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场生死危机鉴定一场人情世故,她很清楚薄时言故意喝酒是为了什么。
将手术同意书从儿子手中拿回来,她迅速签上字。
签完之后,她郑重朝唐宋交代:“转告他,别总做掉价的行为,伤人伤己。”
“少夫人,我无意当说客,但我还是想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救赎他。”
她看着那紧紧关合上的手术间,淡漠莞尔:“我谁都救赎不了。”
薄时言出手术室,麻醉过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苏浅浅”。
唐宋在外室内处理工作,听到声音走来。
“她呢?”
“boss放心,我一直在监控她的行踪。”
男人一听,当下明白这对母子已经出院了。
他拔掉输液针,又差点拔掉鼻腔里的管子,强抚着疼痛难忍的刀口,纱布上渗出一丝血印来。
饶是如此,依旧丝毫不顾,欲下床寻人。
唐宋吓得连忙阻止。
“谁说苦肉计能留住她。”他哑着声翻下床,眸里戾气翻涌,心电监护仪开始报警。
护士注意到动静,连忙叫来了医生,几个人一齐按着注射了一管镇定剂。
许久过后,他直直看着天花板,瞳色里所有的戾气和温柔尽数褪去,只剩下空荡。
苏念一出院那天,苏浅浅把所有的手办和模型都留下了,连薄夫人的礼盒也没收,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燕城。
这一切都在薄时言的手术昏迷期中进行的。
苏浅浅离开得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几乎没人会相信,她这次回来不是与薄时言重逢相遇的。即便面上冷漠嘴上难听,可心底总归留了一席之地。
可她的出现,真实又恍然。消失又如一场梦幻,就连不曾去见的陆瑶都一脸震惊。
“没想到她真的又走了。”陆瑶一嗤,“我总以为,她是看到了薄时言为她所受的苦,忍不住动摇回来了。”
“看来是我错了,她回来只是为了她儿子的病。”她摇头嗟叹,“心还真是硬。”
柴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笑笑:“可不就是因为心硬,她才得到了薄时言的爱。”
陆瑶转头看她,一脸莫名。
“薄时言多难搞的人啊,放眼整个娱乐圈,有几个女人能hold住?
你忘了两年前凭借一身狐媚本领上位多国政要的海后郑清烟的话了么?”
“她说,薄时言是百变的,她搞不懂。当你以为他是深海的冷石,其实他是那海底喷发的岩浆,
然后你又以为他危险如滚烫炙肤,可他偏偏又冷如高山寒雪。”
“你永远无法捉摸他,为什么?因为心一直在围着他转。”
“作为一个娱乐圈的传奇,很少有女人能做到不去注意到他,不被他吸引,但苏浅浅却能将他若即若离游刃有余。”
陆瑶最后懂了:“咱们功力不如苏浅浅。”
“因为她也是百变女郎,所谓出其不意才能制胜千里。”柴凌怅然一笑,“连我都中了她的招,不厉害吗?”
陆瑶噗的一声:“说来说去,你是在夸她还是夸自己?”
*
苏浅浅在抵达y国时发了一封邮件给周律师,意在催促薄时言签下离婚协议书。
两天后,离婚协议正式走完流程。但薄时言还是把当年那套海边别墅划到了她的名下。
她无意收与不收,但一颗心总算落下。
从此,她与这个男人便是桥归桥路归路。
她给苏念一找了当地最好的贵族学校,自己也应聘了一家私人医院,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八壹中文網
屏蔽了一切可能性,也狠着心与他切断所有联系。
这几个月里,没有人再来找过她。
连薄时言都没有。
她舍下心底深处那空落落的一角,让这一切重新恢复新的生机。
这一天,她照常在下班路上去接苏念一下学。
可孩子没接到,却收到了一则短信。
“孩子在我手里,拿五百万单独来见。报警就撕票。”
苏浅浅心一下子沉了,脸色煞白。
她连忙追问学校老师,问孩子有没有被人接走。
老师的回答让苏浅浅心中一个咯噔。
“苏念一被人接走了,对方说是苏念一的家人,还拿出了你们的合照。”
她看到对方弹出来的一个地址,很快冷静下来。
思来想去,这一招除了薄时言,还会有谁这么干?可薄时言并不会跟她提钱。
异国他乡,警察并不比国内靠谱,她求路无门,只得先去探探情况再说。
她很快驾着车,去往此地。
这是一处湖边的荒芜废屋,周边杂草丛生,屋旁连能分明看到的路径都没有。
她心系儿子,警惕的环视四周,试探的大声一喊:“钱我带来了,把人放出来!”
她在身体各处的小地方藏了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此前系统带来的恩惠也没有消散,她现在仍旧可以“舞剑飞天”。
屋内仍旧紧闭,没人出来。
苏浅浅远远扔了一块石头过去,同时给对方发了信息。
仍旧没有回复。
她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按道理说,在y国那样的贵族学校里,声誉比金钱重要,怎么会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随便把孩子交给另一个人?
除非那个老师在撒谎。
她转身回头要走,突然身后草丛里蹿出来两个高大的男人,从后面将她一棒子打晕。
她只觉头脑一阵剧烈的钝痛,伴随着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醒来还未睁眼,便闻到了一股霉湿味,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束,嘴上贴着黑色胶带。
木屋窄小陈旧,根据颜色和周边构造,她推测是就在这湖边的小木屋内。
原来对方是故意把她引来绑架的。
她还真是一时心急犯了蠢,中了对方的圈套。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个老师会撒谎?到底是谁绑架了她?
正当她奋力挣扎绳索时,有人开启了门。
门缝里刺目的光随着门的开启,越来越强烈。
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等艰难睁开一条缝隙,她同时听到了混乱的脚步声,高大的几道身影围过来,透着阴狯笑意。
“长这么漂亮,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