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人看草民，像是个傻子的样吗？”
胡长鸣愣了一瞬，被气笑了。娶陶家嫡女为妻才是对他有用的，娶个贱籍的丫鬟能有什么？陶慎当他是傻子吗？“胡长鸣，你别给脸不要脸！”
陶慎当然知道自己这般是把胡长鸣当成傻子了，可他不得不这么做。陶然清闹着不肯嫁给胡长鸣，难道他这个当爹的，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吗？“你娶了长青，不再提娶然清一事儿，本大人可以给你谋个一官半职，足够你这辈子风流快活了，这难道不好吗？”
“这当然好啊！”
胡长鸣不否认这是好处，但明显是把陶然清给娶了，他能得到的好处更多，让他捡了芝麻放弃西瓜，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所以他就说了：“可陶大人不觉得，草民若与您成为了翁婿，草民能得到的好处会更多吗？”
“毕竟是女婿，陶大人如果想女儿好过一些，就必须要多多照拂于草民不是？”
“说来说去，你就是非娶然清不可是吧！”
陶慎再也没了耐性，顿时拍桌而起，怒瞪着胡长鸣。胡长鸣尽管心底有些怵，但仍是梗着脖子应：“是！”
“滚滚滚，你给我滚！”
陶慎气得将手边的茶杯扫了出去。装满了茶水的茶杯砸在胡长鸣的脚边，溅起的茶水染湿了他的衣摆子，他抿了抿唇，没动。陶慎气过后，见胡长鸣没动，更气了，“你还不滚，杵在这里做什么？”
“想死吗？我成全你如何？”
“陶大人火气别那么大，说不得在二选一的情况下，大小姐会愿意嫁给草民呢？”
胡长鸣倒不是没把陶慎的火气当回事，而是他不甘。不甘就这么被陶慎给拿捏住了，想为自己搏一个更大的前程。陶慎冷哼了一声，“来人，把他给本大人扔出去！”
“是，大人！”
陶府小厮应声而来，不管胡长鸣的挣扎，就动手将他往外拖。胡长鸣见自己是非走不可了，当即不忘撂下话说：“小婿非大小姐不娶，小婿在家里等着岳父大人的好消息啊！”
“……”陶慎无言，愤而转身离去。花厅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陶然清的耳朵里，气得她摔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发泄怒火。那胡长鸣，到底是哪里来的脸，敢这么跟她父亲说话？“胡长鸣人是不是走了，让人半路把他给本小姐杀了！”
陶然清说着眼中的阴狠一点也不掩饰。下人们见了，心中禁不住有些胆寒，却无一人敢应下这差事。温如兰过来时，刚好就看到下人们噤若寒蝉的模样，当即冷着脸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末了，不赞同地看着女儿，“那些说要杀了胡长鸣的话，你在自己屋子里说说便也就罢了，可别往外说了去。”
“否则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有你好受的！”
“母亲，我如今在外人那里的把柄还少吗？”
陶然清说着忍不住哭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跟胡长鸣那么个混不吝的绑在一起？温如兰知道女儿是指失身于胡长鸣的事儿，当即忍不住叹了一声，“这事儿是咱们小看了陶一瑾而落得的下场。”
“你只有振作起来，方能在日后找她算账。”
“振作？母亲让女儿怎么振作？若是天天对着胡长鸣那张脸，女儿如何能振作得起来？”
陶然清抬手擦泪，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声的怨怼。女儿不满意胡长鸣这个夫君，她也并不满意胡长鸣这个女婿，温如兰能明白女儿的心情，却不能继续任由着女儿这般下去。只能咬牙下重药：“想来，花厅那边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不用我这个做母亲的再多说，你也知道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是什么。”
“别看你父亲现在还没来找你，但等他来找你了，肯定是让你在青灯伴古佛与嫁给胡长鸣这二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趁你父亲还未来，你好生考虑考虑，该怎么选。”
“母亲，我两者都不想选！”
陶然清痛苦的抱住了头，她不要青灯伴古佛，也不要嫁给胡长鸣！温如兰无奈，又叹了声，“然清，你必须选，否则，以胡长鸣的性子，怕是不管如何都要把你娶回去。”
“母亲，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陶然清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可，许是掉入绝望中太可怕了，没多久，竟是让她想到了一个她自己认为是好主意的法子！“母亲，胡长鸣不就是想要陶家成为他助力吗？那，把三妹妹嫁给他，也是一样的不是？”
温如兰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怕就怕胡长鸣想要的是嫡女，而不是庶女。“然清，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给你泼冷水，实在是这个法子能成行的可能性太低了。”
“你想想，他娶你，你是嫡女，我们陶家肯定是更看重你一些，陶栗算什么？一个庶女罢了，他肯娶？”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肯？母亲，你差人去问问，好不好？”
陶然清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希冀地看着母亲。温如兰觉着试试也无妨，刚要点头，不想她头还未完全点下去，耳边是就传来了陶慎反对的声音。“不行！你们想都不要想！”
陶慎脸色难看地睨着这母女俩，后将问责矛头转到了温如兰的头上，“然清不懂事，你也要跟着一起胡闹是不是？”
“陶栗是干干净净的庶女，许配给胡长鸣，那是胡长鸣高攀了，我绝不会答应！”
陶然清泫然欲泣，“在父亲的眼里，陶栗是干干净净的庶女，我就是肮脏了的嫡女，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没错！”
陶慎咬了咬后槽牙，他本来还念着然清受了委屈，想晚点再与她说，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不管怎么说，你与胡长鸣生米煮成熟饭了是事实，所以，如今你只有三个选择，要么去家庙青灯伴古佛一生，要么嫁给胡长鸣，成为他的妻，要么就死，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