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本座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你，更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才能将你留在身边。”
烛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似有无数无奈。
凌长曦身体微颤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复杂涌上心头，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想推开她，却又舍不得。
“师尊，你知道，本座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烛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缥缈，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本座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倔强的性子。”
凌长曦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师尊，本座喜欢你的坚持，喜欢你的固执，喜欢你这一身傲骨，不肯低头。”
“还有……你那颗为了守护天下苍生，不顾一切的心。”
“可是。”
“师尊身上的这些，同时又都是本座所最为憎恨的。”
“不然，你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你可知，看见你这幅样子，本座的心，有多疼？”
烛九一连串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一般，猛地砸进了凌长曦的心底。
他感受着她话语中，浓烈的感情，一颗心，不由得，微微颤抖。
突然，有一滴泪珠，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温热得有些刺痛。
凌长曦伸出手，抚上了烛九的眼睑，轻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那一瞬间，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小九。”
他轻轻唤了一声。
“师尊，本座不能够失去你。”
烛九紧紧地将他抱住，用尽了全身力气，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担忧和害怕，宣泄了出来。
“本座已经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听起来是那般的伤感，那般的绝望。
凌长曦心中那股疼痛，不断地扩散着，一直蔓延至全身。
他的眼睛看不见，只能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将她拥入怀中，用尽了所有力量，去安慰她。
他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凌长曦想告诉她，自己并非不懂，相反，他很清楚，她对自己的爱有多深。
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
他不能给她承诺罢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遇到她。
这样，她就不会这般难过了。
这一刻。
两个人。
都没有说话。
谁也没有动。
静静地抱着彼此。
仿佛天长地久。
“师尊。”
过了许久，烛九终于打破了沉默。
“嗯。”
凌长曦应了一声。
“本座前几日，做了一个梦。”
凌长曦愣了愣，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梦见自己重生在，你救下本座的那一年，还收我做亲传弟子，我们一起住在玉衡峰。”
凌长曦闻言，不由得，心中酸涩。
“梦里的我，对你好吗？”
“好。”
烛九点了点头，轻声答道：“很好，你真的很好，总是会护着本座。”
“不论本座犯了什么错，只要一哭，你就不生气了。”
“那个梦，真的很美好，美好到，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让自己清醒。”
“梦中，本座和你一起，一起坐在离尘殿中，那棵桂花树下吃早食。”
“一起漫步北冥，在大雪纷飞中看尽朝光夕阳。”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眼圈，也慢慢变红了。
“我们一起斩妖除魔，一起逃生，还……一起拜了天地。”
凌长曦抿了抿唇，静静地听着她讲着。
“可是……”
烛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可惜，梦境太短了，本来说好了，天亮就去找你，梦就醒来了。”
“师尊，本座食言了。”
“梦里的你，会不会生本座的气啊？”
“小九……”
凌长曦的心，变得很乱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广袖之下，他紧握着拳头，指甲陷进了肉中，可是，却浑然未觉。
“不会的，师尊永远都不会生本座的气，对吗？”
烛九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期盼与忐忑。
“嗯。”
凌长曦微微颔首，用力地回抱住了她。
感受着他身上传来微凉的温度，嗅着那清淡的檀香味，烛九的心，终于平静了许多。
半晌后，她轻声笑着，低声呢喃道：“师尊，本座还是想奉师命，亲你。”
她话音一落，却曾未料到，凌长曦手上的力量忽然一紧，环住了她的腰身，一个翻转间，就被他压在了下方。
烛九微愣，随即就看见那张隽秀的脸，越靠越近。八壹中文網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充斥在心间。
“师尊，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双微凉的薄唇覆盖了上来，将她想要说的话，悉数吞没。
他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瓣上轻喙着，却又如雨点一样，不断地落下，不知何时，便已是交织在了一起。
她的心，猛地一震。
“小九。”
凌长曦在她耳畔，轻唤道。
“嗯？”
烛九回应道。
凌长曦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师尊？”
烛九又唤了一声。
凌长曦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猛地松开了她，慌忙站起身，却因被锁链困着，不能离开。
烛九见状，手指微动，那锁链便应声而散。
她站起身，走到了凌长曦面前，拉起他的手，然后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感受到那一股强烈的注视，凌长曦眉宇轻蹙，不由得，后退一步，跌坐于天魔椅上。
烛九眉梢微微一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坐了下来，轻笑道：“师尊，你怎么了？”
凌长曦脸色淡定从容，却将头偏到另一边，故作镇定地说道：“没事。”
烛九笑了笑，没有再为难他。
她伸手，拉过他一缕银丝，缓缓缠在手指间，把玩着，余光却落在那人清冷的脸上。
“师尊，本……”
就在烛九话还未说完时，殿外便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一袭黑衣的白羽，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无妄殿中。
他一边行礼，一边说道：“拜见魔尊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嗯，起来。”
烛九皱了皱眉。
“是！”
白羽站了起来，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启禀魔尊大人，刚才有消息传来，上一任魔尊巫城，与叛逃的五位魔君联合，正率领众魔，在天魔域外掠阵，欲夺回魔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