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常一样，虞妤早早就去了教室，她一直操心着崽崽的事儿，这几天都没睡好觉，早饭也没胃口吃，小花妖塞给她一个苹果。
虞妤拿着苹果，发现有人更早一步到了教室。
是那个靠着垃圾桶的小孩。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本来就不太熟，谣言起了以后二人这几天更是没什么交集，虞妤今早照镜子，被自己憔悴的脸吓一跳，现在一看，小孩好像比她状态还差。
看来对他影响还是挺大——
“吃个苹果吗？”
头顶传来女孩清脆娇软的声音，小丑下意识身子一颤，抬起头来。
女孩手里拿了个红彤彤水灵灵的苹果，伸着手递给他。
“我……我不吃……谢谢。”笑笑有点受宠若惊，他连忙摆手：“你吃吧，你来这么早，应该也没吃饭。”
“害，”虞妤把苹果一掰，分成两半，一半塞自己嘴巴里，另一半递给他：“吃吧。”
小丑犹豫着接了过来，看了看虞妤，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半个苹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谢谢……”
“昨天班里有人说我们谈恋爱，你别听他们瞎说，”虞妤一边啃苹果一边安慰小孩儿：“清者自清。”
“嗯……”小丑垂下眸，过了好久，才啃了一口苹果。
酸酸甜甜的，是他从来都没尝过的味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虞妤终于想起来这茬，挠了挠头：“我叫虞妤。”
“我知道，”小丑默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抬眸看向她：“我叫笑笑。”
这四个字出现的一瞬间，虞妤不可置信抬起头：“你说……你叫什么？”
小孩平平无奇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他蓝绿色的异瞳里带着无措和茫然，清秀的小脸上有她从来没注意到的青青紫紫。
“我叫笑笑，”他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说道：“我母……亲希望我一直开心，所以给我起名叫笑笑。”
银色的笔嗡嗡震动，虞妤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对不起。”她说。
我叫你笑笑，可是你明明一直都不开心。
“怎么了？”小丑清澈的眸底一下子慌乱起来，他抬起手，试探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有点无奈：“你怎么哭了呀？”
“她真的很不负责任。”虞妤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不啊，”小丑严肃起来，很认真地辩解道：“我很爱她。”
虽然……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可是她从来都没能保护好你，没有给你爱和关心，甚至……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虞妤近乎崩溃地喊道。
是自省，带着无尽的心疼。
小丑显然很不明白他的新朋友怎么会突然这样，他声音又软了下来：“不管你怎么说，我知道她一定是爱我的，我就是能感觉到。”
“我母亲希望我像个普通的小孩一样平安长大，她赋予我善良和快乐，她给了我生命。”
“你说，她没找到我，虽然我，我也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但是我爱她，我一直等着她来。”
小丑看向窗外，像是看透了整个异世界的本质，漂亮的异瞳里带着期待和向往：“我等她来接我回家。”
虞妤终于忍不住抱住了这个瘦小的孩子。
“笑笑，”她哽咽道：“我要……怎么带你出去……”
小丑愣住了，他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女孩身上带着一种极其让他心安的气息，温暖又柔和，银色的发条滋滋滋转的越来越慢。
虞妤彻底挣脱异世界的束缚变回她原来的样子。
小丑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无数次午夜梦回，他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渴望着这个温柔悲悯的存在降临。
“母……神……”小丑将脑袋埋进虞妤怀抱里，柔软的人类身体逐渐僵硬，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玩偶。
银色发条停止了转动。
一阵眩晕感传来，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握住了，异世界轰然破碎。
虞妤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是一抹银色。
和一双奇异的血瞳。
“操。”谢浔低声骂了一句，他刚来，这个轮回就结束了。
铲屎官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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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妤睁眼，发现自己还是在中学教室里。
像是做了一场梦，心脏处难受的悸动还没彻底散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回头去看后面的角落。
小孩依旧可怜巴巴地瑟缩在角落，此时正在认真的听课。
她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现在的样子，再结合笑笑的天赋，虞妤觉得自己进入了轮回。
自己的崽崽她是最了解的，小丑的天赋叫【因果律·轮回】。
因果律作用在了异世界之外，那么这个异世界里面的应该只有【轮回】。
虫母控制了笑笑的身体，于是他将自己的核心死死藏在了【轮回】里，等着他的母神来救他。
因此小玩偶残破不堪，记忆混乱。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虞妤要怎么把核心小丑从轮回里带出去。
每当发条停止转动时，一场轮回就结束了。
上一次她发现的太晚，等到反应过来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看小丑的样子，新的轮回里，他似乎并不保留上一场轮回的记忆。
虞妤并没有贸然行动，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崽崽，看到旁边的男生有意无意地针对小丑宝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银色的笔轻轻挥动，后排不老实的男生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啊啊！”
“刘大东，你鬼叫什么？！”台上讲课的老师怒吼道：“滚出去！”
胖男生一脸惊恐羞愤，小丑茫然地往前看去，女孩偷笑的表情映入眼帘。
刘大东被老师请了出去，笑笑终于清静了一节课。
虞妤心不在焉地转着笔，随着在异世界待的时间越久，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回笼，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打碎这个鬼地方，把小丑宝宝带回去了。
既然这样，那么剩下来的几场轮回里，她会保护好她的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