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塬离开后,言岚恭敬道:“我知道黎大人最近在忙秋收的准备,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有失礼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黎知县点点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言岚道:“考核外官的条例中,最重要的就是户口、赋役、田野、劝学、讼狱、盗贼这六项。如果我那养济院做好了,将在这六项上都有助益。”
“收容那些人,为了维持生计又会开荒垦田,更能改善民间溺婴、弃婴的陋习,流民,仅仅如此就有增户、开田和增赋之功,而这些人再娶妻生子,又将添更多丁口。”
言岚顿了顿,笑道:“而且,我还会好好教养他们,即便成不了秀才,也不会再目不识丁蒙昧无知,这样在减少流民之乱的同时,又给县内新增更多良民。”
黎知县也笑道:“言姑娘,我想你也知道,县官是有任职年限,我恐怕等不到你口中的那些人成为助力。”
言岚摇了摇头道:“黎大人,我知道以大人的背景和能力,只要考核为上,调去皇城任官是毋庸置疑的,但正因为大人的背景,所以终有需要提携的后辈,而这个县,会是非常好的跳板。”
言岚真挚道:“黎大人,我们各取所需,双赢的,不是么。”
黎知县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骨子里透着坚韧和张扬的女子,知道确如她所说,她做的那些对他是利远远大于害的。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的要求吧。”黎知县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谈好了事,他得抓紧时间补个午觉,下午他还要去巡田看看。
言岚刚出门,就看到林塬和黎捷,两人见她出了书房,都巴巴的看着她。
见她点头,两人才舒了口气。
林塬刚才在外面等着,真的担心言岚口不遮掩的乱说,得罪了他二舅。
黎捷则是还想着要去程家吃喝玩乐,自然不想言岚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到时候他还如何有脸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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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飞躺在竹榻上,怀中抱着个竹枕,旁边还有两个美婢在为他摇扇。
这样的夏日如往日一样,也本应该是享受惬意的。
但他却觉得很是无聊,无聊得他又去回想昨日四人玩牌的情景,虽然最后的结果很不如他意,但那段时间里确实非常精彩刺激,现在想起有些局的选择,还是让他扼腕不已。
不过,他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差了点,那个林塬是个胆大人菜的,但挡不住他运气实在是好,即便被言岚不断搜刮,最先输光的还是他郑云飞。
他这个赌坊老板,居然连头回进赌场的林塬和孙瑚都比不过,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吧?
不行,他得找时间再组个局,就他们四人,到时候他定要将另外那三人诈得丢盔弃甲,最好能实现一次特殊牌压豹子牌的大反转……
他正越想越美,听到敲门声时,嘴角还挂着因为臆想而得意的笑容。
被人打断,郑云飞颇为不爽的问道:“什么事?如果是有人找就说我不在家。”
大夏天的,躺着多好,他才不想见什么人!
他郑云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