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哪里不明白贺七安话语的意思,凶手尚未查出,她心里难安,所以此刻要她醉心与情爱,她怎么做得到?萧亦能明白,自然也能理解。“殿下,谢谢你。”
贺七安话语缓缓而出,深情款款,她心系的这个男人是懂她的,天下之大,想要找个心有灵犀的人谈何容易?她贺七安到底是幸运的。时间飞逝,和萧亦在一起,更觉时间去流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上午,都不觉的疲乏,贺七安最终还是决定不能如此轻易的就认输了,六皇子府,她是一定要回去的!无论面前拦着得是昭平郡主萧萝,还是田瑶儿,她都会一一清扫赶紧。坤宁宫,田瑶儿跪于大殿之上,硕大的殿堂里,宫女已经全被皇后遣散了,只有清雪一声垂手立于一旁。皇后娘娘懒懒躺靠软榻之上,面容十分惬意,微微低头呷了一口手中的热茶水,将目光落在了田瑶儿身上,慢条斯理的开了口,“田瑶儿,你给六皇子治病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六皇子的病还没完全康复吗?”
田瑶儿微微皱了眉头,面上露出缕缕难色,拱手答道:“启禀娘娘,下官今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哦?”
皇后扬眉,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一旁的清雪,挪动身子,换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田瑶儿犹豫片刻,答道:“启禀娘娘,因为药材的更换,药效较之以前效果减了大半,所以……六皇子殿下的病情……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全康复。”
其实这哪里是药材的问题,就是药材更换,也只能是极小的原因,她哪里肯承认,自己医术不如贺七安,虽然自己心中明白,但要让她坦然说出来,就如同杀了她一样。皇后虽然不懂医术,但仍旧免不了怀疑,“田瑶儿,药材更换当真是理由吗?莫不是你的医术不及那贺七安?”
田瑶儿心下一紧,涌出一股厌恶和慌乱,碍于皇后,脸上依旧不改神色,“娘娘,下官向你保证,一定竭尽全力治疗六皇子的旧疾,还请娘娘宽限些时日。”
田瑶儿没有正面回答皇后的话,而是转而请求其宽限时日,如此一来,不就是默认了自己医术不如贺七安吗?皇后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一抹轻蔑的笑意,若隐若现,不易察觉,但还是落入了田瑶儿的眼里。“你为本宫效力,遇到了难处,本宫自然要护佑你。”
皇后声音不急不慢,垂眸瞧看了片刻精美的指甲,又道:“放心吧,六皇子治病的日期本宫会替你安排好的,你只管为其治病,多用心才是,别再误了时日。”
田瑶儿拜首,“下官定不辱娘娘使命,尽心竭力为六皇子殿下治病。”
“你有此决心,本宫就放心了。”
皇后收回了放在田瑶儿身上的目光,闭上眼睛,缓缓道:“好了,本宫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出了坤宁宫,田瑶儿压抑许久的怒气去洪涛,一股脑儿涌了出来,扭曲了面容,她不怨恨皇后的不信任,反正她也只是皇后的一颗棋子,让她恼怒的是贺七安!尽管那贺七安已经被赶出了六皇子府邸,可是她却像阴魂不散一般,时时刻刻围绕在她田瑶儿的身边,若是没有贺七安,皇后哪里会如此怀疑她?“该死的女人!”
田瑶儿咬牙切齿,暗自愤懑着,一双杏眼里布满了怨恨和狠厉,手中的锦帕已经被抓揉得不成样子。愤怒归愤怒,但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才行,田瑶儿步履匆匆往六皇子府邸而去,心里却渐渐蒙上了一层忧虑和淡淡的恐惧,虽然皇后已经答应宽限六皇子的康复时间,但是……她心里还是害怕,无尽的害怕。耽误日期可是大罪,弄不好是要被砍头的,她在皇后眼里只是一颗棋子,她今日能宽限时日,保她一命,明日就能改变主意,将她送上断头台,不是吗?到达六皇子府邸大门前,田瑶儿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燥热,还是因为内心深深地恐惧。皇帝偶感风寒,由于年老体弱,竟一病不起,卧于床榻之上,这段时日不能上朝,政务自然交到了太子手上,太子趁机把持朝政,蛊惑人心,拉拢群臣。皇后担忧皇帝病情,遂以替皇帝治病为由,下旨宣召贺七安进宫。亦王府,刚送走了宣旨的太监,萧亦将贺七安拉进了书房,没错,他不愿意让贺七安进宫,不愿意让她再次受委屈。“殿下,你慢点儿,你拽疼我了。”
贺七安微微抱怨着,脸上却并未真的生气,萧亦忧心于她,她是清楚的。萧亦“啪”一声关了房门,一双眸子紧锁在贺七安脸上,“七安,你当真要进宫吗?”
“懿旨都接了。”
贺七安瘪瘪嘴,故意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萧亦皱眉,“七安,我是认真的,我不想你再受委屈。”
贺七安收起了打趣,抿嘴温柔笑了,“殿下,七安知道殿下担忧,还请殿下放心,七安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最后全身而退。”
“七安……”萧亦还想要劝慰,可是瞧见贺七安眼眸里的坚定,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到底是了解她的,她做的决定,哪里有改变的余地?贺七安轻轻握住了萧亦的手,目光温柔如水,“殿下,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萧亦没有开口,一把将贺七安紧紧抱在了怀里,在其耳边呢喃着,“七安,我等你回来。”
萧亦温热的鼻息扫在贺七安耳边,微微有些发痒,可贺七安却着实喜欢这感觉,踏实温暖。没有开口搭话,她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一刻。再温情的告别总是有分离的时候,贺七安没有山萧亦送她出门,只带了随行的侍卫,进宫而去,这一次,无论皇后有什么阴谋,她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