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渊见四人要说实话,知道实话对世子必然不利,为了向越王卖个人情,更是为了报复楚浮白对他的不敬,他干脆弹出几道指风,杀了五人。
杀了也就杀了。
武人杀害百姓,必定会引来经武衙门的针对,不但要伏法,甚至还会牵连家人和宗门。
但宗师不在其内。
宗师杀几个百姓,经武衙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宗师大多都有身为宗师的骄傲,像欧阳渊这么不要脸的,也是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面对楚浮白的指责,欧阳渊也只淡淡的说道:“奸诈小人,我替驸马处理了,无需言谢。”
这等冷漠和猖狂,不仅惹恼了楚浮白,更是惹怒了百姓,他们纷纷指责或辱骂欧阳渊,但欧阳渊气定神闲,完全不在意百姓的愤怒。
楚浮白高举一只手,让百姓安静了下来。
越王冷声道:“楚驸马,已经到了晌午,若驸马没有证据证人,本王便要带世子回家用膳了。”
楚浮白淡淡的道:“王叔不必着急,一个小混蛋制造的小小插曲,很快就好。刘妃榕。”
“婢子在。”
“今天人道宗师欧阳渊杀了我五个人,我要杀人道十个偿命,而且这十个人最差也要七重天境。传话给姑苏的无垢,人道不器正在姑苏,待我回到姑苏之前,我要看到不器的人头。”
欧阳渊这才慌了,怒喝道:“你敢!”
楚浮白并没有搭理欧阳渊,只淡漠的道:“吕自然。”
“驸马有何吩咐?”
“你帮我盯着欧阳渊,他若前往姑苏,你就和无垢联手把他杀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吕自然抱拳道:“谨遵驸马之令。”
欧阳渊沉声道:“楚浮白,你敢杀我人道一人,我必要你全家偿命。”
楚浮白对他的威胁表现了足够的不屑:“李鹫翎。”
“婢子在。”
“欧阳渊无视我的警告,一再威胁本钦差,我不能杀宗师,还不能杀他人道的弟子?传话经武衙门,通告天下武人,我手上有不少功法,杀人道七重天境,奖八重功法一部,杀人道八重小宗师,奖九重圆满功法一部,杀人道宗师可得大罗境功法传承全本。以人道弟子的人头来换。”
“是,驸马。”李鹫翎顺便问道,“若是婢子杀了,可有奖励?”
“不论是谁,哪怕是人道弟子自相残杀,也有奖励。”
“是,婢子明白。”
楚浮白这才看向欧阳渊,看那面色阴沉的老头,楚浮白笑了,笑的非常开心,但在欧阳渊眼中,却好似魔鬼一般骇人。
“欧阳老狗,本官,不,即便是皇上杀人,也得遵循国法。你以为本官在滥杀无辜?不,本官杀的每一个人都有其取死之道。而你竟敢当着本官的面,残杀无辜百姓,真是好大的胆子!没错,你是武道宗师,论武力、论地位,本官迫于无奈,不能杀你,但你也不能拦着本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等着看你人道弟子,怎样被一个个残杀吧!”
“你就不怕我杀你全家?”欧阳渊怒喝道。
楚浮白大笑,扭头看身后的女人:“潋滟,他要杀我全家,怎么办?”
濮潋滟微笑道:“婢子这条命,是驸马给的,为驸马而死,死得其所。”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我楚家上上下下虽多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楚家绝无贪生怕死之辈。楚家两年基业,毁了也就毁了。欧阳老狗,你人道是否人人悍不畏死?你人道的百年基业,赌得起吗?”
当然赌不起。
江湖上,不敢说人人都知道,但三道五家各大门派,谁不知道驸马楚浮白身边有宗师陪伴,另有数名小宗师保护。他的势力,只是缺乏底蕴,单以高手数量来算,也就仅次于五家,甚至强于当初的刘家。
如果楚家人当真不畏死,要与人道斗争到底,诚然,最后失败的必然会是楚家,可一旦开打,人道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楚家了。
只要楚家杀人道一批弟子,削弱其力量,自然会有对人道虎视眈眈的江湖门派渴望取而代之,届时人道势必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即使灭了楚家,人道还有力量应对其他江湖门派吗?
三道六家,相安无事多年,除了朝廷的调节,最重要的就是彼此的制约平衡,一旦失去了制约和平衡,江湖势必大乱,人道能否延续——欧阳渊不敢赌,万一赌输了,他就是人道的千古罪人啊!
老头变颜变色,也有些后悔。早知楚浮白丝毫不给王爷和宗师面子,他就不该来趟这浑水,更不该贸然出手,这下可好,不上不下,又能如何?
他思忖再三,咬牙起身,抱拳拱手。
“抱歉,楚驸马,老夫冲动了,在此给您赔罪了。”
楚浮白却懒得搭理,只起身面向吕自然行礼。
“吕自然,请到我身边来,万一老狗再想杀人,麻烦你帮我拦阻,不要再给老狗机会。”
吕自然款步来到楚浮白身旁,刘妃榕赶忙为她要来一张椅子,身为宗师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有坐着的资格,更不用说钦差面前了,这也无可厚非。
欧阳渊很尴尬,因为楚浮白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此时,他还真不敢跟楚浮白较劲儿,只得再次高声道歉。
楚浮白笑道:“你没杀我,跟我道什么歉?这是五个人,一个老鸨,四个龟公,你给他们磕十五个响头,我代他们原谅你。”
欧阳渊气的脸色都变了,宗师即便是见到皇帝,也无需下跪,楚浮白竟然要他给老鸨子和龟公磕头,简直欺人太甚。
“楚浮白,你不要太过分了,老夫拼的一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楚浮白笑道:“那就拼死给我看看,就你这样的老狗,我见多了。赶紧给我滚一边去,没有传召,贸然上堂,休怪本官大刑伺候。当然了,想打你这仗着武力欺人的老狗很难,我都会把账记在人道弟子身上。”
“楚浮白,你欺人太甚!”
“说来说去就这两句,毫无新意。滚,有多远滚多远!”
欧阳渊怒火已然烧到了极致,但吕自然就像一条大河,管你多大的火都会被她熄灭。
无言以对的欧阳渊,站在那里也十分尴尬,此事因他巴结越王而起,越王自然也要帮他解围。
“证人已死,画眉娘尸体无处可寻,楚大人还不速速结案?”
好不容易搞到这一步,楚浮白自不会轻易放走他们。
但眼下这个情况,还真不好办了,如果不能有新的证人,他也不得不放走世子,一切就真的功亏于溃了。
放手吗?真的要放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