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燕跟王宝簪十几年的交情了，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
小冤家……
这么说来，她家臭小子跟端木家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啊呀，那可太好了！
要是能娶到端木家这知书达理又俊俏的小姑娘，别说被打破头了，就算打得再重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虎子和端木雅没听懂“小冤家”的深意，以为是圣后拿他们当自家孩子抱怨了一句。
虽然听不懂，但虎子看到他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跟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他和端木雅身上来回打转。
他敏感地意识到什么，“什么啊，什么小冤家，我跟端木雅是，是小仇家！”
端木雅跪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虎子。
不管虎子再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了，毕竟刚刚在长公主盛怒之下，虎子替她开脱。
这份情她记住了。
凌云燕笑眯眯地坐到床边，跟她儿子嘀咕着什么。
见端木雅还跪在地上，王宝簪手指轻点她的肩膀，示意她站起来。
端木雅感激地看她一眼，老老实实站起来抹了眼泪。
床边凌云燕使劲跟她儿子挤眉弄眼，“快说你是不是对端木家的小丫头有意思？”
虎子听见这话，瞬间像被开水烫到一样，差点跃起来，“我才没有！谁会对那个凶巴——”
他下意识想贬低端木雅一番，好证明自己对她没意思。
可一转脸看见端木雅怯怯地站在那里，梨花带雨，一点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都没有，他又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只好愤愤地低下头。
他亲妈一看就乐了。
儿子这个反应，不是喜欢人家是什么？
自己亲生的自己最了解，凌云燕喜滋滋地回头看端木雅，越看这个儿媳妇越顺眼。
端木雅无辜地回望她。
长公主怎么笑得这么瘆人啊……
该不会等下一巴掌就扇过来了吧？
她宁可早点挨巴掌，也不想在这忐忑地等。
就在这时，王宝壮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虎子怎么样了，啊？”
他是从大理寺来的，但也不至于凌云燕这个怀着身孕的都到了半日了，他人才到。
他才进来看了虎子，就被凌云燕揪住，“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担心儿子。”
“哎呀，哪是我来得晚，我是被端木阁老缠住了！”
王宝壮看向凌云横和王宝簪道：“那端木阁老进宫为他孙女儿求情了，说不管是让他孙女儿磕头罚跪，还是他家以千两万两白银赔罪，怎么赔罪都行，只求别给他孙女儿治罪。”
说完又看床上的虎子，“唬得我以为虎子被打成什么样了呢，原来就头上这么一点。嗐，这算什么大事。”
他说呢，一个小姑娘能把虎子打成什么样，端木阁老真是大惊小怪。
凌云燕却高兴起来，“端木阁老来了啊？”
亲家来了。
“他真说怎么赔罪都行？”
“是啊。”
王宝壮觉得她高兴得莫名其妙，不由看了一眼脸上还带泪痕的小姑娘。
小孩子打闹，难不成真治这小姑娘的罪啊？
忽听凌云燕高兴道：“那就把他这孙女儿许给我们虎子，这就算赔罪啦。”
“？？？”
端木雅直接听傻了。
还能……还能这样许婚的？
床上的虎子也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宝壮忙细看了端木雅一眼，别说，这姑娘生得挺俊，又是端木家的小姐，怪不得凌云燕这么高兴。
“走走走，咱们去跟亲家谈谈！”
凌云燕说干就干，风风火火地拉着王宝壮要往外走，还不忘同凌云横和王宝簪道：“想来端木阁老不会不答应，他要是不答应，就请您二位亲自赐婚，行不行？”
反正端木雅这个儿媳妇儿她是要定了。
凌云横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他才懒得管小孩子定亲的什么破事。
王宝簪笑着朝凌云燕眨眨眼，意思是包在她身上。
凌云燕心满意足，来时还需要人扶着，这会儿已经昂首阔步，就差没拽着王宝壮走了。
屋里的气氛瞬间古怪起来。
原以为端木雅闯了祸，虎子受了伤，大人来了定要责罚的。
没想到谁都没受责罚，反而定了一桩亲事。
第五思悄悄拽着秋意浓的衣摆，准备好好拿这桩婚事揶揄端木雅一番。
秋意浓的另一边衣摆被凌本源紧紧地握着。
好险好险，幸好打虎子哥的不是阿浓。
他以后要小心点，不能叫阿浓打了别的男子，打完就得给人做媳妇儿啦！
……
闹剧变喜剧，凌云燕夫妇出去后不久，就传来了好消息。
端木家同意结亲之事。
大周朝就这么一个长公主，长公主的嫡长子，身份尊贵，配端木家这样的世家贵族绰绰有余。
更要紧的是自家孙女儿犯错在先，长公主怀着身孕不但不计较，还亲亲热热地带着驸马来想结亲，给足了端木阁老面子。
他一欢喜，直接替端木雅的父母应了这桩婚事。
凌云燕可高兴坏了。
她高兴到连受伤的儿子都忘了，还是王宝簪心疼虎子被丢在学堂那，派人把他送回公主府。
这事弄得学堂里其他的孩子也没上课的心思了，今日散学散得格外早。
一散学，端木雅就被家里来人接出宫了，显然是要她回家商议今日之事。
第五思已经对着秋意浓笑话端木雅一路了。
她忽然朝凌清圆道：“公主，阿雅做你表嫂，你可欢喜么？”
凌清圆眉梢一挑，好像全然无感。
她身边的姑娘在少女怀春这件事上似乎都比她早熟，而她早熟在了读书和理事上，也不知道哪一者更好。
她想了好一会儿，“阿雅要是嫁给虎子，日后我们就是姑嫂，自然更加亲密……不过最要紧的，还是他们俩自己欢喜。”
虎子跟端木雅两个针锋相对，恨不得是死对头，大人要他们定亲，他们能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