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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第 96 章(1 / 1)

第九十六章

天香执意要赵刚同去,令他疑惑不已,难道有个旁人在场见证,公主就避了干预司法、妨碍公正之嫌?——赵刚这潜意识里果然还是将冯绍民定了罪。

魏公公不言不语,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

一行三人刚一踏入阴暗湿寒的监牢,就厌恶地皱起眉来,天香不由自主回身狠狠瞪了赵刚一眼。

赵刚不明所以,只有唯唯诺诺赔笑——心下却暗道,公主殿下果然喜怒无常。

天香未曾想过,除了女驸马案那一次,她今生还会再一次与冯素贞在牢狱中相见。

而这一次,她的清白无辜虽确凿无疑,但单凭自己一张红口白牙,却无法为她洗脱嫌疑。

令人打开牢门,天香独自一人步入牢房,冯素贞倚在阴湿发霉的墙角,见她进来,眸中色彩刹那明亮起来,弯眉笑道,“公子比我预想的,要慢些呢。”

赵刚听这口吻颇为亲昵,断不是平常关系,想着给他们留下些私人空间,正打算撤几步退出去,却被公主一记眼刀,牢牢钉在当地。

再转回头,天香方蹲下身去握了冯素贞的手,柔声道,“地上寒凉,这伤还没好全,若再生了病,死在这监牢里,平白累了一众官员的前途。”

冯素贞错身看看门口低头躬身站着的赵大人,与天香心照不宣,却只是抿嘴浅浅笑了笑。

天香左右看看,一张木板床,一床薄被,满地桔梗。

她自己动手,开始将地上桔梗细细择出些柔软干净的,匀匀铺在木板上,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赵刚几次想进去劝阻或者帮手,都被魏公公拦了去。

此情此景,冯素贞心中酸楚胀痛,低低唤了一声,“公主……”

天香手中不停,口中却是柔肠百转的责备,“你呢,总是自作主张给本宫添麻烦,我知你心意,你看到宫里来了人,不愿拖累我,让我错上加错,对不对?”

“……”冯素贞默然无语,这番矛盾心理已早已有丝丝缕缕的迹象,不过是被七娘一朝点醒而已。

“可你断不该用这种方式,你以为是釜底抽薪,把你发配了,本宫就必须与你分开吗?哼,本宫今天便明白告诉你,休想!”

冯素贞一双眼睛跟着天香忙碌的双手而动,侧耳倾听着她絮絮温言。

“你不想跟着我上京?嗯,可以,但皇兄该知道的事,本宫总不会再瞒着他,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

“本宫认真想过了,这牢笼虽圈禁了你,恰巧也不必再让我担心你可能会故意隐蔽行踪,让本宫找你不到。待拿到医书孤本,本宫便带着御医回来。哼,想跑?先脱了罪再说!”

说着,天香倾身过来,冯素贞条件反射般微微向后仰去。

天香挑起眉毛笑笑,“怎么,住了半天监牢,不记得如何配合本宫把你抱上床了?”

“……”冯素贞立时红了耳朵,眼波一横,示意她外面还有旁人。再一回味,这句话好似颇多歧义,更是心如擂鼓,咬了唇,嗔怒般瞪她一眼。

天香却没有似往日那般嘻嘻一笑,她叹一口气,再次靠过去,令冯素贞攀住她脖颈,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安置在木板床上。

就算再如何舍不得,天香终究还是一狠心,按照原定的计划,于当日和魏公公一道启程回京。

走之前,天香托了刘长赢,将一些银两转交苦主,另又将随身携带的银票全部留下用于整军。

她并没有逼迫赵刚给冯绍民串供改词,只临走时特意嘱咐他,未得上峰旨意,先将此案暂缓裁定。

赵刚喏喏称是,他清晰记得那天的情形——公主殿下为冯绍民铺好床铺,又为他浑身穴位仔仔细细疏通按摩一回,直到他在她的温柔抚慰下沉沉睡去。

公主握着他的手,凝视他睡颜的虔诚摄人心魄。

赵刚在官场这么些年,早就声色犬马惯了的,纯洁的爱情在他眼里无非是愚蠢的两厢情愿而已。可那一天,他虽然站得腰酸腿疼,心里却没丝毫怨言,反而对冯绍民生出一丝羡慕。

他一直等着公主下旨,如何如何关照冯绍民,但天香直到启程,都未置一词。可因切实体会过公主对冯绍民的重视与爱护,赵刚丝毫不敢怠慢,在当天夜里就将他搬到了条件最好的牢房,通风干爽,阳光充足,还特意打扫一新。

又添置了新的锦被、火盆、盥洗用具等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一应而足。另搬来许多书籍供他消遣,连那已经落了灰的古琴竟都抬了来。

此外,还特派了两个狱卒供他差使,更是同意刘长赢一众友人可随时探视。

除了不得自由行动,又鉴于冯绍民本身也无法自如行动,于他而言,住在监牢似乎并无实质影响。

赵刚偶尔亲自去探视他,见他常常手执书卷日夜恳读,旁边散乱着一些手稿,多为周边地区政治、经济方面的研究。偶尔会遇到他与友人促膝而谈,其中不乏英武之士。

若是打探一二,赵刚便会收到他千篇一律的回应——夙安楼行商各国,研习不同的律令习俗颇为必要。

的确,冯绍民原来也不过就是个肚子里有些墨水的商人罢了。赵刚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除了皮囊还过得去,作为身份低贱的商贾阶层,长公主这段情恐怕难以善终。八壹中文網

等等,长公主的驸马爷,是不是也叫冯绍民来着?还短暂做过丞相和天下第一总兵?但,之前盛传那是个女驸马,没几天又因病殁了。

赵刚挠了挠头,又自我怀疑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奇情异恋,左右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要么就是公主思夫心切,将驸马名姓赐给了自己的面首。

…………

不若魏公公被那场席卷西部边陲的风雪阻隔半月之久,天香回程途中正是开春时节,道路因融雪而泥泞不堪。他们回京本无须赶路,可天香却心急如焚,她自己不觉得累,一路风尘仆仆没怎么歇过脚。

可怜魏公公,一路鞍前马后滚成了泥巴人,暗自叫苦连天。

行至京城郊外固县地界,远远的,巍峨城郭已依稀可见,天香纵马一跃,回首对魏公公高呼一声,“本公子可不等你啦,明天一早宫里见。”

魏公公只来得及拱一拱手,就见那个黄衫少年一扬马鞭,一溜烟的留下一串新鲜蹄印,不多时便不见踪迹。

大明历来是没有宵禁的,天香沐浴更衣后,自公主府径直去了错认水。打问了掌柜,是否见过之前来过的一个乞丐老婆婆,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天香眸中不免泛起失望之色——若是能找到她,治愈冯素贞定是会更有把握。

王公公已死,老婆婆心无挂碍,还会在京城乞讨游荡吗?如她那般的方外神医,不知了却那一桩心事后,会不会选择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可天香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不是很肯定,毕竟她已届耄耋之年,而茫茫人海,她又从何找起呢。

此时天色已暗,但正值人声鼎沸之时,天香浴后恰是面如新荷,娇俏诱人,她一袭华服,独自一人凝眉沉思,已然引起许多人的侧目。

一个粗犷的声音突兀闯入,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位美丽的姑娘,你可是独自一人?我们的宴席刚刚开始,可否请你赏光入席?”

一位络腮胡子的胡商对她欠身施礼。

天香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几个胡人围坐一起望向这边,龇牙咧嘴嘻笑着,向她频频举杯,而桌上正是刚端上来的菜肴。

察觉到对方轻浮之意,天香却无暇勃然发怒,她挂念着的只有冯素贞的伤情,遂冷淡道,“本宫、姑娘现在有事在身,多谢盛情。”

“美丽的姑娘,有事也得吃饭,吃饱才有力气做事。”胡人说着一侧身,挡住了天香的去路。

真是晦气。

天香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抽出腰间甘蔗掂了掂,“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在我十招之内,你能抢到这根甘蔗,我便答应了你的要求。”

旁边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围观的食客,看到好戏将至,忽然鼓掌起哄,激得那大汉更是下不来台,只得黑了脸沉声应战。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这位兄台,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她正是与在下约在此地。都怪在下迟到,才导致这场误会。”

天香刚摆开架势,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眼前,这人又用胡语低声下气求了求情,大汉板着脸生硬的回应几句,终于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来人转过身,低头对着天香作了一揖,“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冯先生身体如何了?”

天香哪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正准备胖揍大汉一顿好教他长长记性,休得仗着人多欺负汉家女儿,结果半路杀出个低三下四的多管闲事之人,实是丢了大明可杀不可辱的气象,心下不免更是着恼。

正待要申斥,忽听他询问冯先生身体,先是吃了一惊,再定睛细看,才发现此人竟是换了一身汉服的易大夫,已经散了那一头辫子,黑发挽个髻,束进懒收巾里,眉峰被带着愈发上挑,一身宽袍缓带,更多了几分儒雅。

“易大夫?”天香再对他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倒是入乡随俗……绍民没什么起色,还是老样子,上次你不告而别,我诊金都还未付。”

易大夫摇头欠身道,“我连方子都未开,也没帮上什么忙,怎么好收钱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天香原本就有许多疑惑想请教此人,又怎会凭白错过今天的机会。

“那我请你尝尝这里的错认水酒如何?顺便也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易大夫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天香请他一处用餐,没等他坐稳,忽然笑问,“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毕竟二人总计不过见了两面,都是在自己身着男装之时。

易大夫指一指她手中甘蔗,理所当然道,“天天把甘蔗作为兵器带在身边的人可不多。”

这倒是个聪明人。天香思忖,找不到老婆婆固然可惜,但易大夫能知病症所在,必是有他所长,若能得他相助,总是较之大内御医独自诊疗更为妥帖。

至于他为何能对如此偏门的病症了若指掌,在她锲而不舍的追问下,方知其父早年间被烈马掀翻在地,腰部也是受了伤,一样的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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