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妮妮和虞恬雅已经站到了牛导和康副导面前的空场地上。
牛导指挥工作人员搬来几个凳子，就算是一张床了，床边还扔着一个破盆子。
……
齐潇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微微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破盆子，在剧本里，那是烧光了炭的炭盆。
虹霓飞奔而入。
“公主，不好了！驸马……不，皇上！皇上册封了慕紫云那瘸子为皇后！”
齐潇蓦地转身，就要下地，但因为双腿已经冻僵，竟摔在了地上，虹霓赶紧把她扶起来，不料自己身上的雪却沾了她一身。
齐潇冻得哆嗦，反手一个耳光呼在虹霓脸上，虹霓连忙跪下请罪。
“虹霓。”齐潇重新坐回到床上。她的双眼已经要喷火了，嘴里的话却冷静异常：“你跟我多少年了？”
虹霓头都不敢抬：“公主，虹霓十二岁时就在您身边伺候，如今已经十三年了。”
“是啊！十三年了！你来的时候，本公主才六岁……”齐潇又站起来，亲手扶起虹霓，还帮她拍打身上的雪花。
“你陪着我长大，看着我喜欢上那个冷血的男人，帮我出谋划策，让我如愿招他为驸马……也是你，陪着我走过父皇退位、幽禁致死的那段日子……如今这冰窖似的冷宫里，陪着我的，也只有你。”
她的声音似乎跨越时间而来，带着一种遥不可及的温情。
虹霓受宠若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然而，下一瞬，齐潇的声音却让她冷彻骨髓：“你，愿意为本公主去死吗？”
虹霓本能地向后躲了一步，又立即跪下：“虹霓愿意，虹霓的一切都是公主的，只要您觉得有用，都可以拿去。”
“去！”齐潇歇斯底里地喊道：“去！杀了她！杀了她！本公主倒要看看，一个死人，如何尊居后位！”
……
“卡！”牛导喊道：“你们两个，以前演过类似的角色吗？我怎么对你俩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白妮妮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演过戏，雅雅倒是演过几个小角色。”
虞恬雅点头：“没几句台词儿的那种。”
牛导顿时不乐意了：“我说小葛，这是女二啊！你自己编的戏，不会不知道她有多重要！结果你就这么用个生瓜蛋子糊弄我？”
在白妮妮等人面前端着大腕气度的格尔尼，面对牛导的质疑只能支支吾吾：“这……她……”
这让她怎么说？
人根本不是她选的好不好？是何如一那个小子，把白妮妮的视频拿到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她能演好女二。
她能怎么办？何如一这小子是她老板！
更可恶的是，这小子还千叮咛万嘱咐，无论谁问起来，都得说白妮妮是她格尔尼发掘的！
不过……演得不好吗？她明明觉得白妮妮演得挺不错呢。
“牛哥，英雄不问出处，”格尔尼好不容易找到词儿来说服牛导，“您先别管她有没有演戏的经验，您就说，她演得行不行吧？”
牛导瞪了她一眼，又瞪了旁边的康副导一眼：“老康，你怎么看？”
老康实话实说：“我看行，表演很有张力。”
格尔尼挑挑眉：“是吧？牛哥，我觉得康哥说的对着呢。”
“那也顶多是这……这一段还凑合，”吹毛求疵的牛导怎会轻易肯定别人，“要是演个小宫女的话，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女二毕竟分量重，还得看看她能不能驾驭别的戏。”
“那您想让她试哪一段儿？”
陆华月走了过来，笑得娇媚无比：“牛导，要不让我来试试这个白妮妮的演技，就演我俩在御花园静思湖边争执那一段怎样？”
牛导点点头：“小葛，给她台词儿。”
可怜的白妮妮只好继续背台词。好在她有几年死磕政史地生的经验，背起台词来还算得心应手。何况，这台词儿、这动作……怎么说呢？也太爽了吧！
……
“民女慕紫云见过公主殿下。”慕紫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礼也行得极其规矩。
齐潇驻足，也不喊平身，只缓缓地打量慕紫云，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慕紫云拘礼拘得有点儿难受，微微抬眼，正好与齐潇凌厉的眼神对上。
慕紫云连忙低头，齐潇的嗤笑也适时响起：“呵！就这么个小家碧玉，也配当周家的媳妇儿吗？”
慕紫云抿了抿嘴唇，竟站直了身体，倔强地直视齐潇：“启禀公主殿下，自古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民女家世虽差，却愿意全力辅佐周大人。但若是尚了公主，周大人的仕途……”
齐潇眼神一黯，旋即又露出惊喜：“这么说，周渊他不愿娶我，只是因为我的身份？这好办，我让父皇废了我的公主之位，当个平民与他厮守便是！”
小女儿的情思和娇俏活灵活现。
慕紫云不卑不亢地提醒：“废了公主之位，您就是罪妇了；周家累世清名，绝不会接受罪妇进门！”
“大胆！”齐潇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慕紫云身前三尺处，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区区五品小官之女，竟敢污蔑当朝公主，该当何罪？”
声如银瓶乍迸，状似妖邪降临。
慕紫云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要来打她，当即腿一软，差点儿摔倒。
……
“卡！”
白妮妮颇为遗憾：最精彩的部分还没演到呢，这女主怎么就跪了？
牛导摇摇头：“陆华月，你今天是怎么了？何影帝的戏接不住也就算了，这么一个小毛丫头都能压你一头……你还是好好调整调整吧！”
陆华月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但碍于牛导的权威，只能答应着退了下来。
看向白妮妮的目光，却更为怨毒。
“这小丫头，有点儿意思。”牛导脸色好了很多：“老康，你怎么看？”
老康心道，想夸就夸嘛，非要借我的嘴说出来？但出于职业素养，还是接上老搭档的话茬：“我看不错，小姑娘情绪拿捏得挺准。”
牛导：“不过……”
姚萱即时走过来：“牛导，要不我也来试试？”
被递了个梯子的牛导爽快答应下来，又让格尔尼找了一段女二和女三的对手戏，结果……在端庄高雅的公主面前，慕紫嫣知书达理的人设差点儿绷不住，只能灰头土脸地下去了。
白妮妮嘿嘿笑着挠头，一不小心，又搞崩一个！
牛导还不甘心：“我发现了，白妮妮好像特别擅长撕逼，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把她找来的吧？但这部戏里的女二可不是只有这一面！让她再试试！如一，你来，就试她勾引你的那一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