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没坐客车,也不着急,坐的火车。 坐上火车的时候不由然的想到了雅茹,想到了那个小站,那个小站前的狗肉馆。不知道雅茹现在咋样?过得是否幸福? 那个走进我心中的姑娘,现在的你,好吗? 思念一触即发,以前和雅茹在一起的情景开始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由模糊渐渐地边得清晰----- 于是决定中途在那个小站下车,去看看雅茹。 火车到达小站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了,从小站出来,站前的人很少,有几个拉客住旅店的女的在喊“住宿不,住宿不”,冲她们摇摇头,慢慢的走出小站,来到街上。 小站站前的街道没什么变化,沿着街道往东走,寻找记忆中那家狗肉馆。狗肉馆没找到,在原来狗肉馆的位置找到了“雅茹饭店”和“雅茹旅店”。 看到“雅茹”俩字,知道自己找对了。 站在“雅茹饭店”门口往里看,其实也没看,而是心潮澎湃,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在那一刻犹豫了。心里想进去,想看到雅茹,但是又有点害怕,害怕看到雅茹----- 整整八年了,八年的时间不短,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八年? 八年时间,雅茹一直在我心里,不时的会想起,那可是自己的初恋呀—— 我心爱的姑娘,你好吗? 饭店的门从里面被人推开,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化着淡妆,很清秀,但不是雅茹。 “吃饭吗?进来吧,我们家啥都有,馄饨、面条、饺子,炒菜、拌菜,啥都有,进来吧。”
我笑笑,走进小店。 小店里面依然六张桌,有两张桌坐着客人吃饭。 在靠窗户的位置坐在来,那个三十多岁的女的拿着茶壶过来,倒上一杯茶水,然后把茶壶放到桌子上,问:“吃点啥?喝酒不?”
我问:“你家还有狗肉吗?”
女的说:“我家早就不卖狗肉了,没看店名都改了吗?看来你以前来过。”
“以前来过,没记错的话以前这里是狗肉馆。”
我说。 “是,以前是狗肉馆,现在不卖了。”
“你家狗肉挺好吃的。”
“嗯,我家狗肉那是一绝,现在狗肉贵,不挣钱就不卖了,吃点别的,我家炒菜也挺好。”
女的热情地说。 “来盘尖椒干豆腐,再来一盘酸菜馅饺子,半斤白酒,散白酒。”
我说。 “好了,稍等,一会儿就好。”
屋子里并不热,每张桌上方都按了一个摇头电风扇,嗡嗡转着,还算凉快。不一会儿女的端着炒好的尖椒干豆腐走过来,把干豆腐放到桌上,又打了两杯散白酒放到桌上。 “先慢慢喝着,饺子一会儿就上来。”
“好的,谢谢!” “不谢,客气了,我给你拿几瓣大蒜来。”
“好。”
尖椒干豆腐炒的挺好吃,纯家常味道,一看就是家庭妇女炒的。散白酒很烈,有五十度。 一个人慢喝慢饮,一直没有见到雅茹,不禁怀疑雅茹是不是在这? 又过了一会儿,女的把饺子端上来。有一桌客人吃完喊女的结账,女的去给客人结账。 店门进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一进来就冲女的喊:“张姨,我回来了。”
女的抬头看了小男孩一眼,问:“哦,你妈呢?”
“我妈锁车子呢——” 说完就从厨房门进去了。 这时一个女人走进来,先是往屋子里巡视一遍,当看到我的时候一愣神儿。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久违的面孔。 雅茹! 她吃惊地看着我,我充满喜悦的看着她,两个人相隔几米远,就那样看着------ 她的眼神由吃惊诧异变成了惊喜,惊喜中带着不敢相信。 我的姑娘,是我。 我冲她笑了,她站在那看着我笑,傻傻的,眼泪在她的眼角流出------ 她下意识地擦擦,在她擦去眼泪的时候我的心不由的疼了一下。 我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用眼神交流着。 她开始变的慌乱,手里拎着孩子的书包,想要躲闪,转过身时和结完账出门的客人撞了一下,然后慌忙的走进厨房,消失不见。 直到雅茹从我的视线消失我才回过神来。 是她,我思念的姑娘呀。 雅茹不再是那个单纯女孩儿,成了一个孩子的妈妈,是一个当妈妈的人了。 头发仍然有着自来卷,大眼睛还是那样的有神,高高的鼻梁,没有什么变化,变化的是脸上的神情,过去的雅茹单纯,一看就是个小姑娘,现在的雅茹成熟了,是个散发成熟魅力的女人。 岁月总是无情,将一个人慢慢变老。 岁月却是有情,将一个人慢慢变得成熟。 见到一直挂念的姑娘,心里是喜悦高兴地。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已经很满足。 喝口酒,吃个饺子,很有味道。 过了十分钟,雅茹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盘洗好的蘸酱菜走过来。 雅茹把蘸酱菜放在桌子上。 “你啥时候来的?”
一句你啥时候来的拉近了俩人的距离,这是在回忆中,在梦中响在耳边熟悉的声音,八年没有听见了。 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个语调,久违的熟悉。 “刚到没多大一会儿,饿了,到你家吃口饭。”
我满脸笑意的回答。 “你——你咋知道这是我家?”
“店名上不是写着吗,雅茹饭店。”
她笑了,还是以前熟悉的笑容。 “你是路过还是来这里办事?”
“你说呢?”
我问。 “我哪知道。”
她用恋人的语气说,说话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羞涩。 我说:“我说就是来看你,你信吗?”
她看着我,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对我说:“不信,你咋知道这饭店是我家的,你又不知道。”
我开心的笑了,“呵呵,我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你家饭店以前是狗肉馆,你婆婆有点胖,你老公公是铁路局的,你老公也是铁路局的,长啥样我都知道。”
“你咋知道的?”
听我说完,她睁大眼睛看着我,问:“你咋啥都知道?”
看着她吃惊的表情,我苦笑了一下。 “我可不是第一次在你家吃饭了,算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三次?你都来三次了?我咋不知道?”
她不敢相信我已经来过三次了,看着我,无法形容她脸上的表情,但能理解她此刻心里的震惊与激动。 “嗯,三次了——” 三次了,真的三次了,慢慢的都是回忆。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去雅茹家,那是第一次去雅茹家,提亲去的,结果是亲没提成,也没见到雅茹,在这里吃饭,无意间听到这里的老板娘(雅茹婆婆)说起自己家儿子相亲的事,相亲的对象就是雅茹,虽然还不敢肯定,但也差不多。第二次来到这里,基本证实了雅茹就是老板娘的儿媳妇,并且已经结婚,婚后雅茹和老公吵架,跑回了娘家。那一次见到了雅茹的老公,一个还算帅气的小伙,就是喜欢打麻将,因为打麻将赌博,雅茹和他吵架回了娘家。第二次还是没见到雅茹。 今天是第三次,见到了。 天地如此,造化弄人。 雅茹看着我,小心的问:“你说的三次,是不是------” 我说:“对,第一次就是去你家那次,在这里吃的狗肉。”
雅茹说:“那天正好我和我爸我俩上集了-----” “是,我听你妈说了,说你上集了。”
这时小男孩儿跑出来,冲雅茹喊:“妈,吃饭了,我奶等你吃饭呢。”
雅茹回过头对孩子说:“你和你奶吃吧,妈来了个朋友,不吃了。”
小男孩儿看了我一眼,说:“哦,那我和我奶吃饭了。”
说完跑回去吃饭去了。 我问:“你儿子几岁了?”
“五岁了,整天的不听话,死淘死淘的。”
一提自己的儿子,雅茹满脸做妈妈的满足。 我说:“小子淘点好,你小时候不也挺淘的,随你。”
她笑笑,说:“我可没他淘——” 说完站起来到别的桌拿过一个空酒杯过来坐下。 “你来了,陪你喝点儿。”
“现在练得能喝酒了。”
“我本来就能喝酒,你知道的,就是不乐意儿喝。”
雅茹说:“开几年饭店酒量也练出来了,不比你差,呵呵。”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是的,雅茹以前也喝酒,只见过她喝啤酒,没见过喝白酒。 东北女人都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