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劝你叔母不要离开你叔父?”
白笺吃着秦玦昀给她泡的一碗泡面,似乎能明白秦玦昀消失七天的原因了。秦玦昀有些歉疚地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那碗红烧牛肉面,原本打算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是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他要骑车出去买,白笺听故事听到一半正有兴致,死活不让他去。况且最近的便利店也在几条街外,他只好妥协,勉强翻出一包方便面,便给她泡上了。冰箱里剩下两个鸡蛋,他也都给她下到面里了。
面端到白笺面前,她问他:“你不吃吗?”他把脑袋都晃出水来了,“我不饿,你吃吧。”
于是白笺很开心的吃了起来。秦玦昀的故事讲完了,这几天的经历简直比他十几年的生活都丰富,白笺听的入了迷,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所以你叔父叔母最后怎样了?”
秦玦昀没说最后结果,但白笺还是忍不住问,她很好奇,也有些担心。
“哦,最后我叔母带着我弟回来了,离婚协议我帮他们扔了。她想清楚了,离了婚也难再找到像我叔叔这么好的人,自己带孩子也很难,所以她说有个家在,总比散了好。”“家……”看着秦玦昀家里简陋的陈设和空荡荡的客厅,白笺若有所思。“你父母呢?他们平时不回来吗?”
当她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时,气氛突然变得奇怪。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白笺的话像是触到了某个禁忌的开关,仿佛此刻的平静是下一秒灾难爆发的预兆。 “抱歉……你不想说就算了。”
白笺不安的低下头,假装无事的喝了口面汤。
“你吃完了吗?我想喝口汤。”秦玦昀猛地抬头,白笺一口面汤还没下肚,差点被呛到。
“给你,你全喝了吧,我饱了。”自觉有些尴尬,白笺不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二话没说,抱起面碗喝了个干净,然后心满意足的抱着碗筷去厨房洗了。白笺望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心里没谱。过了一会儿,他从厨房出来,一边擦手一边问白笺,“你急着回家吗,我送你回去?”这么着急送客?白笺心中诧异,莫非刚刚的话果真戳中了他的痛处?那到底是什么呢?一连串的问号飘满白笺的脑门,她很想一股脑的问出来,但想到刚才那阵可怕的沉默,终于还是选择闭嘴。 “好啊,下次再来你家玩。”
单车驶过山涧小溪,驶过沥青公路,从幽暗静谧驶入万家灯火。远山在夜幕中隐去,星星枕着月光安眠。他们穿过晚风来过的树林,穿过华灯初上的街市,驶向他们始终如一的目的地。 “到了,”秦玦昀一个脚刹停住了车,“是这儿吧,笺笺?”
“是的,”白笺扶着车后座,揉着自己发酸的眼睛——他的后背太温暖,她都要睡着了。 “那我回去了哦?”
秦玦昀背对着光,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脚蹬上,扭过头来看白笺。
“嗯,路上小心。”白笺看不清秦玦昀的脸,但她总觉得秦玦昀这时候心情似乎不太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你早点睡吧,晚安。”说话间,车就慢慢开出去了,秦玦昀转头的动作特别果断,似有一种此去阔别,情意两断的决绝之感。
白笺望着远去的自行车,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有些问题她还是想不明白。秦玦昀什么都告诉了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