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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女相造访(1 / 1)

底下瞬间哗啦啦跪倒一片。

主子自罪,对奴仆而言是最严厉的责备。

“公主切莫这样说,都是奴才等失态。”

小乐子是领头之人,他最清楚这两日府里人心浮动成什么样,除了当着公主的面砸了茶盏的,还有公然议论和亲的,偷懒出府打探消息的……

他顶着一脑门的汗,连忙请罪,“公主,是奴才约束底下不严。那些流言确实是没影儿的,帝后如此宠爱公主,怎可能让公主去和亲呢……”

他这话是硬着头皮说的,为的是当众给底下人一颗定心丸,免得众议纷纷无心做事,弄得公主府先乱起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

不想凌清圆闻言多看了他一眼——

这些年小乐子在西苑宫跟嬷嬷们不是白斗的,他现在办事越发老道了,短短几年已经把三四个年老有威望的嬷嬷拍“死”在沙滩上了。

今日这话更是对她的心思。

“说得不错。”

侍女端来圈椅摆在廊下,凌清圆慢悠悠地坐了,笑道:“确实没有和亲之事。”

门客幕僚、亲卫将士和底下奴仆,闻言都颇为震惊。

有人惊讶地看了凌清圆,将信将疑;

有人为自己不用离开故土,如释重负。

公主本人亲自辟谣,这流言也没有再传的意义了。

待众人散去之后,公主府很快又恢复原先的平和,一众幕僚也定了心神,重新投入为凌清圆安排对吐蕃使臣接待的一应事宜。

殊不知这种时候,京城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楚国公主府。

见公主府的门客幕僚如常出入,神色镇定,外头的人越发狐疑。

这么看来,楚国公主要和亲的事是谣言?

若是真的,公主府这些门客早就另寻出路了,谁还愿意跟着一个要远赴番邦和亲的公主呢?

非常时期,一向门庭热闹的公主府,来了更多客人。

“不见。”

凌清圆端坐书房,听小乐子念完这两日收到的拜帖,尽皆否了,“只说吾近来政事繁忙,父皇母后交托接待使臣事宜不可轻忽,所以无暇见客。”

小乐子点点头,将那厚厚两叠拜帖放回小太监捧的托盘里,又道:“除了这些拜帖之外,裴府派人来传话,女相想见公主。”

这些年京城中在朝堂出入最多的女子,除了大公主凌清圆,便是裴翰林的夫人顾明柔。

她如同圣后的左右手,内可代管后宫,外可参议朝政,威风显赫不在其夫裴翰林之下。

她不仅身份贵重,素来和凌清圆关系也好,所以来公主府求见不需要拜帖,只要提前知会一声便是。

凌清圆谁都可以拒绝,对这位亲近长辈却不好拒绝,便点点头,“你去安排时辰吧。”

小乐子便知公主会见这位,早就安排好时间了,只等公主点头就派人去裴府回话。

次日顾明柔进了楚国公主府,引得人人侧目,羡慕嫉妒。

这种时候,公主显然是为了避讳谢绝见客,却还肯见她,她真是好大的面子。

“公主。”

“顾姨。”

顾明柔先行了君臣之礼,而后凌清圆还礼,二人分宾主落座。

这些年顾明柔年纪上来,风韵渐成,脱了年轻时闺阁的书卷气,打扮得越发干净利落,气势凛然。

叫人一看便肃然起敬,不愧号称女相。

“公主好雅兴,这时候还有心情练字。”

顾明柔方才进来的时候随口和院中的侍女说了几句,短短几句话就判断清了凌清圆现在的状态。

凌清圆有些讶异,随即无奈地朝院中看了看,微微摇头。

她才出宫开府一年,府里许多下人都是新来的,不像小乐子等从宫里跟出来的那么可靠。

何况对上的是顾明柔这样聪慧细致的人,那些侍女哪里是她的对手?自然几句就被套出底细了。

凌清圆无奈笑道:“顾姨,这会儿该来公主府的人不敢来,不该来的使劲递帖子。所以我余者客人都拒了,你来又是为何呢?”

她不绕圈子,顾明柔也不与她绕圈子。

她笑着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大公主这样老神在在的,又练字,又有心思管教下人,怎么见我来倒露怯了?”

说罢打趣地看着她。

凌清圆越发无奈。

她是相信帝后不会送她去吐蕃和亲,可不代表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慌。

尤其是这两日,她没进宫,宫里居然也没召见她。

往常她就算住在宫外的公主府,也会隔三差五进宫用膳或是小住一晚,这回安静得有些古怪。

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顾明柔晓得和亲这种事是改变女子一生命运的事,不再开她玩笑了,正经道:“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据我看,帝后是不会送你去和亲的。”

有顾明柔这话,凌清圆心里真正松了一口气。

她这位顾姨是有实无名的女相,朝中重臣也不敢小觑,她都这样说,想来有几分把握。

“这话是母后与顾姨说的?”

“那倒没有。”

顾明柔放下茶盏,“公主不如同我说说,你对下人说帝后不可能送你去和亲,这把握何来?”

凌清圆知道王宝簪视顾明柔为心腹,她自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来,我信他们真心爱护我。二来……我也信以大周如今的实力,用不着卖女求荣。”

这句卖女求荣惹得顾明柔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来。

凌清圆也笑了。

等顾明柔笑完,她无奈地看着凌清圆,“你啊,这话说得跟圣后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她的长女,深有她的风范。”

凌清圆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她是怎么说的?”

原来顾明柔今日并非心血来潮来公主府闲聊的,她是在宫里得了王宝簪的授意,特来看望凌清圆的。八壹中文網

“圣后说,别说吐蕃一个高原之国,屁点人口。便是他们有十万百万大军,也绝没有卖了女儿来建交的道理,有本事就叫他们打来!”

凌清圆一听,便知道这是王宝簪的原话。

顾明柔可说不出“屁点人口”这种话。

她忽然摇摇头,“她嘴上这样说,其实最不希望打仗的人就是她。如果事情真闹到这一步,舍弃清圆一身能换边境安宁,将士和百姓平安,清圆愿意。”

顾明柔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圣后这话还有一个深意,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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