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薄时言果真靠近,苏浅浅转而笑出声来,趁他松懈之际,一下子咬住了他的耳垂。
直到咬出血痕来。
男人身躯一颤,终究没有阻止,只是攥紧她的手腕,笑得阴诡:“跟我玩心机。”
“你忘了?我也是个心机女,不可能主动透露自己的秘密。”她松开他,声音漠然,“就像你不可能会真诚对我一样。”
“想知道我的秘密,自己去查。”
薄时言面色阴寒无比,这话像是伤了他的面子,但傲气更甚。
他鬓角狠狠一凸,“你以为我查不到吗?”
那耳垂的血印子在她眼前晃动不休,她看得头晕,她索性闭上了眼,又勾搂住他的脖子。
他一愣,没阻止,冷冷感受着她的气味和温度。
这一切,仿佛在清醒与迷惘之中游离。
一如此刻的苏浅浅。
如今,她陷入一种复杂难言的心绪之中。
如今薄时言相比之前,更是变本加厉,她本该再次逃走。
可她怀了孕,又对这位男主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打乱了之前所有的计划,进退两难。
女人怀孕之后,心思容易乱。特别想给孩子一个温暖健全的家庭。
在这样的情况下,纠结就成了常态。
她在系统位面屏幕里一划,看到了倒计时的状态显示。不知不觉间,再过几天就只剩一个月的期限了。
若是想安全带着宝宝离开,就必须赚到最后的七百心动值。
她将男人勾得更紧,突然猛地一松,呜咽声婉约飘入他耳中。
“怎么,你咬了我,自己还委屈不成?”
苏浅浅眼眶红红的,凝着水雾与无辜,“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委屈顺着她的眼泪蔓延,她刻意憋住了哭腔,把这一隐忍和倔强发挥到了极致。
“跟我演戏?”他仿佛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即就戳穿他。
“不然呢?”苏浅浅眼泪直线下滑,“我还能怎么办?”
“我告诉你我身体软弱无力的原因,只是因为被程肖下了料才这样,你就真的相信吗?”
男人眸色一僵,皱起了眉。
她继续“隐忍”,手上的动作也未停,报复似的捶上了他的胸口,如同绣花拳一般,软绵无力。
“你什么都不信我!”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微收。
男人喜欢梨花带雨的女人,但若不见好就收,那就是蛮不讲理。
对薄时言的那点恨,就交给了自己的手指甲。
捶打过程中,若有似无的在他手臂上一划拉,没有大伤口,也有小印子。
仇报完了,就剩下对自己的谴责暗恼和对男人的虚与委蛇。
她无时无刻不在警告自己,在这最后一个月里,要管住自己的心,不要恨他,因为恨就是在乎。
还要尽快获取心动值,要早点带着孩子离开。
她眼里蓄着水雾,半真半演的这么一来,薄时言冷戾的面色又松了松,视线紧盯着她的,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他突然沉着气息起身,“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话毕,他离开了。
苏浅浅坐在墙角,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她这段时间身体突然怕冷的厉害,即便房间里开了暖气,依旧感觉到后脊发凉,回过神来,才惊觉整个手脚又冰又麻。
此时佣人突然来敲门。
“少夫人,我给您准备了热水泡脚。”
见苏浅浅没应,她又补充:“是先生吩咐的。”
苏浅浅不想配合,“拿走,我不需要。”
那佣人依旧杵在门口,语调平淡:“先生说,若您不配合,他会亲自来帮您。”
“......”
门被打开,佣人端着一盆热水,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蹲下将她鞋袜脱下,把脚放进温水里。
她不紧不慢的用毛巾为苏浅浅擦拭脚面,整个过程令人舒心。
苏浅浅也不疾不徐的打量她。
这女人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脸精明干练又桀骜。
“你对薄时言倒是衷心的很。”
她似是不喜聊天,沉默半晌,才应:“我是老宅的人,少爷调派来的。”
“最近薄夫人怎么样?”
佣人没想到苏浅浅话题转这么快,一愣后官方的回:“劳您记挂,夫人很好。”
“那就好,你跟少爷说,我想见见夫人,这事儿不为难吧?”
佣人微微颔首,继续为她搓脚。
第二日,薄夫人便坐着薄时言的车来了。
母子俩关系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但薄夫人想挽住儿子的手臂,遭到了排斥。
薄夫人也没生气,一身优雅温婉的长风衣裙,加上法式大波浪绒帽,将她整个人衬托得越发靓丽娇媚。
她笑着走进了门,主动与坐在客厅的苏浅浅打招呼。
薄时言走在后面,瞥见女人披着花色披肩,慵懒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双腿盖上了毯子,一手拿着书,宁静安逸看着。
她头发长了些,扎成了丸子头。还留有不少碎发在阳光下垂在脖颈,散发着毛茸茸的剔透光泽。
他目光一软,在她身旁坐下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怕冷了?”
薄夫人在环视了一周环境后,也坐上了沙发。
她笑道:“这里的景色真美,装修也高雅。”
“妈,您可以常来坐坐。”
听到一声“妈”,薄夫人与薄时言皆是一愣。
薄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笑得合不拢嘴:“你肯改口真的太好了,以后我多了一个女儿了。”
苏浅浅抿唇一笑,偏头看向薄时言。
男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紧密的目光追随着她的眉眼,似乎在观察她到底是虚假还是真心实意。
“其实我想这么叫很久了。”
她语气无奈又轻软:“时言不让我出去,我又闷又无聊,妈,您索性多陪我住两天。”
薄夫人正想说好,被薄时言冷声打断:“您在老宅还有不少事,最近筹办的艺术馆也有活动,恐怕陪伴的时间不多。”
薄夫人眨眨眼,只好迎合儿子:“也对。”
她歉疚走来,抓上苏浅浅的手,“我空了就来。”
苏浅浅心中一冷。
这男人,是生怕她收买他母亲,把方方面面都算计得精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