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簪看了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那叫朱草的小姑娘身上。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阶段,五年没见,她完全认不得这是不是凌清圆小时候的玩伴了。
再看凌清圆,她看着眼前的“朱草”,似乎也没认出来这个人对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
凌清圆温和地询问,那小姑娘还是被吓得往少女身后缩。
少女看起来是她姐姐,忙福身一礼,“她年纪小害怕,还请皇上圣后、公主不要怪罪。”
这少女看着就大方许多。
凌清圆本来还想问四丫的事,见朱草这么怯怯的怕也问不出话,有些失望。
她从袖中摘了一只早就准备好的银铃镯赏给朱草,姐妹两个看见那只精致的银铃镯都瞪大了眼睛,朱草更是欢喜得眉飞色舞。
王宝簪渐渐发觉她为什么看着那少女眼熟了,“你看,这姑娘生得像不像胡月姬啊?”
她示意凌云横看那少女。
凌云横:“胡月姬是谁?”
王宝簪:“……”
“就是以前宫里那个胡嫔,她娘想陷害我连累她进冷宫的那个。”
“哦。”
凌云横看了那少女一眼,少女得见天颜不算,还被皇上正眼瞧了一眼,当即心口扑通扑通乱跳。
她偷偷抬眼一看飞快低下头——
老天啊,皇上生得好俊朗模样!
凌云横其实早就忘记那个胡嫔生得什么模样了,看了一眼后自然看不出有什么相似的。
只有王宝簪多看了两眼。
胡月姬是顶尖的美人,这少女生得跟胡月姬有三分神似,也算村里一枝花了。
……
接下来一行人又在村里住了几日,仍住在青砖大宅里。
官员和家眷住在外进院,帝后夫妇带着孩子住在内院,凌清圆找到了她童年的另一个玩伴四丫,这几日几个孩子玩得最开心。
虎子又比凌清圆大些,童年的伙伴能记住得更多,于是这几日几乎都是天一亮就撒丫子往外跑,不玩到天黑不回来。
“四丫,这个是给你的。”
凌清圆给了四丫一只差不多模样的银铃镯,又送了她不少珠花头饰,让她送给家里的奶奶妈妈。
四丫是个天真活泼的性子,家里又穷,得到这些东西高兴得不得了,对待凌清圆的态度却没有因为这些首饰而敬畏疏远。
倒是那个朱草这几日都不怎么来了。
“公主,有件事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小姑娘凑在一起总有许多悄悄话,四丫同凌清圆道:“你知道朱草这几日为什么不来了么?她姐姐朱芬带她去见皇上圣后了。”
凌清圆不解,“为什么?”
四丫手上戴着银铃镯,小手还抓着好几件漂亮的珠花首饰,她咬了咬嘴唇,“听说里正他们家想让朱芬给皇上……就是给你爹,做娘娘!要不是仗着朱草和你玩过,她哪有由头到皇上圣后跟前去呢?”
做娘娘?
宫里哪还有别的娘娘啊……
凌清圆不禁好笑,“你是不是听岔了?宫里只有一位圣后,没有别的娘娘,难道这事里正不知道吗?”
“真的啊?可是戏文里皇上都有好多娘娘呢。”
四丫瞪大了眼睛。
凌清圆明白了。
想必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是乡野地方,连里正都不清楚宫中嫔妃早就散尽之事,这才惦记着让朱芬进宫做娘娘呢。
她脑中不禁浮想起朱芬看见银铃镯两眼放光的模样——
生得有三分胡月姬的美貌,可如此粗陋不堪,别说她爹了,哪怕是个小官也看不上。
朱芬还不知道自己早就在贵人面前现了眼。
这几日她拿朱草当借口使劲往帝后跟前凑,其实也只凑到了香云这一层,成天跟着说要伺候帝后。
香云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扫她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了。
看在她是帝后老家人的份上没说破,忍了两天终于没忍住,“我说朱姑娘,你大可不必在这里了。”
朱芬笑道:“没事,我不累的,我想伺候皇上圣后……”
“这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
香云面不改色,快人快语,“其一,我们这些伺候帝后的人都有章程。谁烧水谁泡茶,谁端茶到御前,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负责的动作。这几日你在这里,可曾逮到机会动过一次手?”
朱芬不禁讪讪,她这几日确实连一个动作都没做上,尽在旁边看了。
她继续道:“其次,伺候帝后兹事体大,出了事你负不起责。倘若食水送上去发现不干净,我们这些人身家性命都在宫里,唯独你不是,你说谁最像投毒的人呢?”
朱芬吓得忙往后退了一步,离茶壶吊子远了些。
她一个乡下丫头,大约以为皇上正眼看了她一眼就是对她有意思了,便生出非分之想。
香云索性把话跟她说明白,“你可知道,皇上宫里除了圣后,一个别的嫔妃都没有。那是因为皇上爱重圣后,没有别的心思,你还凑在这里自讨没趣,等着皇上让人把你打出去么?”
乡下姑娘面皮薄,被香云说了这么一通,朱芬是哭着跑出去的。
被她当作工具人带来的朱草傻站在院子里,看见她姐姐哭着跑出去了,吓得也跟着往外跑。
香云看了一阵摇头。
就这点城府还想进宫做娘娘,真以为是个乡下姑娘就能像圣后一样,把这个位置坐得稳稳的?八壹中文網
切。
打发走了朱芬姐妹,眼不见为净,香云心情都好了许多。
这几日众人在村里住得各得其所,凌云燕和王宝壮到处串门访友,虎子和凌清圆等孩子们在乡下比在宫里玩得还开心。
连张斐斐和柳嫣儿等人也因为头一次感受乡村野趣,玩得乐不思蜀。
凌云横在老家交代了一桩心事,便决定继续南下巡游。
谁知走的这日里正又把朱芬送来了,“皇上,草民没什么孝敬您的,咱们村里合计了合计,就把朱芬这丫头献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