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横吃完就不走了,要在大坤宫歇个午觉。
还非要王宝簪陪着。
王宝簪只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那俩小崽子哭得可大声了,你要被吵醒下午没精神处理公务,可怪不着我。”
他还笑,“被儿子吵醒,便是没精神也会打起精神处理公务,总不能留着烂摊子给儿子收拾吧?”
池蛤站在殿外伺候,听见这话精神一凛。
两位小皇子才丁点大,皇上已经有托付江山的意思了?
看来太子之位跑不出是两位小皇子其中一个了。
“什么?皇上要在皇后娘娘寝殿歇午觉?”
轻云有些担心,她替王宝簪算着日子,今日可是个容易受孕的日子,万一……
她赶紧进殿伺候,一面替王宝簪宽衣,一面低声道:“皇后娘娘,汤太医说您生了两位皇子后身子还虚,要养养才能再生……”
这话明着是对王宝簪说,其实是说给凌云横听的。
凌云横一下就听懂了她的意思,脸黑了。
怎么他看着很像色中饿鬼的样子么?
才生完两个皇子,汤太医就委婉告诉过他要忌房事,尤其不能让王宝簪在这时候再怀孕,否则身体承受不住。
他心里万分珍视王宝簪,一步雷池不敢越,倒轮到一个宫女来提点他了?
王宝簪一看他脸色不对,赶紧给轻云使眼色,“我记得,皇上记得比我还清楚,你们别来聒噪,赶紧出去。”
轻云连忙退出去。
好在凌云横没计较,自顾自上了床。
王宝簪跟着上去,正想从床尾空隙躺到里头去,不想凌云横忽然挪挪挪,挪到大床最里头去。
她看傻眼了。
“皇上干什么?”
“朕离你远点。”
他似有怨气,“省得你那些忠心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防朕跟防狼似的。”
王宝簪:“……”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笑得有些讨好,也像凌云横似的挪挪挪,挪到他身边,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
三米宽的大床,两人挤在半米多的位置,看起来有些滑稽。
凌云横忍俊不禁,把她搂了,两人就挨在一起睡了个午觉。
难免擦枪,却没走火。
王宝簪临睡着还迷迷糊糊地想,也不知道这男人是真不大好女色,还是自制力超强……
冬日天短,柳常在连午觉都很少睡,累了就在榻上打个盹。
她也不娇气,打盹的时候不要锦被也不要枕头,只把榻上原来一方羊绒小毯子搭在身上就成了。
这样下来没几日,她给两个小皇子做了两三件肚兜,还给王宝簪和凌清圆各做了一件柔软贴身的中衣。
胡月姬来的时候,见大坤宫静悄悄的,有些诧异。
进来看见柳常在坐在榻上刺绣,便走过去,柳常在见了她连忙起身,正要行礼,被胡月姬止住了。
“皇后娘娘在午睡吧?别行礼了。”
“是。”
柳常在轻轻起身,对这位胡嫔娘娘有些畏惧。
她以前都是跟着芳贵人和梅常在的,芳贵人和这位胡嫔娘娘是死对头,俩人一见面就斗鸡似的,因此她也有些怕。
果然,胡月姬冷冷地看着她绣了一半的手帕子,眉头微蹙。
“这是什么?”
“回娘娘,是给大公主的手帕子。”
柳常在恭敬道:“大公主上学堂,总是落了手帕子,臣妾想着多绣几方她好换着用。”
胡月姬将信将疑,“谁知道你是绣给大公主的,还是绣了预备给什么人表达缠绵悱恻心意的?”
柳常在忙把帕子另一面翻出来给她看,上头金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楚”字。
“这是大公主的封号,岂能有假呢?”
胡月姬看清那个字,脸色这才好看些,再看柳常在的目光便与刚才不同了。
这些日子后宫嫔妃都往大坤宫钻。
先是芳贵人,而后是梅常在,现在又是柳常在。
在胡月姬看来,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狐狸精!
打量着先钻到皇后身边,再悄悄接近皇上,这心思谁看不出来?
梅常在好端端撞了鬼,多半心里也有鬼!
她还以为柳常在也是这样的心思,如今看来似乎不是,她来大坤宫打扮得好生朴素……
内殿忽然传来些许响动,跟着,池蛤等人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拥进内殿伺候。
胡月姬脸色一变,“皇上在大坤宫歇午觉?”
柳常在傻乎乎道:“是啊,听说皇上日理万机,身子吃不消,所以冬日里也要睡午觉的。”
她不早说!
胡月姬还以为只有王宝簪在睡午觉,听了这话,她赶紧拉着柳常在避到隔间去。
柳常在莫名其妙地被她拉走,直到看见池蛤等人跟着凌云横走出大坤宫,胡月姬才肯放开她。
柳常在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胡嫔娘娘,您这是……”
胡月姬白了她一眼,“皇上在大坤宫睡午觉,你要没有什么歪心思,就别让皇上看见你!”
柳常在连连摆手,“这……臣妾没有歪心思,臣妾从来不往皇上跟前凑。但是为什么皇上睡午觉的时候……不能叫他看见?”
胡月姬本就比她大两岁,渐通人事。
见她懵懂,索性告诉她实话,“你傻啊。皇后娘娘生完两个皇子身子还没恢复,不可急着受孕,皇上在大坤宫歇午觉……自然无人‘伺候’。”
这个伺候是嫔妃伺候皇上那种“伺候”。
胡月姬跟着道:“这种时候皇上要是瞧见花枝招展的嫔妃,难免起意。否则你以为,芳贵人趁皇后娘娘坐月子凑在大坤宫是为什么?”
她这一说,柳常在便听明白了。
忙点点头,“我晓得了,下回一定早些避开,也早些提醒胡嫔娘娘。”
胡月姬拉着她一起避开,显然也是没有“歪心思”的人。
胡月姬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怎么?你不想伺候皇上?”
柳常在摇摇头,“不想。”
这话瞬间把胡月姬噎住了。
她是怎么做到回答得如此干脆的?
“骗人!”
胡月姬厉声斥责,“本宫是早就试过主动邀宠,皇上不愿意宠幸本宫罢了。你还未试过,怎么可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