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了,再没有消息传往国都的话,怕是他都要被问责。……齐桓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苏筱圆人回来,一扯到她身上,他引以为傲的镇静全都消失不见。刚想要召集人手出去出去寻找,没想到苏筱圆自个儿回来了。齐桓急急忙忙赶到,上下打量苏筱圆见她没事儿,才放下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正要出去找人。”
“能出什么事儿,左不过就是路途远了些,有些累人罢了。”
苏筱圆不愿同齐桓太过亲密,未免他想入非非,“对了,昨日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我坐镇,自然是什么事也没有。”
慕容无情恰到好处出面道,隔开了两人的位置,拉着苏筱圆到一旁说话。“我知道祝航在这附近,传话给他。皇帝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尽早出齐国!”
慕容无情神色严峻,不像是在开玩笑。苏筱圆也严肃了脸色,在这一点上,慕容无情应该不会说假话才对,毕竟她们同样都不喜欢祝航出事。可怎么联系祝航,苏筱圆有些犯难。直到收拾行囊准备离开的那一天晚上,苏筱圆睡不着躺在床上,平白的就觉着暗地里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起床点灯,屋里怎么看都只有她一个人。反正睡不着,苏筱圆索性也不睡了。窗外突然响起雨声,间或敲打着她的窗户,这声音让她莫名烦躁的心逐渐平和下来。想要打开窗看看雨景,刚伸手,另外一只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开窗的行为。“外头风大,小心着凉。”
苏筱圆惊喜转过身去,看着熟悉的面孔,突然就想到慕容无情说的那番话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我知道。”
这么久的提心吊胆,只换回了这样一句再淡然不过的回答,让苏筱圆有些胸闷。“那是我多事了,你什么时候回国都?还在这儿乱逛,就不怕暗地里盯着你的人对你下手吗?”
苏筱圆没好气的拍开祝航忘记拿开的大手。祝航伸回手,眼神有些黯然,转瞬又恢复如初。“今晚就要赶回国都,应该在你回去之前,我们就要回大柱国了。”
祝航格外的失落。“哦,是这样吗?”
苏筱圆心口也有些沉闷。虽然知道齐国皇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终究还是回来的,可在知道又有分离的那一刻,苏筱圆还是难受了。“你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来同我说?”
苏筱圆莫名的就想要听到祝航的回答。“我想带你一起走。”
这句话祝航在嘴里过了两三回,一想到国都的小年年,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祝航突然笑了,笑的亮眼。苏筱圆被他的美色勾得心痒痒,眼睛贪婪的在他的脸上打转,半晌艰难转移开,轻咳两声压下心中异样的欲望。真不争气,怪就怪他长的实在是太对她胃口了。殊不知,方才她那一瞬间的失神被祝航尽收眼底,他眼睛一亮,但转瞬间便又暗淡下去。气氛一时间又低落了下去,两人都是说不出的苦涩。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可是谁也不想要出声打破此刻的宁静,就像是今夜就要就此别过一般,可总有些人没有眼色。“笃笃笃!”
门外有人敲门。“娘子,是我,今夜,我有话想要同你说。”
齐桓鼓足了勇气,想要亲口戳破一直杵在两人之间的那道看不见的墙。如若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相信在门口的齐桓早已经被祝航充满杀气的眼神反反复复,翻来覆去杀死了好几次。“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娘子还是拒绝的好。”
祝航眼神灼灼,看着苏筱圆眼神活脱脱就像是捉奸丈夫哀怨的眼神。苏筱圆不由得有些心虚,祝航不记得了可她还记着呢,正宫就在她旁边站着,可她不能够心虚让他占了上风。“孤男寡女?那咱们俩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似乎比起外面彬彬有礼,还知道敲门的齐桓来说,祝航的行为更加流氓。门外的齐桓一直没有听到回话,拳头紧张的握起,再次敲了门。“娘子,你睡了吗?”
灯还点着,自然是没睡。苏筱圆叹了一口气,反正也不能装死,不如尽早的将这个问题解决了。给了祝航一个眼神,见他不情不愿地向着老地方藏去的憋屈样子,在心里偷笑。等到他彻底的藏好,苏筱圆才将门打开。齐桓身上有些微的濡湿,一看就是方才冒着雨来的。“这么晚了,不能等到明天一早再说吗?”
苏筱圆眉眼冷淡的道。齐桓已经习惯了苏筱圆对他的冷淡,可尽管如此,被她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还是会伤心。“等不到明天了,我的心意,想必娘子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可我还是想要正式同娘子说。”
齐桓深呼吸一口气,就算是被父皇抽查功课也不曾这么紧张过。有些时候,一味的拒绝也得有个头,就算是打心底里抵触齐桓接下来说的话,但还是耐心听他把话说完。“我心悦与娘子,尽管娘子也许并不理解,可我从没遇见过向娘子这般的女子,知识宽广,能够懂得我的心,就像是……知己一般。”
苏筱圆赶在齐桓喘口气的空当截断了他的话头,“可,你是太子,我只是一介百姓……哦不对,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不明,不是齐国的人吧。”
“这些我都不介意,更甚至身份的事儿,这一回南方的疫症都是依靠娘子才能够得以如此顺利的解决,想必父皇也会对娘子刮目相看,只要娘子同意。”
齐桓期待的看向苏筱圆。“你明明知道的,我的回答是什么?”
苏筱圆轻叹一声道。齐桓期盼的眼神熄灭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是因为你的丈夫?娘子莫怪,恕我直言,这半年我从未见过你口中的所谓的丈夫出面过,又或许,他早已经不要你们母子了。”
齐桓不知道的是,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此时此刻正憋屈的躲在衣柜当中,在心中给他扎小人。苏筱圆轻笑一声,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太子不觉得你管的有些太宽了吗?说起来这也是我的家事,同太子没有半分的干系。如若太子的话说完了,我累了,要歇息了,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