,如今还处在迷糊不清醒的状态,你说,你们琉王一家造了什么冤孽,才有这种报应呢?”
“你给本王住嘴!”
琉王恼恨不已,她拼命想挣脱绳索,可这绳索绑得太结实了,她一时之间,愣是挣脱不开,“扑通”一声,竟然跌倒在地上,趴了个狗吃屎。魏晨冷笑一声,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叹了口气道,“琉王,我可不想为难你,若是你肯在供词上画押,那么此事便算是有个了结,若是不肯,杀了你的人头,也是措措有余的!”
“你威胁我?”
琉王恨不得一把火烧死魏晨,眼里充斥着一股火焰。“威胁你可不敢,毕竟你可是琉王,是先皇之臣,只是,造反可大可小,就算你对先皇有功,如今,你犯下的大错,足以让你死一千次,一万次!”
“说得好,好极了!”
不知什么时候,秦锦芸突然出现在了刑部门口,拍了拍手叫道。魏晨明显一愣,他没料到,秦锦芸会突然造访,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秦锦芸勾起唇角,大踏步走了过来,满意的朝魏晨点了点头道,“魏晨,牢房里的事朕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就让朕来好好审问一下琉王。”
“可是,琉王她?”
魏晨眼里透着担心,生怕琉王若是发起狂来,会伤害她,上次不就是琉王刺了她一剑吗?秦锦芸挑了个椅子坐下,摆了摆手道,“你不用担心,朕自有办法,上次中剑,也是朕太过于轻敌才会造成,你放心,这次琉王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朕还会怕她不成?”
说着,冲他眨了眨眼睛。魏晨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点了下头道,“也对,那微臣便在门外守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皇上只管大声呼救,微臣绝对会冲进来保护皇上的。”
“保护?你怎么保护?”
秦锦芸揶揄的上下打量着他,透着疑问。魏晨无奈的狠狠瞪了她几眼,一扭身子便走。秦锦芸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便正眼看向琉王,眼里凝重了许多。室内只剩下君臣二人,明显静谧了许多。秦锦芸首先打破沉默,清声咳道,“琉王,你行刺朕,朕本想赐你一死,但始终还要你画押才能办了你,不错,你的确是老臣,本不该死,但你的野心太大,大到能吞了朕的天下,所以朕才不得不杀了你!”
“哈哈,皇上,你终于说出实话了吗?”
琉王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爽朗的大笑起来,接着眸光一收,冷声开口道,“可是皇上,要想老臣认罪,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今安歌已死,安禄已疯,老臣也已经了无牵挂,皇上若是想杀死老臣,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错,杀你是没那么容易,但是,朕是天子,你府中的恶奴已经招认了,说全部是你一人指使他们做的,另外,在你的府中,已经搜集到了不少谋反叛乱的证据,这一条条,一件件,已经不需要你画押才能办了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想任人辱骂,还是悲屈中死去,朕就给你一个选择,好好想一想。”
“这?”
琉王沉默不语着,徘徊良久,终于有所动容,她重新抬起头,看着一脸正色的秦锦芸,目光变得柔和了些,轻声道,“皇上,微臣想在死之前,去见一见我那疯了的儿子,还有安歌最后一面,不知可不可以?”
“可以。”
秦锦芸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拍了拍手,大叫一声,“魏晨!”
门外候着的魏晨一听,立刻跑了进来,单腿跪地,朗声叫道,“皇上,有何吩咐?”
“魏晨,现在带琉王去见秦安歌与秦安禄最后一面,然后便押往乱葬岗行刑!”
魏晨一震,还是垂下了头去,低声应道,“臣遵旨!”
天牢。秦安禄倦缩在墙角里,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一直说着,“你,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要杀死你,杀死你。”
他手里捏着几根稻草,张嘴便拼命的咬了下去,慢慢吞咽了下去。琉王缓缓走到牢门前,看着这一幕,眼里充斥着泪花。“禄儿,你看看我,我是娘,是娘啊!”
琉王张着嘴巴,无力的开口叫着,希望他能抬头看她几眼。可秦安禄只是疯笑着,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不断的咬着稻草当成粮食一样的在吃,脸上还笑嘻嘻的,让人望而却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琉王摇摇头,不敢相信她最宠爱的儿子会变成今天这副局面。魏晨叹了口气道,“算了,他自从掐死秦安歌后,便是这副德行了,皇上说了,不会杀他的,会留着他的命,只是要永远关在这天牢之中了。”
琉王点头,只要可以留下儿子的命就好,那她去死,至少还有一点希望。转过身,便往门外行去,魏晨赶紧跟了上去,将她带进了殓房。殓房里,死气沉沉的,秦安歌的尸首摆放在一张木床上,用白色的帆布盖着,无声无息的平躺着。琉王颤抖着走上前,掀开帆布,露出的却是秦安歌一张苍白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