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元昭还在发蒙,世子元萧还在鄙视他,王福已经循循善诱的从福禄那里得到了全部消息,这一刻王福有了野望,他想当大伴,他想成为皇宫里最牛的那种人;王福自幼入宫,从最底层做起,倒马桶、刷马桶、值夜、敲钟、陪宫女睡觉、陪老内官睡觉,一路血泪才爬到黄门令,再想往上升不是自身努力能做到,要么得到皇族信任和喜爱,要么被世家大族看中,说白了就是要有背景,而王福显然没有,要不也不会被派往凉州召一个最没出息的王爷,但现在不同了,神都没有皇帝,他手里有个王爷,如果他能帮助这个王爷成为皇帝,那自己就能成为大伴,到时候六散骑的职位随便挑,甚至将封、封侯、公爵都有可能啊!元萧一直注意着王福的脸色,从震惊到眼神明亮,再到双目喷火的盯向元昭,以及不断上扬的嘴角和呼之欲出的哈喇子,元萧知道这个太监果然聪明,他已经想明白了;王福下令所有羽林三十米外防守,然后召集这支队伍的首脑人物们开会;凉王元昭,王妃萧茹,世子元萧,黄门王福,羽林校尉夏侯刑,四人一娃围在一起,凉王侍卫刘雄和王福徒弟福禄一东一西的警戒;“王爷,敢问您可有大念?“王福对着凉王施礼的同时,激动的提问;凉王元昭习惯性的看向妻子,萧茹会意的开口:“内官的意思我们明白,可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所以有些事不能想;“这些话是我教给小妈妈地,目的是为了刺激他们人人出力,你不能只说凉王我支持你当皇帝,喊口号谁不会啊,没点实际行动的喊口号,那是抬人去送死;王福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于是他便开始结合徒弟的消息,为元昭分析当前神都局势,以及他的作用;老皇帝元盛符驾崩后,太子如此急迫的登基,是因为有些朝中重臣和氏族中有不和谐的声音,他们认为太子成婚近十年,依然没有子嗣产出,这是有悖人伦的大事,所以认为太子不适合登基,甚至更有甚者指名道姓的推举秦王元博,因为元博结婚一年就诞下皇孙,至于凉王,直接忽略即可;在这样的环境压迫下,太子都没等到给老皇帝发丧,就急吼吼的登基了,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太子上午登基,并派人召各个兄弟回来,到了晚上就暴毙了;这事吧还真不是某些人的谋划,完全是太子置气作死,东宫妃嫔共计六人,宫女二十几个,十年里太子任劳任怨辛苦耕耘,可就是没有子嗣,以至于他总抱怨说地不好,从来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即便太医院无数次为他改方研药,他依然固执自信,而且总是在心里拿老皇帝对比,太子的逻辑是这样地,皇帝老爹后宫一共二十四妃嫔卿才,宫女内官过百,这才有了自己和四个弟弟,两相对比他觉得自己的地太少,才导致没有子嗣;在这样的逻辑和如此关键时刻的外界压力下,太子登基当天夜里,就跑去了燕园,准备大展拳脚,弥补自己被人诟病的问题;燕园,接收各地选送宫中美女的地方,在燕园接受培训考核后,才能有机会进入后宫,所以这里是未来皇家女眷的集散地;那夜,新皇来了,申时末他进入燕园,院中靡靡之音不绝,亥时一刻音消风静,随后院中爆发混乱,无数女子惊慌失措的冲出院外,被羽林镇压,当新皇大伴冲入房中时,新皇形如枯槁的躺在大床上,已经毫无生气;消息没有压住,如长了翅膀一样飞遍神都城,各方势力在惊讶后全都做出自认为正确的判断,押宝大中小,一时间皇宫内外,中州神都,九州华地全都动了起来,一瞬大华陷入混乱,而混乱的源头来自与皇宫;太子登基那日,谢皇后高兴极了,于是晚饭多喝了两杯,得知新皇死于床笫时,她直接宕机,被一众宫女重启后,披头散发的冲到燕园,杀光了院中所有女子,这还不算完,她还要杀新皇的大伴,杀随行的侍卫,最后甚至要杀光后宫所有人,于是她被关起来了,理由是悲伤过度引发疯病,一夜之间朝无新皇,宫无太后,情况变得更加混乱;各方势力开始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站队,最受关注的两个皇子,一个是云州的羽王,一个是越州的秦王,羽王身后有高淑妃和大华五豪门的王氏,秦王原本有谢皇后和谢氏,可皇后疯了,谢氏更是因为皇后疯狂杀人的举动,开始保持中立低调,但秦王依然有朝中诸臣的支持,因为他有子嗣,这一点很重要,就是这个核心点刚刚干死一位皇帝,所以很重要;至于凉王元昭和皇宫里最小的皇子元睿,根本不再各方势力考虑的范围内,元昭的原因就不说了,而小皇子元睿太小,他的生母丽嫔虽然也有些背景,但那只是一个地方氏族,和五豪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支持他上位氏族不会同意,连其他三位皇子也不会同意,所以丽嫔只能抱着元睿消停地躲在深宫,不敢吱声不敢露头。王福一顿分析后,给出自己的想法,如此混乱的局面,正好是凉王火中取栗的时机,最大的争斗一定是在秦王和羽王之间展开,不会有太多的势力关注凉王,只要能第一个回到神都,以最年长的皇子身份,加上拥有子嗣的因素,就可以获得支持登上皇位,最大的阻力应该是来自与皇宫内,而那里恰恰是王福可以出力的地方,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快跑,一定要第一个跑回神都;凉王元昭越听越心热,最后欲望之火险些将他自焚,那一刻他变了,原来改变这样一个懦弱之人的良药竟然是权利欲望,如同浴火重生一样,满脸写着冲呀!从前的胆小、自卑、懦弱在野望面前统统被抛弃,机会,老天给地,抓住要靠自己,与王福对视半天后,两人把目光同时转向夏侯刑,毕竟想要回去,还要靠他;夏侯刑当时有这样一段内心独白,我艹,机会来了,我要发达了,原本只是想接他回去的路上认个亲,没成想有机会和未来皇帝认亲了,漂亮!“我会全力保护王爷一家,除非我死,否则一定将王爷送到神都!“夏侯刑坚定的表态;凉王和王福会心的笑了,但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夏侯刑,那意思就是“你要啥?“夏侯刑明白,但他却说了这样一段话:“我是你大表哥,我爸是你妈的大哥,我是你妈的大侄子,你妈是我老姑,你得管我爸叫大舅;“凉王元昭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瞟了一下王福,那意思是你带着亲戚来地,而王福却听明白了,他示意凉王,这是你大表哥;夏侯刑再次开口:“你妈叫关翠娥,排名老五,小名叫五花,我爸叫关铁柱,排行老大,我原名叫关飞鹏,家里出事后改名夏侯刑从军;“凉王惊讶的张大嘴,这时候跑出来一个大表哥,老天爷也太爱我了吧,这就是运气,我一定能回到神都,一定能当上皇帝,激动的凉王抱着夏侯刑笑的合不拢嘴;一场决定大华皇位的会议,在西北荒野圆满结束,凉王一行人再次出发,每个人都精神饱满,豪情万丈的奔向前路,那里有饱饭、有美酒、有龙椅、有光明;再亢奋的鸡血,也熬不过二百里路,更何况路上一点补给都没有,凉王一行走停四天,没有得到任何补给,中途进入村庄用银子买东西都没人卖,甚至被赶出村庄,显然是有人提前做了安排,就是不知道是秦王和羽王谁的手段,后来夏侯刑说对方肯定还有其他的安排,为了不暴露行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干脆绕开城镇官道走僻静小路前行,虽然速度慢但至少安全,于是他们走的更艰辛了;路程过半,凉王元昭越来越亢奋,现在他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坐上龙椅君临天下,那感觉太美妙,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有前方探路的羽林来报,说前方一里外路旁有一个小酒肆,探查一番后发现没有异常,而且探路的羽林还在酒肆喝了口酒吃了点肉,于是大家绿着眼睛决定前去补给;酒肆不大老板伙计三人,看样子是老爹带着两个儿子,吃得有馒头有肉,喝的有酒,王福警惕的问老板肉从那来,老板笑说自己儿子打猎所得,王福又问酒从那来,老板答说自己酿的山野糟酒,随后安排几个羽林试吃,确认没有问题后凉王他们才开动,一顿酒足饭饱,又买了一些吃的带上,他们才出发,然而走出二里地后,一个羽林突然从马上坠落,然后就是一个接一个;众人惊醒,酒肆的东西果然有问题,只是有延迟罢了,唯一没有出问题的是萧茹、元萧和王福,这样的结果让元萧断定对方是在酒里下的药,因为只有他和小妈妈没有喝酒,王福也只是喝了一小口;所有羽林都倒地了,王福用自己浑厚的功力支撑着凉王清醒,夏侯刑和刘雄也摊在地上虽未昏迷,但也无法动弹,于是该来的来了;“还真有一个高手,没想到一个阉人竟有如此功力!“酒肆的老板,带着两个儿子缓步走来,他此刻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作为杀手挣钱是第一位,但如果能在挣钱的同时出名,那简直不要太美,眼前这桩买卖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有人花大价钱请他杀人,要杀的竟然是王朝的王爷,这要是干成了,那他就能成为杀手界的顶流,想想都觉得兴奋;王福将凉王扶坐在地上,只身向前对上三人,他其实没什么底气,刚刚在酒肆的时候,他曾尝试感知过三人武技,得到的答案是凡人而已,可现在他们脚步稳健体气外放,这明显和自己不相上下,如果对方是一个人,他还可以带着凉王跑,但对方是三个,他跑不了只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