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贺七安恭敬给皇后以及一旁的太子行了礼,皇后端坐于大殿之上,细细打量了贺七安片刻,才缓缓开了口,“贺七安,你治疗六皇子旧疾未果,可知罪啊?”
“下官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贺七安不卑不亢,拱手答道。皇后勾唇笑了一笑,微微叹了一口气,“责罚倒不必,本宫有意让你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下官愿意,谨遵娘娘懿旨。”
贺七安心中冷冷一笑,分明是让她进宫为皇帝治病,可非得弄这一出,让她感恩戴德,皇室的手段还真是信手拈来。皇后娘娘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贺七安此次如此乖巧恭敬,想来是得了教训,“好,即日起你就替陛下治病吧,治好了本宫有赏,若治不好……两罪并罚。”
“下官遵旨。”
贺七安拱手答道,面色从容淡定,没有丝毫波澜。一旁的太子萧越此刻已经忍不住走到了大殿中间,俯身朝皇后娘娘行了礼,朗声道:“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还望母后能够应允。”
“哦?”
皇后扬眉,其实她是知道太子口中的一事相求是何事,但当着贺七安的面儿,自然不好直截了当说开了,“皇儿有何事相求,说来听听吧。”
贺七安直觉告诉她,太子接下来所说的事情肯定和她有关系,而且定然不是好事,所以不待太子回话,抢先拱手道:“既然太子殿下和娘娘有要事相谈,下官就先告辞了。”
说着,就转身要走。太子见状,急了,一时间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拉住了贺七安的胳膊,“你先别走,本宫要说的事情正巧与你有关呢。”
“贺七安,你就先留下吧。”
皇后不紧不慢开了口,呵呵……母子连心啊。贺七安心下暗叹不好,但既然皇后娘娘开了口,肯定不能驳了其面子,咬咬牙,垂手立于一侧。太子见贺七安留下来,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拱手继续向皇后娘娘道:“母后,儿臣恳求母后将贺七安赐给儿臣!”
什么?太子这……贺七心惊,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太子会说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可是此刻贺七安依旧心惊肉跳,不得安宁。太子面上尽是压制不住的,冒出来的激动笑意,虽然是垂眸等着皇后发话,还是忍不住侧脸瞧了一瞧一旁的贺七安。“皇儿东宫里不是有专属医女吗?为何还要贺七安?”
皇后故意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微微皱了眉头,疑惑道。太勾唇笑了笑,朗声答道:“母后,儿臣并不缺医女,儿臣是想……娶贺七安为妾!”
什么?为妾!太子这话一出,彻底让贺七安乱了阵脚,本就悬着的心瞬间收紧,紧到呼吸困难,心头被蒙上了一层恐怖,一层沉重却又无法抹开的恐惧。“哦?”
皇后再次扬眉,唇边露出丝丝笑容,这笑容显然不是母亲为儿子高兴的笑容,斜斜瞥了一眼垂手而立的贺七安,才缓缓开口,“皇儿若是当真喜欢贺七安,那母后就替皇儿做主了,将她赐给你做妾室吧。”
“儿臣多谢母后!”
太子一脸兴奋,眼眸眉梢尽是喜悦,俯身向皇后恭敬行了礼,才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贺七安。此刻的贺七安脸色虽然还算平静,但额头上的一层细细汗珠却早已经出卖了她,皇后的话就像一记铁锤,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头,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动弹的余地。“贺七安,本宫将你赐与太子,你没有意见吧?”
皇后一面把玩这精美的指甲一面缓缓开口道,眼睛却是一刻都未瞧一眼贺七安。贺七安走至大殿中央,拱手朗声道:“娘娘,下官身为医女自然应当遵从娘娘的旨意,但是下官如今是亦王府的专属医女,若是娘娘想要将下官赐给太子,还应问过亦王爷的意见才是。”
贺七安一番不卑不亢的话语,让皇后娘娘侧目,柳眉微蹙,眼里升起一层愠色,皇后自然是知道贺七安的话有理,倒是她当众拒绝,便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贺七安,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柳眉横竖,一声怒喝,“本宫将你赐给皇儿,是看得起你,呵呵,你倒好,不仅不感恩,竟拿亦王来欺压本宫!”
贺七安皱眉,皇后这分明是无理取闹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虽然心里愤愤,但面容之上依旧平静如水,拱手道:“娘娘,下官只是……”“只是什么?”
皇后一道冷声,生生打断了贺七安的话,冷笑一声,继续道:“贺七安,别以为你有亦王做靠山,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呵呵……本宫的旨意可没有人敢违抗!”
“娘娘,下官并未想违抗您的旨意,只是下官身为亦王府的医女,身家之事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娘娘谅解!”
贺七安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皇后冷眼瞪着贺七安,抽了抽嘴唇,鄙夷道:“贺七安,你一个小小的医女,能够嫁进东宫,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此刻你竟如此傲慢,你当真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
“呵呵……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宁愿不要这福气!”
贺七安在心里暗自冷笑道,拱手欲望接话,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却从大殿门口传了进来。“下官奉旨前来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定睛一瞧,竟是田瑶儿!贺七安微微皱眉,瞬间又唇边浮出一丝笑意,田瑶儿此刻进来,倒是替她解了围。皇后抬眼瞥了瞥田瑶儿,眸子里浮出丝丝嫌弃,淡淡道:“进来吧,本宫让你前来,确实有事。”
田瑶儿应声走了进来,忍不住侧目瞥了一眼贺七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没错,她早就要殿门口候着了,只是迟迟没有进来,不为别的,贺七安和皇后吵得越厉害,她田瑶儿就越能在皇后手里出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下官鲁莽,打扰了娘娘和贺大夫谈话,还请娘娘见谅。”
田瑶儿故意做出一副懂礼恭敬的模样,朗声道。皇后娘娘微微摆摆手,叹了口气,“你来得正好,本宫正巧气结胸闷,你替本宫瞧瞧。”
“是。”
田瑶儿巧笑,起身往皇后娘娘面前走去,心思缜密如她,她自然听得出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气结胸闷,还不是说被贺七安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