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小绒球心急如焚地来回转着。苏怜躺在冰床上,睫毛眉毛都沾上冰霜,宛如一个被冰封住的美人冰雕。小绒球用爪子戳了戳苏怜被冻得僵住的手,只见她的小指动了动,却依然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主人,主人!”
眼见着系统警示里苏怜的生命线以一种飞速的速度快速下降,小绒球也有些慌张,连忙趴到她耳边开始扯咬她的衣襟。苏怜只觉得肩膀暖暖的一块,脸上被一坨毛茸茸的尾巴塞住了鼻子嘴巴,堵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挣扎着伸手将脸上的大尾巴挥掉,苏怜嘴里有些不耐烦地嘟囔:“让让,憋死我了。”
小绒球眼睛一亮,连忙扑上来舔苏怜的侧脸。感受到脸上湿腻腻的触感,苏怜不耐烦地睁开眼:“小绒球你给我让开,多久没洗澡了你。”
“呜呜呜主人你醒了!”
小绒球连忙弹了起来,试图用嘴扯住她的袖子将她扯起来。苏怜连忙拽住它的尾巴:“疼疼疼!别扯了!”
小绒球闻言,委屈巴巴地放下口中衔着的尾巴。“主人,您醒啦?”
苏怜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小绒球的背:“我命那么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死了。”
她虽然说着逗趣的话,但脸色却依旧十分虚弱。她也没想到取母蛊会这么疼,而且似乎为了保证蛊虫的鲜活,甚至不能擦麻药。以至于当时为了取出母蛊拨开她的手臂时,她直接被疼晕了过去。而她现在虽然醒了,也还在冰窟中,但伤口依然隐隐约约的疼痛感。南清初在门外听见声响,连忙忙不迭地跑过去。“小怜你醒了。”
苏怜点点头:“江平之如何了?”
南清初清俊的面容上浮现一抹释怀:“他没事,再修养个三天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江平之的恢复速度比他想象的快,他似乎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在支撑着他通过一种近乎苦修的方式飞快地自我愈合。“贺慕宴呢,他会没事的吧?”
南清初脸上划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软下声音:“他......没事。”
苏怜松了口气,就准备起身下床往外走。“别走。小怜,现在外面四处都是贺慕宴的人。”
南清初伸手拉住苏怜,眸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冰寒。苏怜一怔:“贺慕宴的人?”
南清初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画着小像的泛黄卷轴,放到苏怜手里。苏怜打开卷轴一看,上面赫然画的是她的模样。作画的人似乎有些暴躁,下笔有些猛,墨迹四下晕染了不少。这是一张通缉令。没有多问,苏怜只是把卷轴塞回袖子里,一副似乎要就料到的样子,淡然地继续往外走。南清初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但最终也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突然就感觉自己似乎从来不了解这个妹妹。......皇宫。听着传回来的消息,贺慕宴的眉头紧皱。“什么叫没反抗?”
“苏姑娘是自己走出来的,怀中还有一张她的通缉令,似乎她早就知道一样。”
闻言,贺慕宴更加疑惑。但也只是疑惑,转瞬就被更多的疯狂喜悦冲掉。不管怎么样,她又要回到他怀抱了不是吗。无论她逃到多远,她终究是要回来的,回到这座深宫,回到他的身边。即使她满腔怨恨,即使她精心算计,即使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见贺慕宴溢于言表的好心情,顾雨眸中掠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温柔地俯下身子:“陛下,您身体好些了么,臣妾再找巫医给您看看吧。”
听到臣妾二字,贺慕宴皱了皱眉。先前那位巫医似乎跟这个顾雨很熟,当他还想再多问问下蛊人的信息时,却被她有意无意地按示需要将顾雨封妃才可以继续问下去。不过他向来不在意这些虚浮的名分位份,后宫妃子那么多,他还是连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号,所以就索性随便给顾雨封了个妃子当当。反正也当不了多久了。“叫她来吧。”
贺慕宴随意道。他的身体已经大好,可他还是想再多问问那个巫医关于蛊毒的事。“我体内的子蛊取出来后,她是不是对我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他端详着手里自己新画的画像,与之前他刚得知消息后的暴躁不同,新的这副画像更精美细致,但笔触之间都是全然的冷意。“按理来说,是的,陛下。”
巫医恭敬道。贺慕宴若有所思地收起卷轴。他脱离了束缚和潜藏的威胁,理应高兴才对。而苏怜作为投毒谋害的主犯,更应该直接交给大理寺,最终落得个人首分离,株连九族的下场。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全然感觉不到喜悦。......轿子里,小绒球有些忧虑地趴在窗前看着窗外摇晃而过的夜色。“主人,你说贺慕宴把我们抓过去干嘛?”
经过上一次的事,小绒球简直已经对贺慕宴有了心里阴影。苏怜静静地倚靠在轿子里,皮肤在夜晚星星点点的烛光下呈现初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不管干嘛,反正不是好事。”
苏怜淡淡道。“我前在昏迷前先用了入梦引。”
小绒球震惊:“那会儿你进他的梦做什么?”
苏怜摇摇头:“不是做什么,而是编造。入梦引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去编造一个全新的梦境。”
“全新?”
“嗯,我将原剧情改动了一些细节编进了他的梦里。”
苏怜轻声道。“原剧情?”
小绒球表情有些龟裂:“那个绿帽子剧情?不行不行,主人你不怕他杀了你么?”
苏怜一脸坦然地耸耸肩:“不怕啊,只要我任务完成了就行。”
说到任务,苏怜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迷茫的神色。她的确是有意放大贺慕宴的怀疑了,本来贺慕宴就多疑,尤其是她和江平之还有“私奔”的前例。但按理来说,就算贺慕宴梦到了原剧情,可也不至于如此吧。苏怜看着窗外仅是护卫就已经前后绕轿子三圈的人层,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