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梁煦看向花映容的目光浮现出厌恶,昨日,花映容还楚楚可怜地问他,她的脸若是好不了了,他会不会嫌弃她?明明好了,却这么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花映容都不是个诚实之人了。那日,穆璃跟他说,花映容是暗桩,让花映容坦白。他后来跟花映容谈过此事,花映容非但不承认她是暗桩,还倒打一耙给穆璃泼脏水,又做出一副梁煦怀疑她、令她很伤心的样子,反倒把梁煦说得很是愧疚。真是好本事。倘若是真爱他,为何让他担心、愧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破了,曾经有多美好,事后看来,就会多恶心。梁煦现在看花映容,怎么看怎么恶心,只不过出于教养,给花映容留着脸面,不拆穿她。毕竟花映容的父亲对他的父亲有护驾之功。他的父亲也是拿花映容当半个女儿养的。五皇子道:“花姑娘,为你治脸的大夫是谁?我立即派人去请,我母后身上有几道疤,寻遍了大夫也不能医好,若是我能找来大夫医好,也算是尽了孝心了。”
“是……”花映容心里着急死了,脑子飞快地运转,可惜也无法立即给出答案,不敢随意说,怕后面五皇子提的要求办不到,就露馅了,吞吐,“应该是一位淡泊名利的高人,也是有缘,遇到了。为我治好了脸,就走了。我不知其姓名。”
说完了,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理由编得很不错。五皇子道:“可惜了。”
其实当然是不信的。穆璃已经让梁煦看到花映容的一部分真面目了,便不打算继续说此事,抬高声音道:“今日我来颖国公府,不是来喝喜酒的,是来帮东陵王沉冤昭雪的。”
“几年前,贵府的二房周夫人污蔑东陵王偷看她洗澡,还想把她给强了,此案疑点很多,今日我要亲自审问。”
颖国公大怒:“我看你是来砸场子的。穆璃,你一个黄毛丫头,并无一官半职,凭什么轮到你来审?”
太子大声道:“就凭本宫支持她。穆姑娘曾在皇宫大殿神速审出罪人金子妤,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本宫相信父皇都不会怀疑。”
“颖国公,你心里有鬼,你心虚?你家二房夫人都尊贵到本宫头上去了,连本宫都问不得他几句话了?好大的脸!”
太子一发怒起来,着实吓人,现场不少胆子小的,都眼观鼻鼻观心。面对太子,颖国公顿时就弱了气势,嗫喏道:“不敢不敢。”
“带路!”
太子沉着脸,双手往后一背,往前大步走。众人跟着往前走。五皇子劝道:“大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颖国公毕竟是六朝老臣,这么多人围观可不好。”
太子道:“嗯,有理,那便余人都在外面等着,只本宫、五弟、穆姑娘、东陵王进去便可。”
颖国公眨眨眼,小心翼翼道:“我孙家人一个不在场?”
穆璃道:“太子殿下体恤你年纪大,别再被气着了,颖国公乃六朝老臣,可想而知,多精明,到底是谁冤枉谁,当真心里没有数吗?当年,东陵王是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轻易进入周夫人的闺房?”
“东陵王就算真的想找女人,凭他这般聪明,也当首选丫头,就凭他那张脸,找什么丫头找不到?”
众人闻言,不禁去看吴殊那张脸,无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低头。不少贵女看吴殊都看得痴了。穆璃继续道:“也没听周夫人长得多勾魂夺魄,能叫人一见,就忍不住生出点什么心思。”
“周夫人这样的身份,沐浴之时,必有不止一个婢子侍候,东陵王真的进去了,早发出了尖叫声,或者乱棒打出来了,或者引来人了。”
“可是当时室内却没有人,而室外却有人放风。”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其实大家都心中有数,只不过孙家要脸面,自然是把罪名安在吴殊的头上。现在穆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控诉,颖国公的老脸都挂不住了。真是丢死人了。穆璃愤愤不平:“因为这件事情,东陵王可算是落下了阴影了。好些年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白白可惜了那张英俊的脸,生怕再出来一个周夫人看上他,调戏他。”
“颖国公,你还是赶紧多准备一些金银财宝吧!判你赔多少钱给东陵王,我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颖国公无言以对。心里恨恨道,回头一定让二儿子好好收拾那个贱人。要不是周家势大,当年出了那丑事,就把周氏给休了。穆璃看向梁煦:“煦哥哥,你跟着一起吧!世人都信你正直,也都知道你跟东陵王不和,你做个见证,免得别人说我偏袒东陵王。”
梁煦心上一颤,这还是穆璃回来后,第一次语气和缓地叫他煦哥哥,而不是冷漠冰冷的粱世子。一瞬间,他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她应该还是喜欢他的吧!是他愧对她了。梁煦一愣神后,立即点头。穆璃一声煦哥哥,吴殊的脸色立即冷了下去,又有点委屈巴巴。什么时候,她能叫他一声殊哥哥,他肯定要开心得死掉了。花映容的眼底尽是恶毒之光。最终,除了穆璃、太子、吴殊、梁煦跟一些护卫,其余人都被隔在了周夫人的院外。大家议论纷纷,都以为这是东陵王终于出手报复孙家了。而花映容则认为穆璃根本就是在跟她抢梁煦,却不知,还是小看穆璃了。穆璃今天是要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