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众人百般安慰天赐不说,赵简与慕阳约好,次日陪天赐一同去县牢探父。慕阳也当即向父亲大人讨要了手令,安排妥当后,天赐与赵简从楚府告别回到客栈休息。次日,慕阳从楚府驱车来到客栈,接上天赐与赵简二人后,一同来到距县城3里之外的一个牢营前。这是一个关押犯人做苦役的地方,每日开采石头,打造成形,再装车运出,以供修建房屋和防御工事所用,赵简打听到张父正是关押在此。慕阳带二人来到营前与哨所交涉,出示了楚都尉的手令,须臾有个副官前来将三人带入营中,安排至一偏房坐等,这边便去提人犯来见。一会儿房门一开,一狱卒领进一人,但见此人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目光呆滞,身体已是十分孱弱,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天赐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张老汉张世杰。天赐大喊一声:“爹!”
就扑将上去,跪到在老人面前,抱住老人的双腿放声痛哭。这老人一听声音,立即双眼放出光亮,怔了一下,他低头用手抬起跪在地上之人的头,仔细端详。四目相对,老人也叫了声:“狼仔,我的儿啊!”
就伏下身来与天赐跪抱在一起。父子二人抱头痛哭,泣不成声,一时观者无不动容。慕阳与赵简上前将二人扶到椅上落座,父子二人一阵唏嘘之后,张父说:“儿啊,你终于来了,爹爹若不是想要与你见上一面,早就随你娘去了,哪还等到今天。”
天赐擦了擦眼泪说:“爹娘遭此大难,为儿竟然不知,实为不孝啊。爹爹您受苦了!”
“儿啊,我都是被那汪财主陷害所至。”
张父长叹了口气说到。“当年我家在村中也有一处偏房,就紧靠着汪家宅子的后院,后来汪家扩建,差人来与我商量,要我把房子让出来,说是拿后山上一处柴屋与我置换,还许诺将汪府中那个生了病不能再劳作的丫鬟小秦许给我,就是你娘秦大婶。我一时高兴,就答应了,当下与他家交换了房地契,把房子交了出去,我则带着你娘,搬到后山柴屋里去住了。”
“你娘靠着我去山上采来的草药,慢慢调养,病也渐渐好了起来,我们又在后山上开了块地出来,能种下些粮食,可聊以为生,我们也过上了一段男耕女织的幸福日子。”
张父回忆到。“可不曾想,那汪家又来生事,毁我家园,害我儿娘,更没想到,他们当初就是拿的假文契来诓我,反陷我于不义,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张父十分悲愤地说。“那原本是汪家作了假,竞诬赖到你身上,真是可恶之极。”
慕阳愤恨不平的地说道。“是啊,大堂之上我又口说无凭,汪家更是抵死不认,要是能拿到当年我与汪家交换的那张房契就好了,方能洗脱我的罪名。”
天赐听父亲如此说,拍案而起,大怒道:“这汪姓歹徒,害死我娘,冤陷我爹,罪无可恕!我定要去县衙去告翻他,让他认罪伏法,洗清我爹爹的冤情。”
“只是要委屈爹爹在此再呆上数日,待我等去为你翻案伸冤后,再来接爹爹重聚。”
说罢,天赐对着父亲伏地长拜。慕阳当下取出些干净衣服给张父换上,将带来的食物呈与张父享用。一边又拿出银两挨个打点了狱卒、看守等人,让他们好生关照张父,必有重谢。众人领赏后谢过,都称必不负所托,让他们放心。天赐见慕阳想得如此周到,心下十分感激,也放心了许多。这才与父亲告别,随一行人出来。三人上车后,天赐说:“现在即去县衙告状。”
赵简说:“忙不得,此事还须从长计宜,关键是我们现在手上没有证据,得想法弄到那张房契才是。”
“也是,但汪家那么大,哪里去寻得到那张几十年前的房契呢?”
慕阳有些担心的说到。“不妨事,我自有安排,现在我们只管去县衙告状即可。”
说完就让车夫起程,直奔县衙而去。众人来到县衙门前,天赐上去击鼓鸣冤,不一会儿,一差役出来让众人进去陈情述冤。三人来到县衙大堂,只见衙役们持杖分立两旁边,县老爷高踞案后,怒目而视,大喝道:“你等何事喊冤,据实呈报上来。”
天赐上前一步说:“我父张世杰,三年前被本县冤判入狱,现在我等来为他翻案昭雪。”
“张世杰?”
县老爷一时想不起是谁。“就是三年前,因伪造契文而判入狱的张老汉,你不记得了吗?”
慕阳上前补充说到,心想为此事你还收了我爹不少银子呢。“哦,此事早已结案定论,人证,物证确凿无误。本县令念及张某为人一向忠厚老实,并无前科,才酌情予以轻判。你等现在说翻案是为哪般,有无证据?”
“当然有证据。我爹当年在青牧村有一小宅,汪家因扩建要占用我家宅地,就提出拿山上柴屋与我爹交换,才互换了房契。我爹所持的假房契原本是汪家所为,而汪家换得的才是我爹原来的房契。现在我已找到这本房契,可以证明我爹的清白,因此前来伸冤翻案,求大人作主。”
天赐上前不慌不忙地陈述到。县长大人听天赐如此说,心下大惊,不免有些神色慌张。“是吗?那你呈上与本大人审验真假。”
他说到。慕阳、赵简听天赐这样说,也有些担心起来。这时,又听得天赐说道:“房契已在我手中,只是今日来得匆忙,不曾随身带来,明日前来,定呈与大人审验。”
县老爷一听,一时火冒三长,怒斥道:“你等黄口白牙就敢来此戏弄衙门,若无证据,修再来告,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说罢让衙役众等将三人哄出堂去。从县衙出来后,天赐向二人说:“请慕阳姐姐与赵兄先回,我这就去村里取得房契,明日再来伸冤告状。”
说完就告辞二人,直奔青牧村而去了。那二人也不明白天赐此去如何能取得物证,就满怀狐疑的各自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