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虞恬雅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似乎，真的，不疼？
那一巴掌气势那么足，声音那么大，看似吓人，最后落在她脸上的时候，竟像是轻轻拂过？
她也很好奇：白妮妮那个女人怎么做到的？
白妮妮一连完成了两个系统任务，再加上根据程老和何影帝的对话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便有点发飘，故作淡然地回答：“无他，唯手熟尔。”
这算什么？她现在打耳光的水平炉火纯青！
只响不疼的、只疼不响的、又响又疼却没有痕迹的……要什么有什么。
苏雪嘴角抽了一下——这得是扇过别人多少耳光，才练出这种手熟？
何如一已经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就不该来当这个考官！这届考生太奇葩了！
最淡定的还是久经风雨、人老成精的程国华：“呃……苦练演技是对的，那什么，苦心人天不负……话说你们两个的才艺表演是什么？”
才艺表演环节，虞恬雅终于扳回来一城。
她的小提琴十级可不是白学的！
白妮妮只表演了个唱歌，唱歌的水平也就一般般，不难听就是了。
其实她的才艺还有不少。
这一年来，系统奖励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技能，其中绝大部分都加在了体力上。估计系统也知道，白妮妮整日在它的胁迫下作威作福，早晚有一天要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既然挨打不可避免，总得提前给她加点儿体力，至少打起来没那么容易输！
所以，白妮妮觉得，她要是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徒手劈板砖之类的才艺，大概率也是可以成功的。
只不过，她一直在努力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才不会表演那种东西呢！
何况还当着偶像的面！演那种东西，她还要不要活了？
面试结束，白妮妮和虞恬雅一起走出来。
虞恬雅一直跟在白妮妮身后，欲言又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妮妮终于憋不住了，回头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想打你。”
她查过了情绪值搜集后台，狗系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嫉妒值加了33点吗？什么大事儿？
她每个月的任务量可是10000点！
因为这么点儿敌意就打人家一耳光，确实有点过分了。
而且那一耳光之后，虞恬雅又贡献了66点愤怒值……真是好人，以德报怨的大好人！
“不，不，”虞恬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怪你。你打得一点儿都不疼。”
“那你一直跟着我干哈？”白妮妮不懂了。
“嗯……嗯……”虞恬雅似乎克服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终于开口了：“你能不能再打我一耳光？还像刚才一样！”
白妮妮：“……”
“老妹儿啊，”白妮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要是有病，得趁早治。”
白妮妮是个有原则的人，别人是个受虐狂，她不能就趁势欺负人啊。
她又不是施虐狂！
——虽然她远在煤城的同学和校友们可能有不同意见。
正好手机响了，白妮妮借口要接视频电话，跟虞恬雅说了“再见”便转身离去。
徒留虞恬雅在风中凌乱。
虞恬雅：你才脑子有病！你们全家都脑子有病！
念头不过转了一下，便听到还没走远的白妮妮手机里传来一个痛不欲生的中年男声：
“妮儿啊，你到底去哪嘎达啦？你妈抑郁症犯了，在家绝食呢！爸爸我也快精神分裂了！”
虞恬雅：“……”
算了，不打扰人家了，人家真的全家脑子都有病。
白妮妮看着屏幕里老爹那张大脸，一阵无语。
她其实不想接这个视频，但她知道，老爹既然能打过来，说明她偷偷溜出学校的事情已经穿帮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溜出来了，上周她也来了趟京城参加初试，就没被发现。
如今已经面试完了，坐等结果就是。随便他们说什么，她都不怕了！
抑郁？精神分裂？同样的戏码演了一年多，有本事你们倒是让医院出一个确诊单啊！
我还躁狂了呢！
果真屏幕里的白胜就说：“我们在网上咨询了医生，人家说你可能是得了躁狂症，需要治疗。妮儿，你回家吧，咱去医院好好看看！”
白妮妮：“……”
“听到了没？乖妮儿，你从前都可乖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不是得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白胜抓着自己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还在絮叨：“你看看！因为你，因为你妈，这一年我都快成地中海了！
既然知道根子在哪儿，咱上医院治治就好！吃了药，你还是爸爸妈妈的乖宝宝！”
白妮妮心道：要是吃药真能把系统吃没了，再苦的药我也吃！
手机屏幕突然一晃，母上大人汪丁兰的脸出现了。
眼圈红红的，不知抹了多少口红。
哦，眼睛里似乎还滴了珍珠明目液。
汪丁兰眼泪汪汪地说：“妮儿，你赶紧回来接受治疗吧！这些日子，我一想到你，我就……我就……我就不下吃饭！”
白妮妮看着老妈那肉嘟嘟的脸，忍不住来了一句：“不吃就不吃，正好减肥。”
啊！怼人怼习惯了，竟然连亲妈都没放过！要死啊，要死。
汪丁兰哭出了真泪：“连你也嫌我胖！我胖还不是因为你！一天天地，都被你给气鼓了！”
白妮妮被她闹到头大，正不知如何应对，抬头看到了醒目的校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老妈，今天我看到苏雪了。”
“谁？你看到谁了？”汪丁兰眼泪顿时一收。
“苏雪啊！你偶像！”
汪丁兰：“别胡说，苏雪怎么会来咱煤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白妮妮把手机调成后摄像头，转了一圈，将屏幕定格在电影学院的校门上：“你看看，这是哪儿？”
对面的屏幕似乎卡住了，半晌不动。
“老妈，老妈？”白妮妮喊道。
“你竟然真去考了电影学院？”汪丁兰突然发作：“荣嬷嬷！我恨死你了！你还我一个能考华清京大的好孩子！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