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是春日踏青,长公主在自己府上举办了踏青宴会,目的便是让各家的公子哥小姐们出来交流交流联络感情,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她们各自物色自己心中的人选,长公主是当今皇上最为尊敬的长姐,连皇上都要给她三分颜色,可见长公主的地位之重。贺七安是尚书府的嫡小姐,自然也是必须出席这次宴会的,可是贺七安抑心自问,自己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宴会,一则是她生性冷淡凉薄,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上心,再则这种宴会多是大家小姐们勾心斗角争奇斗艳的场合,她就更是不喜。“小姐,刚才我从二小姐那里经过,二小姐貌似已经收到了帖子,正在兴高采烈的打扮呢。”
心儿一边给贺七安沏茶,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袅袅茶香缓缓的蔓延出来,弥漫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贺七安今日心情不错,脸上一反常态的没有往日冷冰冰的色彩,反而是带上了几丝若有若无浅浅的笑意,闻言淡淡抬头道:“哦,是吗?”
这种场合应该是贺琦月最为喜欢的,她为此多做准备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也不足为奇。心儿见贺七安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上还在摆弄着药材,正在聚精会神的整理着,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道:“可是小姐,难道小姐不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我身上有伤在身,不好走动,再说了我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一个机会推辞不去,怎么能轻易放过?这种场合莺莺燕燕的也不适合我,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摆弄我的这些药材比较好。”
心儿还不容易看着贺七安与从前大有不同,性格也变得坚韧强硬起来,却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贺七安居然打算放弃,她是不能了解贺七安的心中所想,所以为贺七安感到惋惜。贺七安缓缓的掀开自己的衣袖,只见薄薄的春装之下如雪的肌肤上是一道看起来无比骇人的伤痕,伤痕一直没有上药治疗,所以看起来触目惊心,心儿一愣,随即想起了那日贺七安被带过去时先吩咐了自己找来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自己还来不及阻止她就直接往自己的手臂上面划下去了。贺七安的伤痕是自己故意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堵住柳氏和贺琦月的口,她一直没有给自己上药,其目的也是为了以后以备不时之需,这种场合,如果没有正当理由,她怎么能推辞不去。长公主是什么人,她是尚书府万万不能得罪的人,贺七安就算不为柳氏她们着想,可是尚书府毕竟还是原来的贺七安的家,自己总要为她考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置她们于不顾。“小姐啊,你就是太谦让了,要我说,这次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小姐不去的话,二小姐肯定又要出尽风头,然后又要过来羞辱小姐你,小姐明明才艺容貌都在二小姐之上,怎么能让她抢尽了风头?”
“我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愿意去她就去吧,宫里面的事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最好的方法就是,明哲保身,避而远之,心儿,我说的你可明白?以后莫要再被人利用了,须时刻谨记,不可出半分差错。”
她的语调蓦然转静,语气当中虽然没有责骂之意,但是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丝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心儿毕竟是为了贺七安好,所以也就不敢再多说。贺七安傍晚的时候便去找了贺之成表明自己不愿意去参加宴会,本来以为凭着自己受伤要在家中养伤这个借口贺之成一定不会拒绝,却没想到贺之成居然没有答应。“七安,你跟父亲说,是不是你母亲又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让你不要去的?”
面对贺之成的发问,贺七安并没有多说,也不愿意留下一个挑拨是非的印象,只是淡淡的摇头道:“并非母亲的关系,而是我实在是不愿意去,也不方便。”
“这可是长公主举办的宴会,届时会有很多大家公子前来赴宴,七安啊,你明白为夫的良苦用心吗?”
贺之成苦口婆心的劝道,脸上是满满的关怀之意。他心中多少认为是柳氏又跟贺七安说了什么,对她施了压,不允许贺七安去参加,这次宴会不同于平常的宴会,这是一次跟世家子弟好好接触交流的好机会,就算不能成功挑选人选,那也能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最起码为以后埋下基础,而柳氏之所以不愿意让贺七安去,多半也是怕贺七安抢了贺琦月的风头。不由分说便要贺七安参加,贺七安与他争执了几句,见他还是执意如此,深思之下觉得自己还是不好与贺之成闹矛盾,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拒绝。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贺之成以为是柳氏从中作梗,特意把柳氏叫过来要她亲自为贺七安准备届时出席宴会的衣裳和装束,柳氏气急,以为贺七安又开始挑事,但是迫于贺之成的威严在,也就不好当众发作,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长公主府内,装饰豪华,金碧辉煌,从屋内的装饰就可以看出这位长公主的地位之重,此时长公主正在自己的花园里面赏花,一半是观赏自己的花园,一半是检查一下届时宴会的进度。身旁侍女毕恭毕敬,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长公主不过二八年华,妆容精致,一身华服宫装,笑起来时有一股别样的妩媚之情。听到了身旁侍女的话,淡淡笑了笑,寻了个凉亭坐下,侍女连忙上前沏茶,她伸出纤纤玉指,手指缓缓摩擦着白瓷杯壁,神情不以为然:“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公主,在下想来想必这次宴会是不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