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焦急,打着了火折子进去查看。 “小禾!小禾?”
可不论我怎么喊,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烟绝胜也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沮丧地摇了摇头。 正当我着急时,烟绝胜突然喊道。 “小心!”
可还是晚了一步,还未等我闪躲,一个身影就突然从后侧窜出,那把熟悉的刀又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文守举着刀,拉着我向后撤去,与烟绝胜拉开一段距离。 “别过来!”
烟绝胜也是不敢动,生怕那刀伤到我,只得眼睁睁看着。 我意图转移文守的注意力。 “我回来了,你把小禾藏哪去了?”
文守讥笑,讽刺道。 “现在才想起来你的小丫鬟吗?你不是早把人家扔下了!”
被他如此一激,我着急道。 “我没有扔下她,我已经回来了,你可以放了她。你要的是我不是吗?”
“我要的是你,可惜现在已经太晚。若你早些来,没准她还有救。”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怒吼道,心里已是万分焦急。 这一激动,竟不自觉地将脖子往前碰了几分,此时的脖颈处已有丝血渗出。 烟绝胜也顾不上那么多,大步往前,靠近到。 “你别过来!再过来玩杀了他!”
不顾文守大喊大叫,烟绝胜冷漠道。 “那你便杀了她罢,反正我与她也无甚交集,我只不过碰巧救了她。你威胁不到我,你若想杀,杀便好了。”
我看着烟绝胜飘忽不定的眼神,时不时还假装放松地摸摸耳朵,一下便看出他在扯谎,马上大配合地演戏道。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我瞎了眼才相信了你呀!竟信了你回帮我,果真是个狼心狗肺呀!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我欲假装冲出去打烟绝胜,可计谋没有得逞,一下被文守拉住,威胁道。 “别乱动!”
我一直乱动着向前,利刃已是又深了三分,而烟绝胜也是继续往前。 文守好似腹背受敌,一时没了分寸,依旧慌张地架着我往后退。 烟绝胜乘文守慌乱之际,快步上前,一个飞身将文守踢翻在地,匕首也掉落下去。 松了脖颈,我立刻朝前跑去,回到了烟绝胜的保护之中。 文守跪坐在地,突然疯魔般大笑,咆哮道。 “我终究还是输了,输了!你们都有靠山!都有依靠!我什么都没有……” 说罢竟转笑为哭,那样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掩着面痛哭着。 “快说小禾在哪!”
文守愣愣地站起身,摇摇欲坠地朝屋中走去,嘴里笑着念叨着。 “木下竹林,古井深处。你抛弃了她,她死了。人都会为了自己利益,牺牲身边的人。”
“竹林古井?我明白了!”
烟绝胜快步将我拉上了马,二人一马就此朝林中奔去。 “你确定是在此处吗?”
“文守说林中定是藏在了最近的山中,只要找到竹下古井便可。”
烟绝胜听到此话,竟忽得停下了马。 “为何不走了?”
我焦急道。 “此山并非是最近的山。”
烟绝胜立刻调转,朝相反的方向奔去,一路上速度极快,一路无言。 “若我当时真丢下了你不管,你该如何?”
烟绝胜忽然问道。 “我既求了你,便相信你,若你真弃了我,那我便是死路一条。”
烟绝胜笑了笑,又道。 “所以你现在没死。”
“所以我还愿相信你。”
我转过头,抬眼弯笑,灿烂如星光。 烟绝胜强忍着躁动的心,将缰绳捏紧了三分,越发快马加鞭,用冷冽的风从冲淡自己红透的脸颊。 烟绝胜将马停在了文守屋后的一处小山上。 “我竟没注意到房子后面还有一处小山。”
我惊讶道。 “方才文守是从屋子后侧出来,我便顺势瞥见了,加之你说最近的山……” “救命呐~救命!”
小禾许是听见了我们的声音,吼叫道。 我们立马循着声音四处寻找。 “在这!”
烟绝胜叫道。 我立马围了过去,果真有一处古井。 虽是古井却并未荒废,加之夜里落雨,此时水已是没过了小禾脖颈,只剩下一个头还能露出水面。 “小姐……你终于来救我了……” 小禾看见我,竟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一边安慰着小禾,一边寻找着藤蔓。 “小禾莫急,我这就找藤蔓救你上来。”
还未等我开始找,烟绝胜却又是快我一步,他伸出手就将摘来的藤蔓扔了下去。 可惜藤蔓不够,只将就地放了一半,我立刻又顺手扯了一条过来。 烟绝胜将藤蔓拉直,而我则将另一个缠绕上去,稳稳当当地打了个结。 完成后还彼此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对方,动作一气呵成,显得我们十分有默契。 被救上来的小禾已是被水泡地皮肤发白,委屈地想要抱我,却发觉自己身上湿透,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手臂,湿润着眼睛道。 “小姐,小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不带犹豫地一把抱着小禾,拍了拍她的背。 “傻小禾,我没事,你也没事了。”
烟绝胜见状立刻将自己的大衣解了下来,披在了小禾身上。 小禾也是欠了欠身子,表示感谢。 我虽知此乃君子所举,可不知为何竟心里有些酸酸的。 正当我们打算回去时,才发现只有一匹马…… “早知道多牵一匹了。”
我念念道。 烟绝胜笑着打趣道:“我本是备了两匹的,若不是因为某人害怕……” 我尴尬笑了笑,问道:“那现下该如何是好?”
烟绝胜靠过来,从身后轻轻将手滑入我的腰间,一抬手便将我安稳地放在了马背上。 “你脚不好,你骑马,我送你们两个回去。”
就这样烟绝胜牵着马在左侧,小禾在右,我高骑马上,向城中走去,直至东方既白。 灰蒙蒙的天空变成了淡蓝色,云朵也洗褪了身上墨汁,柔软地趴在山头。 “小禾,你也上来吧。”
小禾摆摆手,慌张道:“不可,我怎可与小姐共骑一马。”
“上来吧,没什么不好的。”
“可我…我…” 小禾还欲拒绝,谁知烟绝胜竟立刻伸出了手臂,供小禾上马。 小禾虽左右为难,见我等如此坚决,终是迈出了步子。 进入城中时,集市上的人许是少有见两女子骑马,而一公子牵马步行的场景,有些议论纷纷。 “怎么是女子骑马呀?还是两个?”
有甚者更是夸张。 “那两个定是他的娘子!一个正房一个小妾。”
“我看像嘞!前面那个定是正房,后面那个是小妾!”
我听了这些话,属实是乐的很。 “她们这样说,小姐还笑。”
小禾不解地嘟囔道。 我笑意更甚,附耳回道:“她们如此有想象力,我看着甚乐。”
“烟公子,停了马我下来吧,不然他们要误会的。”
烟绝胜也未强求,停了马。 我看着前方,突然瞧见了我爱吃的甜糕,也想随着小禾一同下来。 还未迈开腿,烟绝胜就又牵着马开始走了。 “我也要同小禾一同下来!”
眼看就要错过甜糕,我急道。 烟绝胜却并未理会,只是转身去了那甜糕铺。 “多少钱一袋?”
“七文钱。”
“这是七文,您拿好。”
不出一会,烟绝胜就将糕饼递到我手中。 “坐着吃。”
脸虽是冷漠道表情,可却是温柔的语气。 我伸手地接过糕饼,开心地吃了起来。 县令府门前,言纾正套着马车欲去县衙与伯父汇合,看见我,立刻奔了过来。 “春好!你回来了!可有受伤?那文守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下马后,言纾是拉着我左看右看。 “我没事,这不是平安归来吗?”
言纾看见了我脖子上的伤,指着那惊诧问道。 “脖子!怎如此严重……” 我急着证明没事,伸了手去碰,可不料竟有些疼,叫出了声。 “啊~” 烟绝胜听了,忙转头关切道。 “没事吧。”
我摇摇头,示意无碍。 被烟绝胜抢先,言纾关心的话就此停在嘴边。他不悦地瞅了瞅一旁的烟绝胜,又问道。 “他怎么和你一起回来?”
“是烟公子救了我。”
我解释道。 言纾却也还是未对他有好脸色。 “既是救了舍妹,烟公子想要何封赏?”
烟绝胜笑笑,有些讥讽道。 “若是贪图封赏,我便不会救了,把你的妹妹看好,别再让她出现危险。”
言纾被这话激到,欲辩驳,却又是自知理亏,只得暗自郁闷。 烟绝胜转身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烟公子,你的衣服!”
小禾急忙喊到。 “让你家小姐洗干净,我几天来取。”
留下话,烟绝胜便消失在了人群中,独留我在风中凌乱。 我?洗? 进府稍作整顿后… “兄长方才套马是欲去何处?”
我好奇道。 “那文守留下书信,告知我们你已被绑,让我们准备好千金以及文郡,今日午时在城东树林交换人质。方才我正欲去县衙与父亲汇合。”
“你准备了千金?”
言纾摇摇头道:“集了一天,只集齐了五十金,言家向来节俭如何能弄到千金。”
“那你就不怕那文守撕票?”
言纾有点急切,辩解道:“如何不怕!只是我已尽力,属实是我无能。可若不去,你又该如何。试试总好比放弃要好。”
听了此话,我竟有些许感动,想来五十金条也是不易,大家昨日定是为了我四处借钱。 “快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被那文守绑架?又为何会遇到那烟绝胜?”
言纾忍不住好奇道。 “我的好兄长,你的问题太多了,不如先将我的消息告知大家罢,也好让家人放心,届时我再慢慢与你道来。”
言纾同意地点了点头,立刻奔走相告。 而我则是拖着疲惫身体,躺倒在了床榻,一夜无眠,可是把我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