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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落月仙林(1 / 1)

二人一剑穿透山壁暗芒,于转瞬之间进入另一景致之中。

有凉意擦过面颊,如深秋的夜晚之气。

此处早已不是方才那般之地,甚至与那万里极域全然不同。

目之所及是深林如海,有高树参天不似凡物,矮草琼花随处可见,但不同的是,此处无论树木花草,其上皆泛着一层白色冰花,有如深冬天寒之后晨起所结出的冰霜一般。

且在树影叠峦之间,可见一轮硕大的清冷圆月当空挂着,仿佛近在咫尺,似要落入人间。

那月光照的四周虽不似白昼,却也颇亮,像是白日里细雨朦胧,厚重云层遮日后所带来的那般天色,想看什么皆能看得清楚。

且天上无星无云,只有那月。

喻清渊带着宴尘从宵红上落地,宵红剑上的青光正于明明灭灭间变得愈强。

而后悬停在宴尘身侧,跟着宴尘。

宴尘早在方才在空中跌落之时便已昏迷过去,喻清渊此时正将他横抱着,沉渊的目光中蕴满焦急之色,他定定看了几息,直到看到宴尘胸膛起伏方才眨了下眼睫。

……师尊现下昏迷应是为他伤重所致,应不是那红梅魔种之故。

虽不知此乃何处,但时间流速应和万里极域一样与外界不同,否则在这界中待了这般久,师尊的魔种昏睡之毒早就该发作了。

他抱着宴尘往前走,行进间注意四周,暗纹衣摆擦过地面结了冰花的矮草,快速往前行去。

终于在一刻之后,幸运的是,被喻清渊寻到了一处山洞。

这山洞宽敞,且洞口处并无杂草遮挡,往里进入一米之处上下皆覆着冰花,再往里走却是干爽的。

索性洞中有一块长石,上面平坦且宽,喻清渊快步走过去就要将宴尘放在上面。

动作中他摸到石上冰凉,且这林中天气如深秋冬初,如他这般身躯境界竟也感到阵阵驱不散的寒意……

喻清渊先将宴尘靠在长石旁,脱下自己身上两层衣衫,一层铺在长石上,将宴尘放在上面后,另一层盖在他身上。

那两层衣衫残损且带着血渍,但总好过没有。

喻清渊身上只剩一层单薄里衣,且也是残损血污点点。这地方冷凉,且修为不能抵挡,呼出的气都肉眼可见成了淡淡白气。

这天地万象森罗界不同一般,入内之后,他与宴尘二人的记忆不仅与自己所知大不相同,身上随身之物也都不翼而飞,他能找回涤尘,还是在将要冲破记忆禁锢之时。

喻清渊之前便看见宴尘身上的乾坤袋不是他原本的那一个。

倒是宵红一直留在宴尘身边,但之前也被封印真身。

眼下喻清渊身上一颗丹药也无,他所知所学皆是魔门之法,宴尘如今昏迷,他心知需先以灵气保住宴尘性命。

但宴尘昏迷之下不能自行运转经脉灵息,他魔神血脉觉醒之后,身上此世仅存的那点仙灵之力早就消散干净。眼下二人仙魔有别,若宴尘修魔他修仙,输送灵力自然与他无碍,可当下宴尘是仙他是魔,他若强行输送灵力便会断了宴尘一身仙魄。

他二人虽神魂交融过,但眼下这般状况,他输送灵力也是不行……

想罢,喻清渊毫不犹豫,以手势从右手指尖逼出体/内十数滴精血,精血在他身前结成一个巴掌大的似是血色镜面,喻清渊之后再并指点在血色镜面之上,他灌出的魔君灵力便被这般强行转化,从血镜另一面流出后,从宴尘眉心进入身体。

看到此法可行,喻清渊心中稍定,全神贯注与宴尘渡灵力护命。

这般转化消耗精血极快,他每隔半个时辰便要重新逼出十数滴精血来。

如此,三个时辰之后。

喻清渊额上已布满一层冰凉细汗,他收回手,上前看宴尘情况。

宴尘并未有要苏醒的迹象,但好在呼吸还算平稳。

喻清渊体内灵力所剩无几,虽身处此地并未再有那般压迫自身之感,但想要恢复灵力需要时间,可宴尘等不得。

如今这般情况,宴尘掌心伤口触目惊心,喻清渊从仅着的里衣上撕下几条,正要与他包扎。

他面色发白,细汗不断,毕竟没有人能一下子逼出自身数十滴精血去用,若不是他灵力见底,怕是还不会停。

他小心翼翼拉起宴尘掌心,将布条仔细缠在宴尘伤口上。

“他这般伤口,不涂灵药,包扎也是无用。”

突然一道沉色男音在喻清渊身后响起。

喻清渊虽处此般境地,但他毕竟是统领一方的魔君,且已与自身的魔神血脉之力融会贯通,境界修为在灵仙镜一重,虽此时落魄至此,身后突然出来个人自然不会毫无察觉。

他早在对方说话之时便挡在长石所成的石床之前。

他看清对方相貌,眉心一蹙,“是你。”

头上束着雪色龙蛇簪,着暗青衣衫的涅七海微微挑了下凛然眉峰,深海一般的眼目之中带着几分妖邪之厉,“哦?你还记得本皇?”

他这几字说的随意,却让人不得轻慢,站在那里便是一身万年骇人的龙皇之威。

喻清渊当然记得,宴尘身边站过谁,他自然都记得。

他看着涅七海,抬眸,低声:“何意?”

涅七海似挑了下嘴角,道:“不何意。”

他见喻清渊那眉目一抬间尽是摄人之厉,且周身气势与他相比也是不差的,与他在万里极域里所见一样,觉着喻清渊与过去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涅七海三字回之,喻清渊自是没有放下戒备……此人在万里极域内对宴尘多有助力,就不知他此刻是敌是友!

“早年你父母在世之时,本皇曾与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你长的倒是像他们。”

喻清渊听他此言,目光沉了沉。

涅七海见他这般反应,倒是有些想笑,他本是随意一句,倒是叫对方更戒备了。

不过无妨,他原本也不是为了这魔君,真要算起来,便是顺带吧。

他之前被雷劫所创的旧伤发作严重不能维持人行,是附在那道修剑上,得其鲜血所助一二,方得此刻再次凝成人身。

当时他得那道修鲜血之后,在剑上时便感到伤势时若时强,使得他一开始在剑上还能散出几分自身灵光,后那蛛王蜕灵换形后,便一度虚弱,直到早些时候,他二人跌入烈焰火浆之下,方才觉出伤势复原之势。

所以他才能在当时在剑身上泛出青光,又碰巧发现秘藏在石壁上的暗阵入口,以及他刚好知晓入阵的方法。

不过眼下他能这般以人身安然站着,倒是着实出乎涅七海预料。

……想不到这道修的血如此管用,涅七海感到自己万年旧伤正在慢慢复原,想来按此间时辰计算……再有十多个时辰便可好全!

如此,他便欠了这道修一个人情。

且这道修用自己的血将他从那缚妖索中放出,虽是被那森罗界所控,认为他是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昆仑契约灵兽一般误打误撞,但他得以重见天日,早晚要离开此方,此遭全赖这道修所助,如此,便是又一个人情。

他东岳瀚海,黑龙灵皇,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此人情不能不还。

涅七海看了一眼石床上的宴尘,往前走了一步。

喻清渊手上赤色灵光乍现,腰背笔直,沉岳双眸却在往外飞着刀子。

涅七海见此,又往前走了两步,方慢悠悠道:“怎么?石床上这道修是魔君道侣?”

他虽是疑问,却语气肯定,毕竟他二人眉心那时隐时现的金色莲印,此刻正现出来闪着淡淡微光。

生死契一般的道侣契,涅七海自是认得的。

不过他这一句话,倒是将喻清渊身份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喻清渊自见着涅七海,紧蹙的眉峰就不曾松开过,“是道侣,你如何?”

“都说了,本皇不想如何。”

涅七海不由叹了口气,这后辈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一般,合着是怕他抢他道侣?

他不禁又往石床上看了一眼……这道修看着年岁不大,模样倒是清冷似仙,且见其在万里极域中那般心性气质,沉着冷然,绝境之下亦不见半分慌乱……这般人物,倒是世上罕有。

要是有这样一个人伴在身侧,体验应该不会太差。

……就是自己比他大了两万多岁,差的有点多了,就是不知道对方介不介意他这年纪?

涅七海想罢,再看喻清渊不由挑了下眉,竟无端生出一种情敌的滋味来,而后又暗暗将自己方才所想否定,若对方两情相悦,他倒是做不出夺人所爱之事。

听他正色道:“你身上灵力已不够为他治疗,且精血也经不得你这般消耗。本皇虽这般,却是一身纯粹的仙力,由本皇为他疗伤再合适不过。”

喻清渊一时未动。

“本皇若想如何,凭你现下状况,能挡我一分?”

涅七海此话说的不假,他当年渡劫飞升失败,修为已至那时世间的最高境界真仙境九重。当年世间还不曾有过灵、金二境,此番他伤势正在愈合,修为却仍在真仙境九重。

喻清渊虽在灵仙镜一重,但他万里极域一行耗损过多,未曾好好养息,当下若与涅七海对上,结果可想而知。

涅七海见喻清渊还有戒备,复道:“本皇知些粗陋方法,可与他看看。”

他此言并非诓骗,心中也未曾有那些龌龊计较,灵皇若想要什么,对自己喜欢的,当光明正大取之。且宴尘于他来说,是有恩之人。

只这有恩二字,他对之就必当尽心。

喻清渊知他所言对现下的宴尘有益……三息后往旁侧侧开几分,却是时刻盯紧涅七海。

涅七海抬手,探出两指,于宴尘的腕脉之上。

初时他神色还算平常,倒后来不禁面色一沉,道:“他身上外伤虽多,却总会愈合,使他全身痛楚难当的毒也有法可解。”说到此处涅七海话锋一转,“但他体内沉疴太多,且积沉日久,已成旧疾。”

喻清渊听到此处眸光颤了颤,师尊这沉疴旧疾,都是为了他!

“他体内失了金丹,紫府亦有损伤,他这心脏……”涅七海以为自己探脉探错了,过了会方接着道:“竟是玉质所成。”

这当真出乎他预料,不过这天下间能用来做成心脏的玉,除了通魂玉外,再无。

但此间因由,他也不想去问。

“此外,他体内还有一种魔种之毒,倒是有点意思。”

言罢,涅七海收回手,看着喻清渊。

喻清渊起初见他探出了师尊玉心,还有几分担心他在此上做文章,后又听他言那魔种,不由上前一步,惊诧道:“你能解?”

入这界中之后,因与外界流速不同,倒是暂时压下红梅之事,但这始终是个重大隐患。

涅七海眉目间一派从容,眸中竟在此刻现出几分真挚,这若是让认得他的人看见,怕是要大呼一声见鬼了!

“本皇不能解,但知晓些折中的方法,且就在此方。”

喻清渊急道:“讲!”

涅七海大方道:“此处名为落月仙林,虽仍处在天地万象森罗界的内界之中,但并非似那万里极域一般的内界中的小世界,而是一个特殊所在,不受森罗界任何驱动。且那烈焰火浆山壁上的暗芒法阵入口,本皇早年有幸,读到过进入之法。”

他读过的自是龙族孤本,并在他龙族的那次大变故之中,早就被毁了。

“这落月仙林也并非有何奇特之处,就是其入口处的暗阵在有人进入后便会失去踪迹,再难寻觅,倒是一个绝佳的养息之所。此方如你所觉,冷凉异常,修士在此间用灵力修为抵挡寒凉无用,在此事上与普通凡人无异。

只是此间时间流速倒是与万里极域相同,两年光阴方是外界一个时辰。且此处并无日光,整日只有一轮冷月,但若是想辨出时辰倒也不难,可凭月在空中大小远近分辨。”

说到此处,涅七海微顿,又道:“不过此处有一方泉,名为落月泉。它本是冷泉,但每到入夜后会有三个时辰变得温热,那时便是绝佳的疗伤所在。似他这般病骨沉疴,旧伤暗疾,有一半是因内失金丹所致,若在泉中泡上一月足,便可让他下丹田内金丹重聚,沉疴自消。”

喻清渊一听,指尖紧了紧,“你所言当真?”

涅七海颔首,“自然。”

……若是师尊重生金丹,自然是再好不过!若不是他二人仙魔有别,他早就想将自己的金丹剜给师尊了!

“到时一些外毒自是消散无形,倒是这红梅魔种不易消除,不过可解开你二人死局,变成情毒罢了。”

……解开死局,便能让师尊活命,再不必昏睡。

喻清渊沉问道:“何种情毒?还请灵皇赐教!”

涅七海沉吟道:“这红梅魔种发作,大多时与欢/好有关?”

喻清渊,“……是。”

涅七海:……道侣之间,欢/好双修再正常不过,若不如此倒是不正常了。

不过,他还是感到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大概是有什么未曾开始便无疾而终。

这红梅魔种自也是涅七海在龙族孤本中读到的。

“你二人身上是否皆有红梅?”

“有。”

“那便只在于你身上红梅还有几瓣未开。”

“七瓣。”

宴尘后颈上红梅开了八瓣,两瓣闭合,喻清渊心口红梅开了三瓣,七瓣闭合。

“需你二人各自指尖血,配合泉水为对方饮下。后泡在泉中,借由泉水助力,雌梅一方便会被泉水压制住不会发作,但雄梅一方会被诱出欲念。你以灵力再次配合自己指尖血为引,成一条灵线连在你二人手腕之上,且你二人所处不能超出一丈。

因你身上有七瓣红梅未开,届时雌梅身上的毒素便会分成七份,借由你指尖血所成的灵线逐一渡到你身,只不过……到时两方毒素合一,你的欲念会远胜平时。

如此坚持七日,你二人身上的魔种之毒便会解开死局,雌梅再不毒发,且不受任何影响,而雄梅则会变成比普通欲毒麻烦些的情毒。

往后每逢初一十五,你便会情毒发作,若他不与你交/欢,便会有些难熬。锥心蚀骨,万蚁噬心,皆尝一遍,当日十二个时辰,一息不得安宁。”

涅七海身为灵皇,倒是从未一次说过这么多话,这次是十足的耐心了。

为了那恩字,多说几个字也无妨。

喻清渊将此番话一字不落听入耳中,纵使锥心蚀骨万蚁噬心,又有何妨,这情毒比起师尊所受不足十之其一,就是要他以命相抵也是甘愿的。

“在入泉之前,不可擅自再让你身上红梅开瓣,以免弄巧成拙。”涅七海想了一息,道:“他的眼伤若放在平时,有这落月泉不算难事,但如今他身上魔种之毒未解,导致毒素深入,有些难办,除非……”

喻清渊立刻道:“除非如何?”

“你自身有魔神血脉,觉醒后融合,体内便凝出一颗独一无二的灵核,那灵核上带有魔羽凤灵,你需将灵核取出,捣碎后敷在他双目之上,待七日时红梅毒解,他双目便可复明。”

“当真?”喻清渊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希望。八壹中文網

“自然,不过……此法与你有弊,会使得境界倒退,恢复时日不知何时,甚至永远止步。”涅七海言罢,便看着他。

哪知喻清渊毫不在意,“不过一颗灵核而已。”

与师尊相比,再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涅七海只觉他毕生的耐心都用在了今日。

……之后便由涅七海为宴尘输送灵力疗伤,先稳住命脉。

待按这落月仙林的时辰算,到得明日傍晚之时,便由喻清渊带宴尘入泉。

由于灵力修为不能驱寒,便需要生火取暖与食物充饥,这林中自有一些动物灵兽野果等,倒是足以果腹。

*

许是之前喻清渊用精血做引,为宴尘渡了三个时辰灵力之故,他从昏迷中有了意识,却是迷迷糊糊无法睁眼,也动弹不得使不出力,只听得有两人在他跟前说话。

说什么落月泉……解红梅魔种……情毒……取灵核……治眼……

那些话萦绕在他脑海之内,不多时,他便再次混混沌沌的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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