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夕疼得直吸凉气。
不知为何，鬼影看见她膝盖上那一团乌青，心里竟隐隐有些心疼她。
在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半透明的身体已经像活人那样半蹲了下来，鼓起了腮帮子，小口小口地往伤处吹气。
小心翼翼的，每一口都怕弄疼了她。
顾惜夕只觉得有股凉飕飕的阴风刮过来，吹在她受伤的腿上，那原本火辣辣的疼处，忽然就不那么疼了。
她把腿往后缩了缩：“谢谢。”
鬼影怔了下，慢慢直起身子：“他给你的玉芙蓉膏怎么不用？”
“我先前擦过别的药了。”
鬼影往旁边飘了飘，声音淡淡的：“这世上仅存的玉芙蓉膏所剩无几，他既然给了你，你便用吧。”
顾惜夕不懂：“没剩几瓶了吗？那个是什么特别难得的药膏吗？”
“那方子里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只是有一味天荩叶，二十年前，这世上最后一株天荩树，随着月国皇宫的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既没了天荩叶，这玉芙蓉膏也就做不出来了。”
顾惜夕“啊”了一声：“夫君给我的那瓶，我还没有用，既是这样珍贵的东西，我还是还给夫君吧。”
鬼影笑了笑，却身形一晃，凭空消失了。
下一刻，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独孤御只披了一件外裳，腰带松松垮垮系着，衣领半开，露出里面睡觉时穿的里衣。
他两步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顾惜夕凝脂一般的腿上，小孩拳头大小的乌青，触目惊心。
“夕夕。”他焦急地朝她走过来。
顾惜夕却担心他看到自己写的那些书稿。
她日后若是成功跑路，还要指望着梦易斋这棵摇钱树保她后半生的逍遥自在，可不能让他知道她才是梦易斋真正的东家。
“夫君怎么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单脚往书案跳去，想要收拾那摊了一桌子的书稿。
独孤御却以为她是来迎他的，忙伸手去拉她：“你好生坐着，别乱动。”
她正跳得欢，被这么一拉，失了平衡，身子一歪，那条伤腿撞到椅子角上，钻心的疼。
她下意识把手按在书案上，试图稳住身体，谁知手按在书稿上，那纸在光溜溜的桌面上一滑，哗啦啦掉下来好几页书稿。
而她的胳膊肘也狠狠磕在了书案边上，咚的一声。
“嘶——疼——”
顾惜夕疼得五官都错了位。
独孤御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卷起她的袖子看她的伤。
杰公公跟进来，看独孤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敢说换他来扶顾惜夕，只好默默蹲下来，捡散了一地的书稿。
那纸上的字跟狗刨似的，他就知道，八成是顾惜夕写的。
又看纸上有“王爷”二字，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原来是个话本故事，字虽写得丑，故事倒挺有趣的。
“王妃真是有趣，竟找个话本子抄着练字，这样一来，就不觉得无聊了。只是这字，也不知道哪天才能练好。”
杰公公心里暗笑道，也不敢多言，赶紧把书稿捡起来，码成一摞，放到书案上。
一转头，就看见自家王爷把王妃的裤腿挽起来了，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脚踝纤细均匀。
杰公公吓了一跳，赶紧扭过头，不敢再看：“王爷，老奴……在外面守着。您若有事，只管吩咐老奴便是。”
独孤御“嗯”了声，没再多话。
杰公公一路小跑着退出去，生怕晚了半步，独孤御要剜了他的老眼。
还贴心地帮里面的人把房门关上。
顾惜夕有点不习惯被人盯着自己的腿瞧，将腿往里收了收：“我没事。”
独孤御却不许她躲：“别动。”
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只觉得堪堪一握，骨肉匀称，滑如凝脂。
心尖尖不由得颤了颤。
再看她小腿上，不只是膝盖处的乌青，还磕破了皮，殷红的血珠子冒出来，犹如白汪汪的新雪中，结了几颗红彤彤的小果子。
他伸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伤处，一点力气都不敢多使：“疼吗？”
顾惜夕已经吸了口凉气：“疼的。”
独孤御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上次给你的玉芙蓉膏呢？”
顾惜夕想起鬼影说玉芙蓉膏世上剩不了几罐了，便舍不得用：“我让翠花去取药酒来。
说要便要从椅子上起来。
独孤御忙按住她：“你这里伤了，喷上药酒，岂不是更疼？”
说着，他微凉的指尖在她破皮的周围缓缓打着圈。
那里没有伤，并不疼，却被他勾得又酥又痒，又像是把心悬在了半空，上不去下不来，一时不知是该让他停下来，还是继续在她腿上画圈圈。
“玉芙蓉膏呢？”独孤御又问了一遍。
顾惜夕只好指给他：“我收在梳妆台里了，左手第三个抽屉。”
独孤御过去取药，一时弄错了抽屉，打开一看，就看到自己打麻将输给她的那块玉佩，不觉莞尔笑了笑。
再定睛一看，看到那块雕着翠竹的玉佩旁边，还有三块玉质相似、雕工一样的玉佩，上面分别雕着梅、兰、菊。
四块玉佩，如同一套。
他目光闪了闪，什么也没说，合上抽屉，从下面的抽屉里取出玉芙蓉膏。
他用指尖挑了一小坨半透明的膏体，轻轻涂在顾惜夕腿上的伤处，指尖缓缓画圈，将药膏一点点涂匀，涂薄。
顾惜夕只觉得腿上凉凉的，那原本火烧火燎的疼就减轻了大半，不由得舒展了眉眼：“这药真好用，比我爹叫军医给我配的药酒舒服多了。”
独孤御“嗯”了一声，又挑了一点药膏，去涂她膝盖处的乌青。
她抱膝坐在椅子上，乌青那位置就有点尴尬，他蹲下来，那里就太高，他站起来，那里又太低，只能半弯着腰。
涂了两下，独孤御觉得不舒服，干脆又挪了张椅子，坐下，抓起她的脚踝，一只手握着她的脚，捧在自己膝盖上，另一只手裹着药膏涂在她膝盖上，这才觉得顺手起来。
顾惜夕紧张得脚趾头都绷紧了，从头到脚都罩上了一层粉色的珠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叫独孤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独孤御原本是专心致志给她涂药膏的，谁知她的小脚却在他手里颤了颤。
他不由地低头去看，就看到自己掌心里，握着一只小巧白皙的脚，五个脚趾头泛着粉光，好似春天枝头新绽的桃花瓣似的，粉嫩可人。
他不觉看失了神，给她涂药膏的手不知怎么的，滑了一下，就伸进了她的裤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