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怜痴迷之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她的怀中将盒子拿走。“你干什么?!”
苏怜一愣,抬眸时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惊慌与害怕。看见她的眼神,容迟心中一痛,梦里那些场景居然如水般漫上,叫他险些窒息。“好痛,救我,救救我!”
他只听的见那个女孩的声音,跟苏怜一模一样,却说着苏怜绝对不会说出的带着乞求意味的话。那样易碎的她,像一块剔透的玻璃。“你干什么!”
苏怜又重复了一遍,眼神已经变化了许多,变成一如往常的冰冷,只是仍旧紧紧盯着他怀中的水晶盒。“你……”容迟声音有些嘶哑,犹豫了一下,将那件甚至有些烫手的水晶盒重新抛回她的怀中。“给你。”
他留下这样一句短短的话,逃也似的离开了,背影竟然有几分狼狈。苏怜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匣子收好。她有预感,这个惩罚世界就是冲着她来的。但一切谜底需要她将这两块灵核和灵骨融合后才知道,或许那个时候,她的记忆就恢复了。“七天后,就七天后,七天后便将它们融合。”
她握紧手中的水晶盒,尘封许久的心重新开始跳动。小绒球在一旁有些焦虑地走来走去。它总觉得有一些事情脱离了它的控制。“啊————”房间内,容迟的脸上忽明忽暗,蜷缩着身子,在角落不断颤抖。脑海中那个雪白短发的少年大大的眸中出现类似绝望与奋力一博的神情。“哥哥,你对她不好!”
雪白短发的少年脸上露出急切与愤怒。容迟忍着怒意与疼痛,脸上是撕裂开来的痛楚:“我怎么对她不好了,你让开!我与她的事情还没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不!”
“你让她伤心,不放她自由,还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囚禁她!”
少年声音坚定无比,最后趁着容迟听到这些话失神之际,狠狠地推开了另一个灵魂,在这具身体中占据了上风。雪翼见自己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面上一喜,但看到镜子中容迟的外观没有任何变化,不由得笑意僵在了脸上。“这是最后一次了吗。”
“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吧,她如果真的要融合那些东西,没有他怎么行呢。少年的低语在房间内响起,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一滴清泪落下。……“禀陛下,灵骨已经送去,苏姑娘还因此与魔宗少宗主吵了一架,少宗主负气离开。”
金碧辉煌的宫殿,一个男人高高地端坐在最上方,有棱有角的面庞白皙俊美地如同只在夜间出没的吸血鬼,眉眼间妖气与仙气揉杂,一时间竟然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妖还是仙。闻言,南宫圣藏匿在阴影里的面庞上,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吵了一架吗,做的不错。”
那人瞬间露出极度欣喜的神色:“谢陛下夸奖!那陛下看我……适合进入血儡殿吗?”
只见他跪伏在地埋下的头稍稍抬起,赫然是那耀辉拍卖行的楚天。南宫圣的目光凝在他的面庞上,上面的贪婪之色一览无余。“你?血儡殿?”
他发出轻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你连给我的傀儡提鞋都不配。”
“滚出去吧。”
他向门口抬了抬手指,眸中掠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楚天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对着他却不敢发作,只敢灰溜溜地离开了。就在他走出殿门那刻,一个神出鬼没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殿内。“陛下为何不收容他?”
月影的眸中露出一丝兴味。虽然他看到了方才楚天走出时,脸上的记恨。“他不配。”
见他来了,南宫圣稍微放松了些,目光也没有那么冷漠。“血儡殿吗,他资质的确一般,若是真的想将血儡殿发展壮大,我看先前那个小女娃……”“我不是说过不准打她的主意吗。”
南宫圣瞬间警惕地抬起眸子,其中锋锐异常的眸光叫月影看了都不禁后背生凉。“开个玩笑嘛。”
“陛下此举,只怕不只是想让二人出现矛盾吧。”
月影老神老在地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瞬间松懈疲倦的眉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嗯。”
南宫圣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解释。那个灵骨和灵核都是苏怜原本世界的东西,是那个男人从她身上活生生剖离出来的。他在赌,苏怜在融合了这两件东西后,不说恢复全部记忆,至少会记起一些零碎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她那么骄傲和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会知道容迟便是那个人,一定会选择杀掉容迟,回到他的身边。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在他这样想时,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陛下,你变了。”
以前的南宫圣,虽然冷漠,但却是一个心善又正气的人。可不知何时,竟然逐渐变得阴晴不定,血儡殿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可一开始陛下分明坚定拒绝了,但在那天看到那天的女子后,却改变了想法。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与常人不太一样。但这样一再沉沦,对他来说,真的是好事吗。“变了吗……”南宫圣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大概是因为没有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吧。”
为了那可笑的名声和位置,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如今的所有痛苦都像是在报复他当时的那个选择。所谓天庭面子,所谓世间道德。“月长老听令,十日后,率血儡殿众人进攻云澜宗!”
他声音嘶哑无比,眸光森寒阴冷。十日后,怜儿一定已经将魔宗那边解决,届时他们二人之间就只剩下云澜宗这个阻碍了。到时候,他一定会让所有阻挡在他们中间的石头一一碎裂,这样,她的身边就只剩下他了。月影的眼神一变再变,贪婪与犹豫交缠,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好。”
一连好几天,苏怜都没有再见到过容迟。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她去哪里,容迟便不去,分明住在一个院子里,却一连几天没有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