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安在一旁的楠木椅子上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茶水,微微低头抿了一小口,继续冷冷开口道:“景妃娘娘,带兵包围亦王府你就是幕后凶手,不是吗?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不是吗?可惜啊,我贺七安命大,没有让景妃娘娘如愿。”
程景知见事情已经败露,贺七安这模样显然是回来算账的,此刻若还是装傻充愣,那已经是多此一举,于是心一横,牙一咬,恶狠狠道:“你想怎样?我是亦王府的侧妃,你一个小小的医女有什么资格指正我?”
贺七安瞧着程景知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又是冷声一笑,“我自然是不敢把景妃娘娘怎么样,那么……要是王爷呢?他总该有资格指正娘娘吧?”
“王爷?”
程景知心下一紧,浑身一阵颤抖,瞳孔睁大,惊恐万分道:“王爷已经……已经……”程景知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贺七安冷声打断了,“没错,王爷是已经殉国,但是……这个东西景妃娘娘应该认识吧?”
贺七安从腰间掏出一块银色令牌来,展示给程景,没错,这块令牌是萧亦的腰牌,当初萧亦料想到程景知会以侧妃身份为难贺七安,所以才事先将此令牌交给了贺七安。程景知自然知道这块腰牌象征着什么,所以此刻已经震惊得跌了下巴,“你……你怎么会有王爷的腰牌?你把王爷怎么样了?”
“这块腰牌是王爷去永城之前交给我的,不瞒你说,王爷早就已经怀疑你就是隐藏在府中的奸细,所以才命我暗中调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要置我于死地,呵呵……如今你也算是自讨苦吃。”
贺七安冷声说着,一双眸子里闪着冰冷如冬日里的朔风一般的目光,不偏不倚,狠狠的扫在程景知脸上。程景知此刻已经泄了气,眼睛死死的盯着贺七安手中的令牌,显然是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她以为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可是如今……“贺七安,就算你有王爷的令牌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会就此臣服在你的脚下?做梦!”
程景知脸色变得狠厉起来,没错,她怎么会因为一块令牌就此一蹶不振,他又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医女放在心上。贺七安没有被程景知的话激怒,只是冷冷一笑,“景妃娘娘这是怎么态度?难道当真找我把你与皇后勾结谋害王爷的证据交给陛下吗?”
“什么?”
程景知震惊,脸色又恢复了惊恐,“你……你怎么会有证据?我不信……我不相信!”
贺七安抽了抽嘴唇,又是冷冷一笑,“景妃娘娘当真不信?我可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给景妃娘娘提个醒儿,若是景妃娘娘真的不信,那么下官这就只好将证据呈递给陛下了,让陛下去做决断吧。”
程景知闻言,脸色一沉,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她虽然是皇后的人,但是皇后素来薄情寡义,到了关键时候会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如此若是贺七安当真手中有证据,而且当真将证据交给了陛下,她程景知怕是讨不了好处。思忖一番,利弊权衡清楚之后,程景知才开了口,这一次语气缓和了不少,脸上的狠厉也退却了几分。“你……你想怎么样?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可以帮助你。”
程景知这态度转变的飞快,让贺七安一时间有些愣神儿,不过看来刚才的恐吓倒是挺有效果的,上一秒还趾高气昂,一副负隅顽抗的模样的程景知,这一刻已经退让了,说明她与皇后勾结是事实了。贺七安心中暗喜,但面容之上已经冷冽,没有丝毫温和之色,冷冷开口道:“好,景妃娘娘爽快!我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景妃娘娘去办,只要……”“只要什么?”
程景知追问道,此刻她忐忑不安,心急如焚,哪里容得了贺七安卖关子。贺七安抽了抽嘴唇,冷声笑了一笑,“我既然受王爷所托,自然想要将府中奸细的事情弄清楚,虽然此刻王爷已经战死沙场,但是我却不能就此懈怠,所以……景妃娘娘,我要你把所以和皇后勾结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讲述给我听,如此我对王爷也好有个交代。”
程景知细细琢磨着贺七安的话,贺七安要让她将与皇后勾结的所有事情告诉她,可是如此一来,贺七安手中不就有了很多她的把柄吗?最后定然会落个因小失大。“不行!”
程景知厉声拒绝道,面容坚定不移,不留一丝情面,“这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就算是背叛皇后娘娘,我也不可以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程景知这态度骤变,让贺七安稍稍有些意外,这女人翻脸当真是比翻书还快啊,她能够明白程景知的顾虑,如此一来,怕是要让程景知开口很难了。“景妃娘娘,你可要想明白了,你为了皇后娘娘而放弃了你自己的大好前程,值得吗?还是娘娘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贺七安不想就此放弃,所以继续争取道,诚然,如果程景知当真不说,她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所以只能靠嘴上功夫。程景知哪里不知道此刻自己是骑虎难下,无论是选哪一头儿,结局都是死路一条,如果这样,她并不想就此便宜了贺七安,毕竟在她的心里,贺七安是眼中钉肉中刺,她怎么能看到贺七安得逞呢?“贺七安,你不用再浪费口舌了,我说过我不会将事情告诉你,那么你就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
程景知厉声说着,语气坚定无比。贺七安闻言,心中一沉,冷声道:“景妃娘娘,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皇后娘娘随时都有可能舍弃你,你是亦王府的侧妃,你当真愿意身败名裂,成为阶下囚吗?”
程景知心中忐忑不安,哪里愿意听贺七安在耳边游说,起身准备离去,“时辰不早了,贺大夫早些休息吧。”
说着就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