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在这个并不算多大的空间里疯狂地奔跑着,好像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自己一样。
她疯狂地寻找尽头,明明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怎么还没到?
为什么还没到!!
她现在跑出去的距离绝对已经不止十几米了!
李琦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茫然地握着手里的接力棒,突然认识到,自己可能身处在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并且这个地方绝对已经不在刚才的房间里了。
刚才被焦急糊成一团的思绪突然又清晰了起来,刚刚的情绪好像就是为了催促她踏入陷阱而突如其来的。
李琦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她一向是个冷静的人,怎么会突然如此焦急又迫切地想要完成什么?
一定是有东西控制了她的心神。
李琦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
视角突然从一米六五变成了一米八多,身体也从纤细的少女抽条,长得又高又结实。
她愕然地看着自己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高大男生。
同时,她的记忆,思想等等都跟着这具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没一会儿,李琦就彻底沉进了这个男生的情绪里。
不能操控身体的感觉空荡荡又奇妙,这个身体的原本意识回笼,李琦成了暂住的客人。
然后周围场景也开始发生变化。
视线变得相对明亮起来,李琦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在一个狭小简陋的出租屋。
这个出租屋并不具备一切单身男生独居的特点——脏乱差。
相反,这巴掌大点的屋子虽然又小又窄,但是还算得上干净,物品摆放什么的也都很整齐,可以看出主人应该也是个比较讲究的人。
随着视线摇晃,“他”走到了窗户旁边,把一直紧闭的帘子拉开了一道缝。
这个出租屋对面是一栋高且明亮的大平层,和这边离得并不远,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那户人的一举一动。
刚好对面的房子李琦认识——
这正是中心区市中心的富人小区,和这个破财的出租屋一比,就像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来自地狱的目光一直窥伺着天堂。
这个男生,在监视对面楼的人。
虽然对面楼里暂时没人出现,不过通过桌上的蛛丝马迹还是能大概看出一点什么。
零碎散落的照片,亮着的手机里和监控摄像头绑定的app,以及这欲盖弥彰的窗帘——
正常人是不会让自己一直身处幽暗的环境中的,而他却一直在给对面的住户营造一种这边没人住的假象。
大概是为了让对面放松警惕,从而更好地偷窥对面。
现在这个时候,那人还没回来,男人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那个房间也没有什么动静。
于是他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桌上的照片。
这目光撑得上是灼热了,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正在弯腰从车里出来。
她一手压着胸口,另一只手提着裙子,姣好恬静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感激的笑。
以李琦的眼光来看,这无疑是个美人。
显然男人也这么认为,他的手一寸一寸摸过照片,在女人微笑着的脸上格外流连了一会儿,看起来十分珍惜。
她就猜到了——
可能这个男人正在监视的对象就是这个女人。
并且从监控拍出来的东西看,明亮宽敞的大房间被很多带有明显女性特征的东西摆满,窗口放着一盆品种名贵的花,正好和监控里的对上。
李琦就更加确定了。
这男的在人家家里装监控,找人偷拍人家的照片,还租了个房子专门住在人家对面偷窥——
这不纯纯变态吗?!
李琦跟着这个变态的身体看了两个小时的照片——
除了桌上的,他自己的手机里还存了上千张这个女人不同状态的照片:睡着的,笑着的,生气的,等等等等。
照片多到甚至能让李琦这个陌生人将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大致信息补全。
就在李琦以为这个变态还要继续重温下去时,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七点三十分,他突然站了起来。
然后又拉开了窗帘往对面看。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吧,窗口处还是没人。
男人皱了皱眉,立刻拿起手机点开了监控小程序——
李琦这才发现,除了房间里面的客厅,居然还有一个楼梯,走廊,甚至卧室,浴室,厨房……
所有的地方都被装上了摄像头。
对面房间的女主人却无知无觉地,几近透明生活在一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李琦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恶寒。
男人紧张地盯着手机六分钟,屏幕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从她挎着的奢侈品牌包包和衣服上不容易发现的品牌logo不难看出,女人的经济情况一定十分可观。
难道这个男人一直观察这个女的是为了想方设法榜富婆?
李琦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这个古怪的想法。
在女人身影出现的同时,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称得上愉悦似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看。
这个变态看着人家进门放下包,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胳膊,又踢掉了高跟鞋,换上舒适的拖鞋——
然后躺在了沙发上。
女人看起来很疲劳,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就在李琦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女人才缓缓的坐了起来。
看美人睡觉确实很赏心悦目,不过李琦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炽热地都快要冒火了。
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这目光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让人毛骨悚然。
从女人回到家开始,这个变态就一直盯着人家看,啥也不干,就干看,好像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看得李琦都不耐烦了时,女人今天的活动终于结束了。
她躺倒了床上准备睡觉。
男人就是在人家睡觉时也一眨不眨眼地盯着人家看。
不过到底没有那么无聊,女人睡着后,男人终于不舍地移开了目光。
他将手机贴到胸口,这样就好像在和女人一起睡觉一样——
“白姐姐。”他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