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过往(1 / 1)

那飞镖来得又猛又快,白术刚刚说要喂他喝糖水时、是半蹲着的,飞镖直接就冲着白术的心脏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飞镖眨眼即至,白术的神经细胞都还没反应过来、属实躲无可躲。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将白术推到一边,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

“白逸!”

被推到一边的白术下意识接住了被飞镖打中的白逸。

飞镖直直打穿了白逸的左肩!不仅如此,白逸的嘴唇瞬间变得青黑、脸上惨白无色。

这是中毒的症状!白术下意识呼唤着此处医术最高的人:“四师兄!你快、你快过来!”

早在邬彦明说出“当归”二字时,习宸、仉清泽、路恒还有众师兄就都往白术身边赶,恰在此时赶到。

“师兄,飞镖上有毒!”白术满心一脸焦急地看着路恒。

习宸带着其他师兄手持长剑围在白术、白逸身边,路恒则走到白逸身边迅速先封了白逸的穴位然后专心查看他的情况。

仉清泽在一边小声说:“小白别怕,师兄们在呢,放心吧。”

“切。”邬彦明顶着一张幼童的脸露出不满的神色,他本来是想先将白术重创以后再将白术劫持为人质。

谁知鹤鸣山弟子这么快便护在白术身边,他只能脚尖点地、一心朝厅外跑去,妄想逃脱升天。

突变横生,周围人茫然不知所措,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交流厅内一下乱糟糟的。

“此人乃药王谷邬彦明!”习宸跟着运转身法,稳住局势,“他身上有毒物,均培、水生!拦住他!嵇羽、广轩,抓住他的同伙!其余无关人等跟随本门弟子从偏门速速离开!”

“邬彦明”三个字犹如平地一声雷,药王谷弟子稀少,谷内弟子一只手数得过来、却个个是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魔头。

在岐黄会的人都不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虽然茫然但并不恐慌。

仉清泽立刻和众弟子一起组织他们离开:“往这里走,诸位见谅,邬彦明不过是个跳梁小丑,鹤鸣山自能应对,协会一事可与我易地再议。”

随着习宸令下,被点到名的师兄立刻拦在了邬彦明的跟前。药王谷之人与鹤鸣山不同,他们对药道更加执着、武力却远远不及鹤鸣山弟子。面对两位师兄的剑,邬彦明只能用轻功避让。

看着疏散的人群他心中暗恨,他本来还想浑水摸鱼、如今只能完全暴露在鹤鸣山弟子们的剑下。

一时之间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习宸又立刻紧随而至!

邬彦明脑中千思百转,面对三位师兄的剑影,他最终选择束手就策。

习宸的剑停在邬彦明的喉间。

如此距离,邬彦明却丝毫不慌,他转向白术的方向,发出了桀桀的阴恻笑声:“这位……“小仙君”?你似乎一直在有意寻我?自我上了鹤鸣山以后,鹤鸣山上的大部分吃食都放有当归。真可有趣得很,普天之下、我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主动寻我。你、想要什么?”

白术一心都在受伤的白逸身上,听到邬彦明的身影才抬起了头,他刚刚为了看清白逸的状况,直接把眼纱摘了下来。他的蓝眸望进邬彦明眼中,眼尾还有一律嫣红。

“哇呜。”邬彦明吹了一声口哨,

“把解药交出来。”白术说道。

邬彦明这才把眼神施舍地看向地上的白逸:“你倒是对你身边这个小跟屁虫还挺有情谊。可惜啊……此药却没有解药,而且他要受够七天七夜的折磨才能死去。”

不用白术言语,习宸的剑立刻直接往轻轻刺进了邬彦明的喉间、鲜血从剑尖流了下来。

“诶诶诶。”邬彦明举手做投降状,“如果中毒药的是你们这位‘小仙君’,我还会将他的命作为筹码、欺骗你们。可是现在中镖的不过是一个普通弟子,我骗你们做什么?你找我肯定是有更要紧的事情,不如我们来谈谈正题?”

邬彦明虽然做着伪装,然而从语气上、白术听出他说的应当是真话。

“七天七夜?没有解药?”白术走近邬彦明,他看着邬彦明柔声说道,“没有关系。听说你们药王谷的人从小作为药人长大、保守毒药的折磨,已经可以做到百毒不侵?那你还会疼吗?会怕吗?已经刀枪不入了吗?”

白术看着邬彦明喉间流下的血,叹道:“看来是没有。那我来帮帮你好不好?你听说过凌迟吗?听说过炖煮之刑吗?或者是烙刑?既然没有解药、就要劳烦邬老前辈亲手做了。一日没做出解药来,我就在你身上试试这些刑法。放心、我师兄们的手都很稳的,我让他们从你身上片一百片肉下来喂猪,他们一定不会多片一刀。你要不要试试看,是你先麻木不会痛呢,还是我的小徒弟先醒过来?”

那蓝色的眸子离邬彦明是那么近,刚刚邬彦明看到时以为是琉璃,此时这么近瞧见了才知道是寒冰。被习宸的剑指着都无惧的他、此时却浑身打着冷颤:“小仙君别、别冲动啊。你找我定是为别的什么事情吧,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蝼蚁伤了和气?”

白术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如果七日后我的小徒弟没有醒来,不如……让你试试五马分尸的死法吧好不好?”

他说话时语气一直没什么起伏,但厅内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白术说得是真的。

邬彦明还没什么,跟着他的张松康直尿了裤子,他怕这些刑法也会落在他的身上。他跪在地上喊着:“小仙君、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就是跟他同行而已……我、我、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一旁的习宸皱着眉头,唤道:“先把他们两个人押下去。”

立刻有师兄把邬彦明和张松康架起来押走。

这两人走时还是颤着走的,张松康更是一路走一路尿。

见两人走后,习宸轻拍白术的背:“没事、没事了。”

“师兄。”白术无措地看向习宸。

“你呀,剑都拿不稳还威胁别人?”白术揉了揉他的头,“去吧,去陪在小师侄身边。这种事让师兄处理就好。”

白术跟随习宸的目光看向路恒怀里的白逸。只见白逸左肩上的飞镖已经被取下,伤口被简单地包扎着、脸色还算得上安稳。

路恒不知何时也已经摘下了面具,笑道:“放心吧,七天内师兄们一定把解药拿到你身边。就算那邬彦明不中用,我‘神医’之名也不是白得的。”

看着师兄们的笑容,白术忍住了要夺眶的泪水,轻轻地“嗯”了一声。

可事情却并不顺利,白术和白逸在师兄们的护卫下刚回到房间的之后。白逸就忽然开始呕血。

那黑血跟不要钱一样地被吐在地上,把白逸的心疼坏了,但他却只能象征性地安抚着白逸。

幸好路恒一直还没走,他取出银针调理白逸体内血流。可运转一半却阻塞,路恒不解、重新把脉,这一把却又把出了不同的东西!

不知为何,白逸身上的气血一直在流失?这流失的状况并不像中毒,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白逸的生命力。

一个猜想进入路恒的脑海……他猛然掀开白逸的衣服,发现白逸身上、有一根金线如小虫一般在白逸的皮肤下游走。

这一幕也被白术看在眼里,他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小白。”路恒焦虑道,“小师侄是你从哪里带回来?为什么他的身上有金线蛊!而且看这长度还是蛊王?”

“金线蛊?”白术喃喃道,他自然知道这个蛊虫。

因为,原著中应麟身上有的正是金线蛊!

立刻,一些蛛丝马迹在白术的脑海中被唤醒,比如白逸和应麟相近的年岁、比如当初江州王曾经觉得白逸长相面熟……

白术向来通透,一个答案已经直接浮现在他的眼前——白逸就是应麟!

路恒不知白术心中的此时所想,他还在为着白逸做诊治:“这金线蛊以白逸的身体为温床,之前白逸的身体不错,金线蛊一直在沉睡。如今白逸中了毒、身体虚弱,金线蛊便趁机苏醒过来。”

“那要如何才好?”白术问。

路恒摇摇头:“如果白逸意识清醒、还能用药汤助他,可是如今他昏迷不醒,只能靠他自己。不知幸与不幸,金线蛊来者不惧、也食毒物。就算这七日之内我们没有调配出解药,若白逸撑得住、毒素便可被金线蛊尽数化解。可若白逸撑不过去,那么用不了七日……”

“他会撑过去的。”白术抬头看向路恒、眼神坚定,“我的逸逸会撑过去的。”

原书中那么多次应麟都撑过去了,没有理由这次不行。

路恒没有否定,而是说:“当然,他可是我们鹤鸣山的弟子,祖师爷会保佑他的。事不宜迟,我去研制解药。为免意外,我就在你边上的屋子,如果有问题直接叫我知道吗?”

“嗯。”白术怀里抱着白逸,看着路恒脚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路恒走后,外面立刻忙碌起来。不用看,白术也知道是师兄们在准备器物与药材。

术业有专攻,虽然白术凭着自己的记忆力,记得住一些西药包装盒上的配方、无意中看的药方,可白术并不懂药理。他能做的只是守护在白逸身边。

他将白逸打直放平、为他掖好被子,看着白逸身上不停冒出的冷汗,为免他着凉、白术打了一盆热水为其擦身。

擦身时,白术不可避免地又看到白逸身上的金线蛊,看着金线蛊,白术才有他精心养了一年的小徒弟就是原书男主应麟的实感。

“你怎么会是应麟呢?”白术擦着白逸额上的汗不知秉承着什么心态说出的这句话。

其实白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要是可以从应麟小时候就遇到他的话就好了。当初白术之所以收白逸为徒、未尝没有因为念及应麟的缘故。

可是如今得知白逸就是应麟时,白术的心里或许有几分庆幸,但更多的就是……疼。

怎么会这么疼呢?白术其实是个很会自省的人,他一边重新为白逸穿好衣服一边自省着。大概是因为所谓“感同身受”吧……

当晚,白术就趴着床沿边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那个孤苦无依的小院子里……

“□□娘的,今天就要了这么一点钱回来?我养你有什么用啊?”脸上看不清表情的男人一边彪着国骂一边将白术踹倒在地上。

彼时白术都没有男人腰高、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轻易就被踹倒在地上、甚至还滚了一身的灰。

男人还嫌不解气,直接从腰上把裤腰带解了下来。他的裤腰带是皮质的,猛地一挥、就能划破空气。

小白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反射性地在皮带打在自己身上时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身体。皮带最终落在了白术薄薄的背上,一下、一下、又一下,好像永远没有止境。

那男人一边抽还一边骂着:“你他妈这个赔钱货,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有个屁用!要不是你这张脸,我他妈早就把你手脚打断了。结果你靠你这张脸一点用都没有,就在街上要到这点钱?”

“我看还不如直接把你这双眼睛挖下来好了,真他妈的晦气!”

“你看看你,你老娘跟外国佬偷情,你偏偏一双眼睛随了你野爹!你爹一眼看出来把你跟你娘扫地出门,你娘不要你、硬要塞给我!说是什么你长这么漂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哟,结果呢?人家买儿子谁不想买一个亲自己的啊,你有这双眼睛谁敢买啊?一看就不是自己的种!”

“呸!白他妈留你这在我们这吃闲饭吃这么多年!哼,要不是想着等你长大靠你这张脸能换个卖法,你以为你还真能有手有脚地站在这里?你这个小杂种!”

皮带甩在白术的身上发出阵阵巨响,院子里其他孩子只敢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他们并不敢站出来,因为他们可能比小白术还不如,小白术好歹手和脚都在、他们却基本四肢不是直接没了、就是扭曲了,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个人样。八壹中文網

不过也因为此,为了避免把他们打死,男人如果心情不好一般只会打白术。白术紧紧护着脑袋,暗暗咬着牙,他不敢哭、不敢喊。因为只要他一有反应、男人只会打得更狠。

不止是哭喊,甚至、白术早就不知如何笑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何时忘记了“笑”。在这个小院子里,只要他一笑、男人就会狠狠地扇他一巴掌。白术记得,自己的第一颗乳牙就是这么被男人打掉的。

白术自小就过目不忘,他记得曾经在路上听过别的小孩子的妈妈说过如何处理乳牙。他掉的乳牙是上门牙,于是小白术将其偷偷地埋在了土里。他顶着红肿的脸、傻乎乎地希望自己的门牙长得又正又好

那颗乳牙并没有被男人发现,于是白术学会了如何掩藏秘密……和证据。

在破落小院子里长大的白术安静地观察着世间的一切。他一边上街乞讨、一边偷偷学习着路上的人。他知道了这个世上有法律的存在,他知道了这个世界有公安机关,但同时他也知道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逃出来是不够的,他还要有证据才能把男人和他背后的组织送进牢里。

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幸运的是、他在路上捡到了一个手机!他没有拾金不昧的精神,反而掩下狂喜把手机偷偷埋在了土里。

那个时候的手机并不足够智能,可却已经可以录像、录音。白术趁着男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把手机转移进小院子里。他很机敏,这个手机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白术一边一如既往地从街上富有同情心的路人手里“骗”钱给男人,一边偷偷在男人和别人说着“工作”时进行录影。

白术捡手机时没有跟着捡到充电器,当然、他也不敢在小院子里充电。所以小白术会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起五毛钱,再找个绝对没问题的偏僻便利店给手机充电。

就在手机充了第三次电的时候,白术逃了。

他带着手机走进警|察局,脚上的污泥踩脏了警|察局干净的陶瓷地板,他说:“您好,请问怎么报案?”

有爹生没娘养的白术竟然在路人的只言片语中学会了“您”和“请”。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就像电影一样顺理成章,在白术的铁证之下、公安机关很快就立了专项小组。凭借着白术的记忆力,他们直接将男人和其背后的组织的所有据点一网打尽!

在证人席上,白术亲眼见着男人被骂骂咧咧地押走。

他骂:“你个小杂种!敢害我!没了我,我看你吃哪里睡哪里!你以为他妈会有人管你吗?”

当然有人管小白术,那小院子里的人最后被打包送到各种孤儿院里。白术去的那个孤儿院叫做羽翼之家。

白术在这个孤儿院里呆的很开心,虽然孤儿院里的护工并不怎么关心他、却也不会随意打骂他。在孤儿院,他还能受到补助去上学。虽然他早就过了入学时间,可他硬是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跟上了一般孩子的进程。

其实在孤儿院里也经常有家庭来看他,但碍于他的年岁和眼睛几乎没有家庭愿意带他走。好不容易有一个家庭愿意带他走,最后也因为有了自己孩子不好意思地将他打包退货。

不过没关系,白术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他靠着国家补助读完初中,然后凭着奖学金和打工读完高中和大学,最终他找了一个平平凡凡的工作。

这个工作工资不高,却让他有空闲时间可以自己做做饭、玩玩手机、看看杂书小说。

按理说,白术有着那样的记忆力、不该把脑容量放在这些地方,但他就是这般没出息。

每一日就这么平静地过去,白术以为他这一生也会在这种平凡中度过,直到他翻开了一本小说,这本小说名为——《应麟劫》。

白术平日里看小说只是为了娱乐,并不喜欢看虐文、更何况是看虐主文。可是白术点开《应麟劫》以后却停不下来。

他非想看看主角应麟要怎么从泥坑里爬出去!可是没有、应麟最终凄惨地死在了宫中。

看着成年后的应麟安静地在龙椅上闭上的双眼,白术却反而猛地睁开了双眼。

梦里不知身是客,睁开双眼的他、一时还迷迷糊糊,不知是蝶梦周庄、还是周庄梦蝶,直到他看到了床上的白逸。

白逸受着镖毒和蛊毒的折磨,脸上不曾安稳过。白术心疼地为其抚平眉头,他将额头抵在了白逸的额上,《应麟劫》的剧情犹如走马灯一样在白术脑中闪过。

当白术重新睁开眼时,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坚定,他小声地说着:“不管你是谁,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没有应麟,只有白逸、只有鹤鸣山的小弟子白逸。我要我的小徒弟这辈子平平安安、快活一生,做这鹤鸣山最自在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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