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的发送者，白妮妮攒了一肚子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何老师：“妮妮，到家了吗？刚看到网上的热搜……那些狗仔没有对你不利吧？”
白妮妮心中一暖。
何老师总是这么关心后辈。
回复却很简单：“到家了，您放心吧。”
何如一很想问一下，路上有没有遇到奇奇怪怪的人；还想告诉白妮妮，如果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做了奇奇怪怪的事儿，不要理她。
但是，却无从问起。
他已经和母亲谢春红女士通过电话，谢女士说她没有泄露身份，只是随便跟小姑娘聊了聊……
算了，别问了，不问的话，白妮妮至少想不到自己头上来。
“旅途辛苦了，好好休息。”
白妮妮苦笑。
休息是不能休息了。她已经听到了老爹进门的声音，估计母上大人的下一轮发作即将开始。好想一头扎到生活阳台上那一兜土豆里，当个鸵鸟啊！
东北的天黑得早，白胜轻手轻脚地进了门，看到厨房这边的灯光，直接摸了过来。
“妮妮，你终于回来了！”白胜小心翼翼指着主卧的方向问：“没有为难你吧？”
白妮妮摇摇头：“就是哭了一场，估计睡着了。”
崔秀梅哼了一声：“看把你姑娘憋屈的！受气了都不敢说。要我说，你媳妇儿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妮妮学习好，想学哈就学哈，非得去上什么名牌大学干哈？这么俊的姑娘，当明星多好！你跟你媳妇好好掰扯掰扯，行不！”
白胜双手一摊：“娘，你太看得起你儿子了。”
看向白妮妮时，就有点儿不好意思：“妮儿呀，你可不能怪爸爸，你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是你妈……”
白妮妮和崔秀梅的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白胜一激灵，果然听到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合着你们都是好人，家里就我一个坏人是不？”
艾玛，这老娘儿们——呃，不，这美丽的女士啥时候过来的？走路咋没声儿？
白胜赶紧狗腿地搀扶上挺着肚子的汪丁兰——按说三四个月还不该显怀，奈何汪丁兰本身就胖，看起来肚子的规模得有八个月。
“媳妇儿，我不是那意思，我不也是教育咱姑娘吗？我得让她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汪丁兰对丈夫的服侍倒是很受用，两个人俨然就是慈禧太后和小李子的即视感，看得白妮妮恨不得自戳双目。
但嘴上，慈……汪女士可不饶人。
“我有什么良苦用心！我就是个坏女人，鸟儿翅膀硬了，我还把她关在笼子里！她想吃小米，我非喂她吃大米！你不就是这几句车轱辘话吗？我都会背了！”
“小米是粗粮，大米是细粮，她傻她不知道啥好吃，你一个大老爷们你也不知道啊？”
“我把她关在笼子里了吗？没有！她要住校，不想走读，我都答应了！我还鼓励她去考京城的大学！我要让她自由翱翔！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撞上猎人的枪口吧？”
“她可以飞，但飞的方向错了，我还不能给她纠错了？”
“我辛辛苦苦把她养了这么大，这是白养了？管不了了？”
汪丁兰说着说着，鼻涕眼泪又抹了白胜一身。
白妮妮却愣愣地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像下午的时候一样“嗯”、“啊”附和、乖乖道歉。
如果没有刚才奶奶那一句话，她对母上大人这番说辞肯定是左耳进右耳出。可自从产生了关于自己身份的怀疑，她就有点草木皆兵。
比如，妈妈为啥只说“养了这么大”，为啥只说“白养了”？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