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妤来德阳女高的第六天，周末。
除了月圆之夜，平常的工作日都是按部就班，和其他学校没什么区别。
基本上每个月月中的月盘都是最圆的，虞妤看了下时间，下周周日就是月圆之夜。
按照“血月”的传说，这天夜里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所有学生都会被迫待在宿舍里，虞妤觉得这天晚上是她完成任务的最好时机。
在学校待了一周，终于可以放假了，这天大家都挺兴奋的，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议论纷纷，考虑这个周末怎么过。
“我妈肯定已经做好饭等我了，她每个周末都会给我改善伙食的。”一个女生美滋滋地说着，夹了一筷子餐盘里的饭送进嘴里：“吃食堂我真的是吃腻了。”
“你们有没有打算周末去哪里玩呀？”班长兴冲冲地问：“刚考完试没多久，我觉得我们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我听说最近市中心新开了个鬼屋，上周我姐妹约我，因为考试我没敢去，这周可以去。”戴妮推了推眼镜，环顾一圈，露出个神秘的笑容：“大家有兴趣吗？”
正在吃饭的虞妤抬起头来缓缓看向她：“(●.●)。”
班长打了个寒颤，想起他们区各种灵异事件，果断拒绝道：“我不敢去，胆子小。”
万一里面混进去一个真的呢？！
同在灵异大区，其他几个小姑娘也对鬼屋不感兴趣，一边扒饭一边见怪不怪：“鬼屋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区随便拉出来一个怪谈都是恐怖故事好吧。”
见没人响应，戴妮遗憾地耸了耸肩，把目光转向了虞妤：“虞妤……我记得你好像是外地人……”
虞妤：“……？”
“你跟我去呗，”戴妮兴冲冲地邀请她：“我听说那个鬼屋仿造青阳鬼校，和咱们学校有点像，一定很刺激。”
哪有咱们学校刺激啊，虞妤面无表情地想着。
……
戴妮最终没能找到愿意和她一起去鬼屋的人，无趣地撇了撇嘴，又把注意力转回虞妤身上：“你周末要不要来我家玩？”
知道虞妤不是普通人是一回事儿，戴妮虽然一直表现得冷静自持，好像是除了虞妤之外这个学校唯一最清醒的局外人，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知道自身能力也古古怪怪的，同样是有秘密的人，她就更想和虞妤交流了。
“我家平常只有我一个人住，周末就两天，你不是住酒店嘛，不如和我一起住呀，”戴妮说：“我家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有趣的东西？虞妤动了动耳朵。
这小姑娘神神秘秘的，除了那天跟她说的“故事”，肯定还知道些别的什么，而且她能在明显不对劲的德阳女高保持清醒，精神力肯定不容小觑，说不定已经觉醒了某中精神系异能而不自知。
“行。”虞妤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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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虞妤象征性背个帆布包跟着戴妮走了。
戴妮家在63区中心区的某个高档小区，她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只给女儿留了个房子，雇了阿姨周末来做顿饭打扫个卫生，然后每个月打够生活费就不管了，家里还真没人。
“你随便坐，不用客气。”戴妮自顾自换了拖鞋，又拆出个新拖鞋给虞妤：“你今晚就睡我隔壁的房间吧？”
“行。”虞妤愉快地答应了，她发现戴妮家有很多瓶瓶罐罐，好奇地指着一个问道：“这里边装的什么啊？”
戴妮看了一眼，随口道：“一些小玩意儿，你别随便打开……”
她想了想，又说：“算了，如果是你的话，打开应该也没事。”
虞妤捏起一个小瓶瓶去看，发现里面有很多灰色的小气流在缓慢地游来游去，在她的气息靠近后，突然缩成了一团，可怜巴巴地挤在角落里。
“那我打开了？”她征求了主人的点头后，开了盖子。
原本以为灰色气流会逃窜的景象根本没发生，它们仍然是挤在瓶子角落里，不敢动弹。
开了盖子后，这种熟悉的感觉就更明显了，虞妤抬头说道：“这不是组成清洁人员……”的灰色气流吗？
戴妮默默看了她一眼，这是一点也没有要装傻的意思啊，点了点头：“对。”
“你家怎么有这个东西？”
“……我做的。”戴妮打了个响指，指尖应景地溢出一丝灰色。
“你做的？”这下是虞妤惊讶了，这小妮子真是个异能者啊，她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嗯，”戴妮点了点头，手指上的一点雾气钻进了虞妤打开的瓶子里：“它们出来之后会凝聚成任何东西，我就把他们分散装开了。”
“瓶子里的是我之前……它不受我控制的时候溢出来的。”她挠了挠头。
“你知道综合楼有什么吧？”
虞妤突然说出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她凑近了看戴妮，若有所思道：“你肯定知道很多东西。”
灰色雾气组成的清洁人员们已经有规模一段时间了，很明显是人为做到的，当时虞妤就在考虑它们的“幕后主使”，现在破案了。
清洁人员是这个学校十分重要的角色，它们数量极多，平日里虽然低调又存在感低，但却是构建了德阳女高生态平衡不可或缺的一环。
而这些雾气是戴妮的异能。
那就说明她肯定和两年前的事情有点关系，至少她知道的肯定比说出来的要多。
戴妮邀请她来自己家也就没有想瞒什么，她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酸奶，一罐扔给虞妤：“是啊，我知道一些东西。”
虞妤拿着手里的瓶子晃了晃，走到她旁边，也盘起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好奇：“你给我说说呗。”
灰色气流被晃得晕头慌脑地散开，过了一会儿又迅速凝聚在一起。
戴妮喝了一口酸奶，说：“其实我在德阳女高待了不止两年。”
“我跟当年跳楼的女生是一届的。”
“我跟夏娆，一届，一个班，一个宿舍，认识很久。”她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