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四知。 何为天地四知?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过去有一清官叫杨振,为官清正,最后做的官挺大,好像是八府巡按,也就是现在的中央督察吧。一日他来到一处县城,正好知县是他的老乡。老乡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杨振住处,在怀里掏出十金给杨振,准备贿赂贿赂,好让自己以后仕途能够平步青云。十金,那可是十两黄金,放到现在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杨振当然不能要,叫其老乡收回。 老乡说:“此夜深人静,无人可知。”
杨振说:“此有四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岂是无人可知。”
也就是说,这哪是无人知道,你觉得深更半夜的来了,给我十两黄金没人知道,其实老天爷早就知道,土地公也知道,除了老天爷和土地公,咱俩不是也知道吗? 所以说,做人呀真的不要亏心,感觉做了亏心事无人可知,可是有天地四知,依然被人知晓。 做人莫亏心,做事莫亏德。 马姐的消息灵通,第二天上班就和我说:“谭师傅,你欠我一顿酒知道不。”
我有点发懵,问她:“啥时候欠你一顿酒了?”
马姐不紧不慢的说:“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谁和谁喝酒去了,大半夜才回来,谁知道去喝酒了?还是干啥去了?”
我说:“喝酒呗,要不然干啥。”
马姐说:“能干的事多了,除非不是正常男人。”
我看着她,她就冲我笑。我要往外走,她说:“别走,还没答应啥时候请我喝酒呢。”
我说:“行,你问金姐吧,她说啥时候就啥时候。”
说完就进了崔姐冷面间,身后是马姐一串“咯咯咯”的笑声。 刚把准备工作做完,黄师傅过来了。 自打上次在外面碰到黄师傅去交电费,站在那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又去钓鱼了。 黄师傅问我:“谭子,在这干的咋样?”
我说:“还行,炒菜不是很多,一天就做点酱菜和火锅。”
黄师傅问:“听说你家酱菜做的挺好,你做的?”
我说:“嗯,我做的。”
黄师傅说:“行,在哪都是炒菜,都能练手艺。”
我说:“那倒是,主要我还是想到大饭店去,就是不炒菜能学习学习就行。”
黄师傅说:“大饭店是能学到东西,但也没啥,就是原料不一样,高档点,做法都一样,去了烧就是焖,没啥两样,在那炒菜还是得基本功行,基本功不行到哪也白扯儿。”
我说:“是,我现在就是基本功不行。”
黄师傅说:“其实你基本功差不多了,现在差的就是锻炼,还有就是没在大地方干过,见识少点。”
我说:“是,就是现在没机会,有机会我保证出去见识见识。”
黄师傅说:“别着急,早晚有机会,也不差这两天,看你在这干的挺好的就行,在哪都是干,先干着,我也给你联系着,要是有合适的你就过去。”
我说:“那谢谢了,黄师傅。”
黄师傅说:“不用谢,我就是不想再干了,要是还干的话就带着你了,不想把你送别人带着。”
黄师傅一句话所得我心里热乎乎的。 又和黄师傅聊了几句,客人开始进来了,黄师傅说还有事就先走了。 回到厨房,马姐在,见我进来就问:“那个师傅来找你干啥?”
这时金姐也停下手里的活,有点紧张的看着我。 我说:“没啥,就过来唠唠嗑。”
马姐有点不相信,问:“就唠唠嗑儿?”
我说:“是,就唠唠嗑儿。”
马姐这回看样相信了,喘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他来找你出去干活呢。”
我说:“他都不干了,在家养老了。”
马姐说:“是吗,只要不是找你出去上别的饭店干活就行。”
我问:“说真的马姐,你真不希望我走?”
马姐马上换了一副风淡云清的表情,说:“我倒是无所谓,谁知道金子受不受得了,她可是离不开你。”
说完,看看金姐,转身走了。 我看金姐,金姐马上回身干活去了。 知道她们都不希望我走,在这里干了大半年,和她们也都有了感情,在心里也有点舍不得。 人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就算一块石头揣在怀里踹久了也会捂热乎了,何况是人呢。 这期间陈师傅来过一次,他不在大东那家饭店干了。老板把饭店兑了出去,新接手的老板重新装修,准备找别的厨师,陈师傅就下岗了。 那天中午没叫陈师傅走,忙完中午饭口之后和陈师傅在店里吃烤肉。打陈师傅结婚那天见一面喝了一杯酒之后,一直没在一起喝过酒,正好他下岗有时间,就一起喝点。 干饭店的就是这样,平常都是自己忙自己的,也没时间在一起聚聚,想要在一起聚聚喝点酒唠唠嗑,除非是谁下岗了,才会有时间聚在一起。当时就想要是在饭店工作也和那些在国企工作的人一样多好,也能有个礼拜天星期日,休息休息,要好的几个哥们在一起坐坐,那也是人该过的日子。 可是,在那个时候这只能是一个奢望。 就拿我来说,腿烫的那样还得继续上班,我不上班菜就没人炒,火锅没人做。饭店厨房人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人替你。现在不一样了,家家饭店都有休息,小饭店虽然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能休息,但是不休息给加班费,也算合理。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整个社会都在越来越以人为本,对打工人来说这就是一大进步。现在饭店不但有休息,好一点的饭店还给员工交保险,缴养老金,有的还有住房公积金,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还是社会好呀。 母亲就常念叨社会好,说现在这社会比过去好多了,人们都享福了,过上好日子了。 人只有知足才能常乐。 喝酒的时候陈师傅问我:“从盛美出来之后,你和李艳华一直没联系过?”
他觉得我和李艳华是老乡,同时李艳华我俩还挺好,应该一直有联系。 我说:“是,没联系,那时候也没传呼,现在就失去联系了。”
陈师傅有点惋惜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俩能在一起呢。”
我说:“我俩那是有缘无分,就是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说过要处对象。”
陈师傅说:“那时候你就是傻,人家都那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啥也不省思。”
我笑,说:“喝酒不也是你培养的,那时候你一喝酒就喊我,不喝都不行。”
陈师傅也笑了,说:“也怨我,把你终身大事耽误了,你也是爱喝,人家李艳华动不动就找我,叫我少找你喝酒。”
我说:“是吗,那你不告诉我,叫我错失良机。”
陈师傅说:“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处上了,谁知道根本没处。”
说完,就笑了。 李艳华一直没消息,也许她已经结婚了,或者没结婚,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她是一个好姑娘,谁能娶到她也是福分。在盛美的时候她和我最好,也总是粘着我,那时候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就是当个老乡加好朋友处着。 如果当时我也和李剑寒一样想和她处对象也许结局会不一样,可能没等我说她就会拒绝了。就因为没有和她处对象的意思,我俩在一起没有什么猜忌和忌讳,才会和她处的很好。只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心里很挂牵。 陈师傅问:“你对象干啥的?”
我说:“打字的,在一家复印社打字。”
陈师傅说:“那挺好呀,文化人。”
我说:“都是打工的。”
陈师傅说:“和人家好好处,等差不多了就把婚结了,男的不结婚就不知道收心过日子。”
我说:“先干两年攒点钱,咱后再结婚。”
陈师傅说:“也行,但时间也别太长了,你对象在复印社干还行,要是在饭店干就抓紧结婚,你天天在饭店也知道,现在这服务员多飘呀,今天和你好好的明天就兴许跟别人在一起,都拿睡觉不当回事了。”
我问:“能那样吗,你说的也太吓人了。”
陈师傅说:“有几个和你似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干活,不干活就知道喝酒,啥也不懂。”
说完喝了一口酒,有点气愤的跟我说:“我说的都是小的,你知道李剑寒吧,到我那干才几天,就和我家一个服务员睡了,给我气坏了,我跟他说愿意上哪去上哪去,只要别在我那干就行,给撵走了。人家那服务员还是小姑娘,刚从家出来就让他给睡了,他还不想要人家------” 我说李剑寒咋还不在陈师傅那住了,原来这么回事儿。现在这小丫头小小子可咋整,尤其是小丫头,刚从家出来,啥也不知道,很容易遇人不淑上当受骗,家里大人也是跟着担心害怕。 我和陈师傅说了李剑寒找我去歌厅炒菜的事,陈师傅说:“你没去就对了,跟他在一起学不出好来。”
我说:“他这是彻底放弃炒菜当厨师了。”
陈师傅说:“那可不,在歌厅干多好,天天有小姐陪着,也不累,听说他现在当鸡头了,手里有几个小姐。”
我说:“那不就算废了吗。”
陈师傅说:“早晚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李剑寒后不后悔就不知道了,那是他选择的路自己走去吧。 人间正道是沧桑,人到啥时候都得走正道,路走偏了,能力越强错误就越大。 那天和陈师傅聊了很多,一直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才完事。 陈师傅说他师父给他联系了一家饭店,过两天他就过去上班,等他在那边稳当了就把我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