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邯郸北门,高大巍峨,就好像一座山一般,给人沉稳结实的感觉。到了城门口,脚步不停,爹拿出了天机府腰牌,对着守门的军卒一亮:“天机府办差,闲人闪避。”
也不知道那个守卫看清了没有,但那靴冒绣春刀却看的清清楚楚,立刻闪开。天机府,很有大明锦衣卫的味道。一家三口一冲而去。一个守卒就朝着他们的背影低低的啐了一口“我们死战为国开疆拓土,他们却每日无事扬威耀武,什么东西。”
伍长立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不要乱说,不要命啦。”
天机府无孔不入,最爱栽赃陷害。一旦入天机府大牢,你只能求祖宗真的爱你,让你立刻就死,那是一种解脱。百无聊赖继续站岗,两个时辰的时候,却又发现五个束发纱帽,红袍轻靴,面白无须的人飞奔过来。众人一见,这是更嚣张神秘的内行寺的,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在外杀人,连给你一个理由都没。伍长立刻跪倒。为首的尖着嗓子询问:“可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天机府的人出城?”
伍长战战兢兢赶紧回到:“回禀司官(周朝对太监的称呼)老爷,有又没有。”
“啰嗦,怎么回事?”
“是有天机府的官差出城,但却是却是两男一女。”
“出去多久?”
“两个时辰了。”
这个司官一皱眉跺脚:“妖女可恶,还是让他们耍了,弄错了方向,迟了一步。”
转身对一个属下吩咐:“赶紧回去,将这里的事禀报太常侍。说据属下判断,他们可能要逃向大漠投奔匈奴。”
然后对剩下的四个属下一挥手:“追。”
看着几个人风驰电掣般远去,伍长半天后才敢爬起,抹了大冬天里流下的冷汗,长嘘了一口气:“今天万幸,总算没丢了性命。”
但在天黑即将关闭城门的时候,大批的内行寺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轰隆隆直接冲出了北门,消失在朔风呼啸的黄沙之中的北方。这个伍长就纳闷了,什么人,什么事,需要内行寺出动这么多人马,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啊,难道天塌了吗?郑天一一家狂奔三十里,光明正大的进入了一家驿站。用天机府的腰牌,要了三匹马,还要驿站给出具一份雁门出关文书。天机府的老爷们要,驿站哪敢不从,只能乖乖的按照吩咐照办。简单的吃了一口东西,带上三包干粮,娘还恶狠狠的对驿丞下令:“我等行使的是秘密命令,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行踪消息。”
然后一家两口飞身上马,郑天一哪里骑过马,倒是骑过摩托车,可这东西和摩托车是真的截然不同。而且这个年代的战马,没有马鞍,也没有马凳,只有一块毯子,绑在马背上。拽着毯子艰难的往上爬,娘就又骂了一句:“真是个废物。”
但还是伸出手薅着他的脖领子,把它放在了马背上:“抱住马脖子,咱们走。”
三匹马就继续向北绝尘而行。骑马真不是一件很威风享受的事,那是酷刑。在颠簸的马背上,屁股和马背互相冲撞,郑天一和战马,简直就是双方在打板子。郑天一痛苦,战马也痛苦。尤其还要时刻防备着,被甩到地上去,死死的抱住马脖子,压的怀里的小黑不断的挠他,却也不敢放手,闻着战马身上散发出的腥臭,听着耳边呼啸的狂风,冻得手脚发麻。而最让他痛苦的是,老娘一路上的责骂,让郑天一真的怀疑自己是娘亲生的吗。答案是肯定的,原先的那个可能是,夺舍的这个绝对不是。只有老爹对他关爱有加,一面奔驰,一面在他身边保护,几次拉住他,没有让他掉下马。还时不时的教导他怎么样适应骑马。随着老爹不断的教导,郑天一总算是在飞奔的战马上,学会了骑术。虽然还不精通,但总算是能够直起腰,靠着缰绳而不至于掉下地了。其实老娘还是疼他的,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看到战马上的郑天一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于是四处瞭望了一番,看到前面有一个不大的村子,一家三口就冲了进来。然后在一座茅草棚前跳下战马。郑天一下马之后,感觉自己的两条腿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再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丰满而且肥厚了许多,估计在后面看,那已经相当性感引人联想了。听到马蹄声,从茅屋里出来一个老者,见到三个人,笑着询问:“客从何来?”
这时候老爹出面:“我们一家从王城来,要到北面去。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
古人淳朴好客,见有外来人,心中喜欢。毕竟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有外来人,尤其是王城的人,可以听到许多新鲜的事,一饱耳福。这个老人家殷勤的让一家三人进了屋。这个年代的房屋,尤其是这种乡下,还没有真正的窗户,只是开一个洞,插上几根木条。为了保暖,窗户开的还非常小。屋子里昏暗不明,刚进来一时还不适应,郑天一拉胯的差点撞到门框上。娘在随身的搭链里掏出了一把铜钱,交到了这个老者的手中,微笑着请求:“还要麻烦老者,烧一锅热水,然后我买您一些豆料,将外面的三匹战马好好的喂养。”
这个老者一看这把铜钱,当时推据:“远来是客,自然竭诚招待。”
娘就坚决要他收下。老者没有办法:“不好意思收您的钱,但这钱太多了,一半就够。”
这个年代的钱很值钱,一半也就是10个铜板。娘就千恩万谢。郑天一实在是纳闷,娘面对外人如此的谦恭有礼,而且和蔼可亲,但为什么对老爹不加以颜色,对自己更视同寇仇?老人家在外面忙活,一家三口就围着一口锅,就着里面的热水吃干粮。娘默默无语,爹却催促正在和小黑分吃一块饼子的郑天一:“盘腿调息,将天机引的第二层,继续修炼。”
郑天一惊讶,天机引是什么鬼,我还会修炼?爹就摇头,这小子恐怕又忘记了口诀了,于是就耐心的道:“跟着我念。”
结果一直沉默的娘却不耐的打断:“算啦,一个废物,不必如此劳神了。放弃吧,赶紧吃喝,然后咱们上路。”
爹纳闷:“怎么,咱们不歇息一夜吗?天儿实在是受不了了。”
娘看了一眼郑天一,眼睛里一丝疼爱闪动,但转眼即逝:“我们必须连夜赶路,拉开他们的追杀。至于这个小兔崽子夜路骑马不行,那就把他绑在马背上。”
吃饱喝足,一家人谢绝了老者的挽留,真把郑天一绑在了马背上,继续打马发疯般的北行。那四个追击的内行寺的人,追到了驿站。一打听,果然郑天一一家在这里打过间,而且要了雁门出关文蝶。。于是也不吃饭,立刻讨要马匹继续追击。但这时候,一个驿卒惊慌大吼:“不好啦,我们的战马全死啦。”
那个驿丞丢下司官就往马厩跑,当他看到剩下的马匹全部死亡,当时亡魂皆冒。驿站战马不要说都死了,即便出现超过两匹的战马病倒,那都是死罪。这一定是那三个天机府人干的。不管原因了,立刻告诉身边驿卒:“逃命去吧。”
说着,直接翻过马厩后墙,逃之夭夭了。那四个司官左等驿丞不来,右等驿卒不见,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了。但看看天已经黑了,虽然大家会轻功奔跑,但那只是短促的,是绝对追不上飞奔的战马的。只能在这驿站里,等待大队人马到来了。半夜的时候,大队人马赶到了,这个司官汇报了情况,当时内行寺大当头怒骂一声,下令,“大队立刻自己做饭,吃完继续追击。一定要抢回那件东西,找到那本东西,确认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至于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了一个图样罢了,但太常侍说要,即便付出天大的代价,哪怕那两件东西分文不值,那个人的身份根本无所谓,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找回来,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