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大亮,聂姝星才睁开眼。旁边早就没了人,冷冰冰的,她活像是被人玩弄之后扔下的小可怜!脑补到这儿,聂姝星打了个哆嗦。想太多,想太多!屋外的丫鬟听见声音,低声问:“王妃娘娘,要奴婢伺候您穿衣洗漱吗?”
“进来吧。”
心里的火气没了,聂姝星有些懒懒的不想动。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进屋,大丫鬟先去衣柜里找了聂姝星今天要穿的衣服,一边伺候聂姝星穿衣一边笑道:“王妃娘娘,老夫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都问了三次了。”
聂姝星一僵:“你们怎么回答的?怎么不叫醒我?”
“奴婢只是说王妃娘娘还未醒,别的什么也没说。”
丫鬟颇有些深意的一笑:“王妃娘娘,王爷说了,王妃娘娘昨天太累,命我们不得打扰娘娘。”
聂姝星在丫鬟‘我都懂’的眼神里红了脸,又在心里问候了一下秦亦寒。一切收拾妥帖,聂姝星命人把早饭摆在前厅,然后她也去了前厅。陈潇潇坐在侧位,手里端着茶杯,眼睛却看着前方,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地出神,半天没有动作。聂姝星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叹了口气,才装作是刚到的样子,笑眯眯的出声:“外祖母,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陈潇潇回过神,匆忙放下茶杯,抬手掩饰的擦了擦眼角,抬头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地笑:“人老了,觉也少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起来这么晚,一定饿了吧?先坐下吃饭,快。”
丫鬟鱼贯而入,将手中清粥小菜放在桌上。“外祖母哪里老了,还年轻着呐。”
聂姝星坐在桌前:“外祖母,你吃过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尘儿已经去跟着先生读书了,他本来说要告假陪我,我没同意。念书就该日日坚持下去,怎么能轻易向先生告假,如此半途而废……”在陈潇潇絮絮叨叨却又温和的声音中,聂姝星吃完了这顿早饭。摸了摸肚子,莫名地觉得这顿早饭也带了些不同的味道,变得好吃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厨师。陈潇潇慈爱地看着聂姝星漱了口,用帕子擦干净了嘴,这才提醒聂姝星道:“星儿,你昨日答应了外祖母,要告诉外祖母你娘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是,外祖母,您是娘的母亲,自然也有权利知道。”
聂姝星轻声道:“只是您答应我,不管您多生气,都要顾虑到自己的身体,我和尘弟以后还想请您为我们撑腰呐。”
陈潇潇唇瓣微抖。她其实早已经猜到自己女儿死前恐怕不是多么安逸,还没听,心里就先疼了起来。“放心吧,我比你们多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聂姝星垂眸酝酿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说起王云死前那两年的情况。她能从原主记忆里知道的并不多,原主那个时候都在为自己的生存挣扎,见到一个陌生女人也没有多少关注。只是偶尔被那个女人抱进怀里的时候,原主躁狂的心会安静下来,静静地靠着女人坐一会儿或是睡一会儿。但就算不知道,聂姝星还是能从原主听到的聂家下人和陈玉莲她们这些女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个大概。王云死前过得确实很凄惨,怀着孩子,又生了病,丈夫出轨,满心欢喜的盼着她赶紧咽气好迎娶新妇。她被扔到了别院,只有实在需要主母撑场面的时候,王云才被允许从别院接回来。陈潇潇一边听一边流泪,但一句话也没说。最后,聂姝星说完,陈潇潇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脸的双手微微颤抖,从指缝间溢出泪水落个不停。聂姝星坐在陈潇潇身边,轻声道:“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