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拱手答道,退出了书房,步履匆匆往贺琦月的院子里而去。萧越背手立于窗前,目光落在窗外微风拂过轻轻摇曳的翠竹之上,一双剑眉悄然紧蹙,脸上浮出愁色来。贺琦月这一次会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吗?这个女人他终究是小看了她,城府深似海,看来以后得好好儿提防着了。东宫北苑,贺琦月用过晚膳后就一直站在窗前,此刻已经夜深了,皎洁的月光落下来,这个洒在贺琦月站立的位置,映衬得贺琦月一张俏脸更清冷了几分。丫鬟轻轻推门而进,走到贺琦月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娘娘,门口的侍卫都撤走了。”
“撤走了?”
贺琦月略微有些惊讶,思忖片刻追问道:“当真都撤走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丫鬟认真的点了点头,声音依旧不大,“没错,刚才奴婢亲眼看见林侍卫将门口的侍卫给撤走了,林侍卫还让奴婢来给娘娘您说一声儿,殿下已经不再追究您的事情了,让您放宽心。”
贺琦月听闻丫鬟之言,脸上的惊讶之色更甚,不禁微微皱了眉头,思忖片刻才开了口,“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听着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儿关上了,贺琦月才缓缓转过身子,走至一旁的楠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细细思索着刚才丫鬟所说的一番话,萧越突然撤走了看守在门口的侍卫,难道真的是已近放下了对她的戒备吗?可是萧未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呀,只要能够抓住萧未,就可以借他和皇帝谈条件,萧越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弃呢?贺琦月暗暗琢磨着,此刻心中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她当然欢喜萧越能够撤走侍卫,放松警惕,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依照计划开始接下来的行动,可是她不相信萧越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放过萧未这一块肥肉。但是,事到如今已近无法停下脚步了,萧未被关在尚书府,一旦被父亲贺之成发现或者被皇后的人发现,那么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此刻贺琦月没有时间纠结,也不能纠结,至于萧越,她已近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到此处,贺琦月渐渐舒缓了眉头,坚定了心中的决定,她打算明日一早就偷偷溜出东宫,到西苑去看萧未。这一夜,贺七安辗转难眠,不仅仅是担忧萧未的下落,还有萧亦和程景知的安危,萧亦自从“战死沙场”后,皇后就暗中将效忠萧亦的人一一清除干净了,如今萧亦能够使用的人大不如从前,这一次去地牢就程家人,能否顺利而归呢?皇后既然是打定主意要用程家人将程景知引出来,那么一定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的,周围埋伏的杀手肯定不在少数,萧亦虽然身手不错,但是……贺七安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天微微亮的时候,贺七安就起了床,开门却见对门的黑衣人站在走廊的窗户前,背手而立,贺七安微微有些诧异,暗自纳闷儿道:“呵,竟然起得这么早。”
贺七安瞧着黑衣人修长的背影,勾唇微微笑了,心中已近有了主意,于是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伸手就要去揭下黑衣人的面纱。奈何,在离黑衣人脸庞就只有一寸的地方,贺七安的手臂被一直有力的大手给擒住了,没错,这一只大手正是黑衣人的,随之而来的是黑衣人的冷声,“贺大夫大清早就动手,不太好吧?”
“没想到阁下身手这么好,没劲!”
贺七安故意气恼起来,幽怨的瞧着黑衣人。那料黑衣人根本没有侧脸看一眼贺七安,依旧一副冷面孔,半晌才冷冷开了口,“贺大夫何时学得如此小女儿家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性子啊。”
“以前?”
贺七安诧异,一双柳眉悄然而蹙,“你还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性格?你到底是什么人?”
贺七安脸上已近写满了惊讶,惊讶之下还隐藏着警惕,目光紧紧的锁在黑衣人的半张脸上,想要从那半张脸上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双深邃又带着丝丝落寞眼眸,在贺七安看来并不陌生,似曾相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贺七安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奈何终究没有找到答案。“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帮助我们?”
贺七安继续追问道,这一次声音冰冷了几分,落在黑衣人脸上的目光也跟着变得凌厉起来。黑衣人微微勾了嘴唇,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悠悠开口道:“这样子才符合贺大夫的性格,不是吗?”
“你……”贺七安一时间语塞,渐渐收起来凌厉,也勾唇笑了一笑,“你别得意,我总有一天会把你的面具给拿下来,到时候我倒要好好儿看看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闻言,又勾唇微微笑了一笑,没有再说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喧闹集市上,安静又平和。贺七安见状,自觉没趣,转身准备回房间,被看见萧萝睡眼惺忪的从房门里面走了出来,遂轻声唤到:“郡主,你醒了?”
萧萝抬眼瞧见贺七安,便往这边走了走了过来,“七安,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郡主,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商议一下今日营救六皇子殿下的计划吧。”
黑衣人如实说着,往自己房间走去。萧萝听得出来黑衣人声音有些冰冷,不禁有些疑惑,瞧见黑衣人进了屋,才走近贺七安身边,低声询问道:“七安,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呢?为何我感觉他有些不悦呢?”
贺七安往房间的方向瞧了瞧,抿嘴微微笑了一笑,“没事的,可能是因为昨天没有睡好吧。”
说着,拉着萧萝进了屋。“营救六皇子殿下,贺大夫有什么好的计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