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望着王爷离开的背影,除了叹息,屁股痛,他什么也做不了。
三日。
他能否撑过去?
在举足无措间,他余光瞥到书桌上的一张白纸。
已经被收拾干净的书桌,上面唯独放着一张白纸,十分突兀。
陈友谅疑惑的扶着腰走到桌前,将白纸拿起来,便看到上面整整齐齐罗列的各种应对策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哈哈,王爷当真是奇才,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想好了所有应对之策。”
书房内,紧张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而马棚中,冷澈霆将帽檐压低,牵出一匹精壮的马匹,镇定向知县府外走去。
因为穿着陈友谅的衣服,两人身形差不多,再加上光线昏暗,即使迎面和巡逻队错过,也没有人认出他。
“陈副官。这么晚了,您是要去什么地方呢?哦,对了,有件事我要和您汇报一下。”
巡逻队最后面的一个小兵突然停下,犹豫的挡住了冷澈霆。
见小士兵表情纠结,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冷王便压低声音,学着陈友谅的声音开口:“你说。”
“陈副官,是这样的,您不是说让我们都时刻盯着李三元嘛。但我刚刚看到他并没有人看着,一个人偷偷从后门出去了。”
“当真?”
“千真万确,我也看守了他一段时间,对他走路的背影是再熟悉不过了。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人就是李三元,要是看错了,小的自抠双目。”
冷澈霆脸色一沉,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士兵,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后门跑去。
巡逻队的众人见陈副官今天如此大方,都不由惊讶得围在一起,后悔不已。
“真是的,早知道陈副官这么慷慨,我就说了。”
“我今天无意间听到李三元用二十文钱收买了王马,让他放水,说是憋得难受,想出去找女人泄泄火。大家都是男人,被天天那么看着,任谁都不舒服。所以王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收他钱,让他后半夜偷偷去花巷里去玩。”
“你们难道都没有觉得古怪吗?那个李三元,就是个喜欢溜须拍马的废物,为何陈副官突然对他那么上心,还让所有人都去监视?”
“额,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陈副官深得王爷信任,他这么做,应该也是王爷默许的吧。”
几人交头接耳间,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对视一眼,颤抖的小声嘟囔道:“完了,这李三元不会是逃跑了吧?若是这样,那王爷岂不是要治咱们的罪?”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陈副官啊!”
巡逻队顿时慌了神,几人一溜小跑,冲着后门直奔而去。
然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后门大开,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陈副官应该可以把李三元找回来吧?”
“哎,但愿吧,要不然咱们就是知情不报,以同罪处理。”
几人脸色凝重,无一不是祈祷李三元能自己乖乖回来,大家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们哪里知晓,此刻的李三元不仅仅无法回来,而且还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距离府衙几百米的死胡同里,两个战战兢兢的黑影连连倒退。
皎洁的月光照在巷口,只见身形高大的男人,身穿陈副官的衣服,一只手牵着马,缓缓走进。
冷光照亮那张孤傲的面容上,冷峻完美。
可对于里面的两人来说,这就是地狱里的锁魂使者,一见面就是要命的。
“王,王爷,我,我是,是出来......”李三元结结巴巴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完,看着冷澈霆靠近,只能扑通一声,惊恐的跪到地上,拼命地磕头认错,“王爷,我错了,我全都交代。”八壹中文網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要交代什么。”
冷傲的男人将缰绳绑在树上,而后慢悠悠的向胡同里靠近。
还未靠近,那刺骨的寒气,就让两人如同坠入冰库,冷到不能自己。
冷澈霆豪气的歪着脑袋,看向站在李三元身后的男人。
那人不是士兵,年约四十有余,满是油渍的衣服,还未靠近,就能嗅到一股浓郁的油烟味。
沉思片刻,冷王豁然冷笑道:“若本王没有猜错,你就是知县府的厨子吧?”
那人颤颤巍巍,紧张的张开嘴巴,可却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可想这人的胆子,竟然比李三元还要小。
冷澈霆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为聘请他们的人感到悲哀。
一个人胆小到说不出话,一个是不打自招。
还好这样的人不是自己这边的,要不然他可能就是兵败的一方了。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不是很想说话,正好本王现在也有急事,不如改日再说吧。”
听到这话,厨子和李三元立刻松了一口气,以为王爷这是要放他们,便笑呵呵的一边鞠躬,一边蹭着墙根往外移动。
“既然王爷还有事要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其实我们俩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做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事,不足让王爷亲自出马。我自己去找陈副官认罪就可以了。”
"对对对,我就是个厨子,能做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偷点卤肉馒头什么的带回家去吃。这种小事,说出来都怕污了王爷您的耳朵。我这就回去检讨,把所有东西的金额清算出来后,三倍补给军营。"
两人经过王爷身边的时候,小心翼翼,连头也不敢抬,只看着自己脚尖。
仿若这样做,今晚的一切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冷澈霆如此好运的将接头人和传话人一起抓到,又怎能如此轻松放过呢?
只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将身后藏起来的麻绳拿出,对着走在前面的李三元腹部一脚,而后快速将麻绳在他手腕上转了几圈,打了一个结实的结扣。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三个呼吸。
当他抬头看向厨子时,对方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双手举起,拖着哭腔说道:“王爷,我自己绑自己,您不用亲自动手。”
“还算听话。”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亲自用麻绳的另一头将厨子绑住。
两人双手被束,面色如蜡,颓废的低头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