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火光忽明忽暗。
昳丽绝艳的脸庞越来越近。
一股淡淡的馨香弥漫。
那缓缓靠近的红唇娇艳欲滴。
让凌长曦有一瞬间的迷失，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抹复杂。
烛九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睁开了眼睛，却见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师尊……”
她轻声唤了一句。
“嗯，为师在。”
凌长曦这才回过神来。
“既然师尊不肯乖乖受罚，那便由徒儿来罚师尊吧。”
烛九见他那双眸子看向自己，便主动靠近，在他唇边，缓缓落下一吻。
她温软的唇瓣轻轻掠过，让凌长曦的心跳漏了半拍。
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回神。
直到烛九的唇离开他的嘴角，这才猛然清醒过来。
凌长曦的面色如常，一双疏淡的丹凤眼中，更是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异常。
一阵风来，吹拂起他一头垂长的墨发。
那发丝飘舞，遮挡住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一下就暴露了他泛红的耳垂。八壹中文網
烛九怔怔地看着他，心底，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就好像是被一根羽毛，轻抚过心头，痒痒的。
她抬起手，缓慢地将那散乱的墨发，捋到了他的脑后，纤细白皙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耳垂。
那温热的触感，仿佛是一团火焰，从他耳朵上，彻底蔓延开来。
凌长曦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他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想要避开那道炙热的目光。
可他这样的举动，却让烛九觉得好笑。
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那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动听，萦绕于他的耳畔。
这样的他，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前世。
每次他都是这样避开她，那时，她总以为，他是厌恶自己，恨自己的，所以那时，每次去见他，心里，都充满了挫败感。
而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在逃避。
只是，他这样的行径，让她的心中，高兴之余，又有些许悲恸。
这样说明，至少那时，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虽然，他不肯承认。
毕竟，被众人围剿之时，洛锦瑟说过，他本来是可以杀了她的，可是他，选择了自己死。
这般，当真是，没有一点点的爱吗？
她不信！
“师尊，徒儿想你。”
烛九轻声细语地呢喃道。
她说完，又紧紧搂住他，将下颚抵在他的颈窝。
闻着他身上传来那一股清雅的檀香，感受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竟是，无比的心安。
“天上皎月不可求，水中繁花不可望，眼前良人不可欺。”
“师尊可知？”
“这世间青山灼灼，星河杳杳，秋雨绵绵，晚风徐徐，皆是人间美景。”
“可在徒儿眼里，都抵不过，师尊眉目间的熠熠星光。”
“师尊，徒儿喜欢你，爱你，很久很久了，师尊可知？”
她的声音轻轻缓缓，却犹如一颗石子，倏然砸入平静的湖面，顷刻间，便激起了层层涟漪。
凌长曦的身躯猛地僵硬住了。
他有些愣怔地看向眼前这张俏生生的小脸。
她那双乌黑的眼瞳，仿佛是夜空中无尽的璀璨星河。
此刻，正用一种极悲，又似极喜的神态凝睇着他。
那眼神，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执着。
让他又有一种，她在通过他，寻找另一个人的感觉。
这样的念头，在他的心底，迅速蔓延滋长。
让他的心脏，骤然一痛。
“小九……”
凌长曦低低唤了她一声。
“师尊，我是真的喜欢你。”
烛九再度说道。
“小九，你入为师门下，尚且不足一年。”
凌长曦抿了抿唇，又缓声说道：“又何来很久一说？”
他看着她，眸子里，似乎蕴含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烛九见他那样的眼神，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很快，她就压制住了那样的情绪，轻笑道：“师尊是不信徒儿吗？”
“为师并非不信，但是……”
“师尊不必解释，徒儿明白的。”
烛九打断了他的话，向后，退开一步，站在他的对面。
她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师尊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我们之间所隔太多，你会有诸多顾虑，是徒儿莽撞了。”
“徒儿不急，一点也不急，我会给师尊时间，亦会，一步一步走进你的心里。”
“师尊，在此之前，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我烦，也别总是躲着我？”
烛九盯着他的双眸，眼神中，带着恳切的乞求。
“为师不是躲你，是……”
看着她这样，凌长曦有些慌了。
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师尊，你就当徒儿刚才说的那番话都是胡言乱语好了。”
烛九垂下眼睑，笑吟吟地说道：“徒儿不介意，也不会伤心难过的。”
“只要不让师尊为难就好，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而不高兴。”
“师尊，我们一起回去，羽王殿下，应该等急了吧？”
她笑容满面地仰视他，就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凌长曦立于原地没有动，他的脑海之中，一片混沌。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呆呆地站着，没有回她的话。
烛九看着他沉默不语，心中微微失落。
随即苦笑一声，开口道：“既然师尊不想理会徒儿，那……我先回去了。”
话落，她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还没有迈出脚步，她就感觉后衣领一紧，紧接着，被向后一拉，再然后，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抬眸，就对了一双深邃迷茫的眼眸。
“师尊……”
烛九轻声唤道。
凌长曦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烛九感觉到，他的臂膀越收越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师尊，你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很喜欢为师吗？”
凌长曦犹豫良久，才轻声问了一句。
烛九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却丝毫不假思考。
她诚实地点了点头：“嗯，喜欢。”
“为何喜欢？”
凌长曦又问了一句。
烛九楞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有着她最熟悉的浅淡眸色，像一汪潭水，让人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深沉的情绪在其中翻滚。
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我一见师尊，便很喜欢，就好像，相识无数岁月，亦喜欢了很久很久。”
烛九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声音，如涓涓流水，清澈干净。
凌长曦听见她的话，心中的震感，一瞬间无法形容。
他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剑风，猛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